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镇天缘君】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大侠失忆后 作者:墨蒹葭 尚未渊,曾经风靡武林的大侠,武功高强,不过一人一剑,便闻名于江湖,行侠仗义,人人敬佩。 萧千吟,是世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一枚,却被不知哪根筋搭错的大侠看上,大侠费尽心思,终于抱得美人归,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大侠被小人暗算了,为武林传奇的大侠从崖顶摔下,一年之后再度被萧千吟找回来时,大侠已经失忆了...... 失忆温油大侠X别扭清冷狠毒小受 内容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尚未渊萧千吟 ┃ 配角: ┃ 其它: ================== ☆、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o(*////▽////*)q 修了一下文,但不会对下章有什么影响的,所以新进来的读者朋友们可以放心看,么么哒~~~~   写在文前的话:~\(≧▽≦)/~攻前面眼睛瞎了什么的都是剧情需要,后面会恢复滴~~~   PS本文也不是种田文,是江湖文!!!!   壬辰十一年冬,江湖上神勇无比的尚未渊大侠被小人所暗算,逼到悬崖边上,因为走投无路,又身中剧毒,便从崖上坠下。   那崖险峻无比,江湖俱传言尚未渊已死,只有萧千吟,这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了五年之久,差点称霸江湖,又被尚未渊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降服,愿意放弃整个江湖与他一起的的头等恶人,不相信也不放弃寻找尚未渊。   寻找了一年之久,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有了尚未渊的消息,迫不及待带着四岁的儿子,到尚未渊所在的地方——树篱村,准备接他回来。   萧千吟在村长的带领下七绕八绕地来到一座农家院落前,原本因为焦急、期待、不安而显得越加沉郁冷漠的脸在看到院中的情形时,瞬间成了紫色。   院子中一位男子坐在屋檐下,身上普通农户穿的粗布短衣掩盖不住他本身的丰神俊朗,他赤着脚踩在药杵上,正在熟练地磨着药碾子中的草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和旁边的女子说话,女子也笑意吟吟,摆弄着手中的药材,时不时停下来给男子擦汗。   好一幅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恩爱场面。   在前面领路的村长却并未注意到萧千吟的变化,自来熟地推开院门,朗笑道:“小意,你爹又上山采药啦。”   叫小意的女子听到声音,笑着迎出来,“陆伯伯,您来啦,进来坐。”   “恩,这两位是来自......”   “父亲。”   村长转过身来正欲介绍萧千吟,萧千吟手中牵着的四岁大小孩见到院中的男子后,已经挣开萧千吟的手,扑到男子身边,在其他二人错愕的眼神下,抱住因为听到有客人来已经停止碾药的男子的手臂,软软的声音带着哭腔道:   “父亲,我和爹爹好想你,你怎么不回来找我们?”   那位叫小意的女子听到小孩的称呼后,脸色煞白。   男子惊愕中带着几分迷惑,他的眼睛看不见,未被小孩抱住的手略显笨拙地摸上抱着自己手臂的小手,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想握住,还未待他说话,小孩子发现他的异样,惊道:“父亲,你眼睛怎么了?”   “我眼睛,我眼睛一年前出了点事故,瞎了。”   男子想尽量说得淡然点,可还是有几分掩饰不住的苦涩,显然对于眼睛瞎了这件事情十分在意。   这个时候萧千吟已经走了过来,他刚才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一年未见,江湖俱传言已被人害死的人,刚才看到害的自己这一年都失魂落魄的人和一个陌生的女子亲密,说不出的愤怒和委屈,甚至就想一掌劈了那个女子,可他一向不准他滥杀无辜,所以生生忍住自己心中想杀人的冲动。   如今听到他说自己的眼睛瞎了,什么喜悦委屈或是愤怒的心情瞬时被担忧取代,一只手抓住男子的肩膀,语气凌厉地道:   “你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男子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另一股陌生中带着凌厉的气息在身旁,萧千吟在尚未渊面前一向说话都气势压人,就算处于弱势也不肯低头认输,说白了便是要强,还带着几分别扭,以前尚未渊最爱萧千吟这个样子,不仅这个样子,萧千吟的每个样子他都爱的要死,此时却因为丧失了记忆,对于这样子气势逼人的“关心”显然不适应,皱着眉头道:   “不过被毒物伤到了眼睛,多谢公子关心。”   “你叫我什么?”萧千吟听到他的称呼,手下使力,像是被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公子?只一年未见而已,就算眼睛瞎了看不见,他还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怎么不叫萧千吟炸毛。   尚未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现在的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据小意说他一年前他被她的爹去采药的时候在河边捡到的,当时命悬一线,一只脚都踏进阎王家了,小意的爹将他捡了回来,当时重伤加重病的他,莫说失去光明和记忆,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很奇迹的事情了。   他在床上躺了半年多的时间才恢复,刚开始那段时间他确实浑浑噩噩很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在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渐渐地生活久了,心中的那些杂念都被抚平了,何况在这里已经有了爱的人,对以前的事情也就没有执念了,这位找上门来的应该是他的亲戚或者朋友一类的。   关心则乱,尚未渊也理解这疑似他兄弟一类的人心中对于自己不记得他的焦急,只好道:   “这位……咳,我一年前生过重病......”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一旁一直沉默的的小意突然出声道:“吴大哥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担待,您应该......”   “你闭嘴。”萧千吟向来目中无人惯了,对这个对尚未渊心怀不轨的女人更是没有好脸色,语气凌厉地对她喝道,随后指着尚未渊,语气不善道,“尚未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尚未渊听见萧千吟喝小意,口气也明显带上了不悦,“吴某一年前生了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如此而已,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多担待,但是小意不过是个姑娘家,这一年来有她的照顾我才没有去找阎王报道,听公子的口气大概是我未失忆之前的亲人或者朋友,便是如此,我们更应该感谢小意,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你……”萧千吟被他噎得接不上话,试问尚未渊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哪里这样子对过他,现在倒为了一个女人来说他的不是,一时气上心头,也忘了这人是因为失忆才如此,凉凉笑道,“好,好你个尚未渊,就你仁义天下,小人不敢与您尚大侠比肩,既然你没死掉,就好好地在这鬼地方过你的美好生活去吧。”   说着狠狠地摔手负在背后,转身正欲离去。   “爹爹……”尚言见自己的爹被气得脸色发紫,忙放开尚未渊,抱住萧千吟的手臂,“爹爹,我们好不容易经历千辛万苦找到了父亲,如今父亲眼睛不好,脑袋也被坏人弄坏了才这样子的,我们不要怪他好不好,爹爹。”   尚言今年不过四岁,最是惹人疼爱的年纪,软软糯糯的声音直入萧千吟心坎,萧千吟被他带着哭腔的稚嫩语气说软了心,心中的委屈也开始一点点泄出来,便蹲下身,抱住尚言:“言儿乖,爹爹不怪他。”   “咳咳,”在一旁的村长终于有了发话的机会,忙出来打圆场,“这位萧公子你不要激动,吴念是一年前小意她爹采药时在山崖边捡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回一条命,能活着已经是不错了,至于记忆和眼睛的事情,慢慢来,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既然吴念就是萧公子要找的人,大家更应该坐下来喝杯茶,心平气和地好好说,好好说。”   萧千吟虽冲动,却也不笨,听了村长如此说,知道他再生气也是枉然的,尚未渊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尚未渊,他对于以前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又怎能指望他迁就自己?因而这会儿村长给了他台阶下,也就和众人一起到屋内坐下喝茶。   农家小院不似有钱人家,没有专门接待客人的厅室,说坐下来喝茶,大家不过围着平时用饭的圆桌坐了一圈。   小意似乎很快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忙烧了水,给几个人泡茶,甚至还拿了早上做的糕点出来哄尚言。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小意忙前忙后地泡茶,萧千吟臭着一张脸,尚言虽然看着小意做的点心很想吃但见萧千吟脸色不好,只能弱弱地窝在萧千吟怀中,尚未渊脸上还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谁也不先说话。   总得有个人先开口,村长清了一下嗓子,道,“萧公子也看到吴念如今的情况了,去年小意她爹捡回来的时候,真是,一只脚都在阎王家了,幸好吴念福大命大,熬过了那劫,如今就算是看不见东西,但总捡回了条命。”   “我会将人带回去,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他的眼睛和助他恢复记忆。”萧千吟没工夫和村长客气说些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开门见山,他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带着尚未渊离开这与世隔绝的鬼地方。   正在端茶的小意听到萧千吟如此说,手一抖直接将茶杯掉地上了,尚未渊听到动静忙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问烫着没。   萧千吟看他那焦急的样子,又见他熟悉宽厚的手掌正握着小意的放在嘴边仔细地吹,一时觉得这种场景十分碍眼,恨不得将那女人的手给剁掉。   尚未渊明白小意会手抖是听到那位陌生的公子要将他带离这里,可是他一点离开的念头都没有,即使那位公子说会请最好的大夫来助他恢复眼睛和记忆。   他醒来后第一个听到的就是小意的声音,随后在床上躺着的半年时间,都是小意一把屎一把尿地服侍他,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鼓励他,在他被病魔折磨得最痛苦的时候安慰他,这样子细心又温柔贤惠的女子,尚未渊与她孤男寡女相处一年之久,说没那种感情是假的。   如今有个是自己失忆前的家人找上门来要带他回去,本来是件好事,可小意的爹是不可能会离开这里的,小意也不可能离开她的爹,而尚未渊当然也不想离开小意。   尚未渊拍了拍小意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在确定小意没事之后转过身来,对萧千吟道:“这位……额,不知兄台与吴某是何干系,还有吴某家中如今的境况如何,还请兄台告知吴某。”   萧千吟听他左一口吴某,又一口吴某,冷笑道:“你的名字叫尚未渊,不叫吴念,至于我,不过是个多管闲事的闲人,与你无任何干系,你的家中,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那这孩子……”他刚才如果没听错,这孩子叫他父亲,而叫萧千吟爹爹。   不知道曾经自己惊天地泣鬼神地与一位邪道恶人,还是同性相恋的尚未渊根本未对这奇葩称呼产生很大的疑惑,只当这孩子是他们其中一位的儿子,认了另外一位做干爹之类的。   “孩子与你更无干系,一时眼瞎认了你做爹而已。”萧千吟硬着嘴把话说绝,萧千吟是个什么样的人,遇到尚未渊之前,冷心冷面,视人命如草芥的恶毒,在月老不小心牵错红线与尚未渊有了纠葛之后,还是十分要强,口是心非,明明心中在乎得要死却抵死不认,就像眼前的情况。   尚未渊听到萧千吟语气不善的回答生生松了口气,若是家中有父母需要侍奉,妻儿需要养活,他作为男儿就算失忆也必须担待起这份责任,听闻家中没有父母妻儿,虽不知这个萧千吟说的是真是假,但若真是如此,他便可留在这里与小意长相厮守,不必再去管什么狗屁的记忆曾经,他承认在这里呆了一年多志气早被磨平了,甘于现状和平凡。   “如果真如萧公子所言,吴……我一无父母侍奉,二无妻儿需要养活,便是不随你一起走,也是无妨?”   “你……”萧千吟被他的话激得差点急火攻心,随后想到什么似的,冷冷笑道,“不走也行,你大可以试试,这全村也有上百人吧,我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包括这个女人。”   说着似为了证明他有这个本事,施展功夫瞬间移到小意面前,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如今尚未渊双目失明,即使他功夫比萧千吟高萧千吟也不至于会怕一个瞎子,他有恃无恐地威胁道:   “我们也不需要浪费时间,我数三声,你若愿意与我走,我便放了她,若是不愿意,我只要三分力,你的小意姑娘可就香消玉殒了。”   小意压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那个人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移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就被掐住了脖子,小意自小生活在这民风淳朴的世外桃源,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自然怕得要死,本能地叫了句:“吴大哥救我。”   尚未渊记忆失了武功未失,听萧千吟走路的声音便知这人的内力醇厚,若是自己眼睛看得见还有可能打赢他,现在自己看不见,小意又受制于他,根本就无法在他手中救下人。   “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居然将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看的如草芥一样来威胁人,简直歹毒到不可理喻,看这样子根本不是什么亲戚好友而是寻仇的仇家罢!   “三!”   萧千吟却不与他废话,开始数数,手下也开始渐渐用力,小意脖子被箍得无法呼救,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二!”   萧千吟手劲加大,这下小意连j□j都发不出来,脸色泛青,手脚无意识地挥舞,被掐得就要透不过气来,如此大的动静尚未渊当然听得到。   若是前一刻尚未渊还抱有几分希望不信萧千吟真的会下此毒手,这下也不敢不信了。   “好,你放开她,我与你走便是。”    ☆、回程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总是一脸温和笑意盈盈的尚未渊难得摆着臭脸色,坐在马车的一角闭目养神,打定主意不和萧千吟说话。   而萧千吟看尚未渊那样子,心中十分快意。   可以说,萧千吟以全村人的性命做威胁,实在太歹毒了,这里人天生醇良不会武功,唯一能对付他的尚未渊双目失明,尚未渊就算万般不愿意,也不会拿一个村子的人性命来赌,所以只能乖乖与他回去。   哼,萧千吟心中嗤笑,以前那威风凛凛为整个武林所敬的尚未渊尚大侠也就这点出息,还想着下半辈子就在那连个鬼影都飞不进来的鬼地方和那个傻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让他笑掉大牙!   昨日为了方便尚未渊收拾或者与他的小情人道别,萧千吟也考虑到四岁的儿子尚言连日赶路吃不消,便同意在小意家歇了一日才返回,这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最大极限了。   这期间,尚未渊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萧千吟打消念头或者宽限一阵子,甚至那个小意还特意一个人单独来求他,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也不顾女儿家颜面,直接将自己对尚未渊的爱意说出来,希望萧千吟可以大发慈悲成全她之类的。   尚未渊和萧千吟没有任何关系尚且没有这种成人之美的仁慈之心,何况这女人还对尚未渊有非分之想,若非看在她救了尚未渊并且照顾他一年之久的份上,萧千吟不一招送她去见阎王还真愧对他恶人之名!   尚未渊本想带小意一起走,却因小意上面还有一个爹,且她爹肯定誓死都不会踏出这个地方的,小意也不可能丢下她的父亲与尚未渊走。   这下萧千吟算是棒打鸳鸯,看他们那生离死别的画面,萧千吟怎么能不痛快!   尚未渊怎么可能还给他好脸色看!   “爹,父亲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们,我要以前那个父亲,我不要不记得我们的父亲,都不抱言儿,也不陪言儿玩。”   尚言窝在萧千吟的怀中,玩着萧千吟的墨黑的长发,闷闷地说,声音可怜兮兮的,十分惹人疼惜。   萧千吟摸着尚言的头,“等我们回去找风叔叔,风叔叔医术那么好,肯定可以很快治好你父亲的。”   “不要风叔叔,”尚言听到萧千吟的话,急得一张小脸通红道,“才不要风叔叔看,风叔叔不是好人。”   “哦?”萧千吟好笑地捏捏尚言粉嘟嘟的脸,“风叔叔哪里不好了。”   “哼,他每次来了眼睛都恨不得黏在爹爹身上,肯定是想趁父亲不在家抢走爹爹,云姑姑说后爹很凶很会虐待小孩的,我才不要风叔叔,他肯定想做我后爹。”   萧千吟:“……”   “后爹?”   在一旁装空气的尚未渊终于有了动静,就算他再蠢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且不论别的,这名叫尚言的孩子,萧千吟对别人都不假辞色一副谁都和他有仇的样子,独独特别亲近这孩子。   但后来他却得知这孩子叫尚言,与他尚未渊同姓,而且还叫他父亲,就算萧千吟矢口否认孩子与他无任何瓜葛,但只要不是笨蛋都知道这是他尚未渊的孩子。   若是之前,尚未渊还可以认为尚言可能是他的孩子,但与萧千吟这个干爹来得亲近,昨天萧千吟那些孩子与他没任何关系的话话也是一时的气话,但现在他们又在那儿旁若无人地谈论着爹爹后爹,那个风叔叔,似乎对萧千吟?!……   答案呼之欲出,可这答案过于惊悚,可他明明喜欢着小意,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   “父亲。”   尚言从萧千吟怀里出来,爬到尚未渊面前,抱住他的脖子软软道:“你快点恢复记忆吧,你不知道你消失的这一年里那个风叔叔天天都来骚扰爹,你要是再不恢复把那个坏人赶跑,他就要成为我的后爹了。”   萧千吟在一旁挑着窗帘看外面,一副无自己无关的样子,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可不代表尚未渊不能从别的途径获得。   “言……言儿,”尚未渊抱住尚言,似乎对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孩子不习惯叫的这么亲热,“你的父亲是我,爹爹是他,那娘亲是谁呢?”   “嘘,”尚言忽然放低声音,伏到尚未渊的耳旁,悄悄道,“父亲你以前没失忆的时候告诉过言儿,其实言儿的母亲就是爹爹,但是不能被爹爹知道,不然爹爹会很生气很生气,爹爹很生气很生气父亲晚上就不能睡床,父亲不能睡床就不能给言儿再造一个弟弟,可是言儿想要一个弟弟。”   萧千吟毕竟是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将尚言的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大发雷霆半个月不准尚未渊近身以正夫纲,这次却和没听到一般,以后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   “什……什么?”尚未渊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造弟弟什么的,就算萧千吟与他是那种关系,他一个大男人还能给自己生孩子不成?   简直丧心病狂。   尚言的一番话将尚未渊震得不浅,话内含的成分太多让他无法消化,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不过也难怪,萧千吟对小意的敌意那么强,只要他和小意走得近点,都可以感觉到萧千吟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恨不得将小意挫骨扬灰的可怖气息。   可是,萧千吟为何只字不提他们的关系甚至还远远与他撇清了关系?说他无妻无儿一家吃饱全家不饿?   这么多的事情杂糅在一起,尚未渊一时间也理不清,索性就放弃了,顺其自然最好,反正他都不记得了,萧千吟还能吃了他不成?   “公子,前面就到来福镇了,要在这里歇一晚明儿再走么?”   外面赶车的家仆的话阻断了尚未渊的思绪,从那世外桃源出来的路并不平坦,颠簸了一日两位有功夫在身的大人还好,小孩却是吃不消的。   “恩,”萧千吟应道,“找间干净点的客栈歇脚就是。”   “好嘞,驾。”车夫在外头应道。   来到来福镇的一座大客栈,三人要了两间上房,萧千吟与尚言一间,尚未渊单独一间。   尚未渊自知道他与萧千吟的关系之后,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有微妙的改变,萧千吟的气息离自己近点都会十分不适,一想到他曾经可能和这个男人做过一些可以如尚言所说可以造弟弟的事情,就觉得手脚僵硬浑身不自在,他不知自己未失忆前是个怎么样之人,此时的他,虽然不厌恶男风,但要他自己亲身去……   还是算了吧。   何况对方的性子还是那种孤冷自傲,说话都是带刺的,他实在不知自己失忆之前居然会有这么特殊的癖好,放着好好的暖香软玉不要,去贴一个冷硬的男人,天天受他的冷嘲热讽。   萧千吟自然察觉到了尚未渊的变化,看他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尚未渊原本便不是断袖,失忆后将以前的事情忘光了,喜欢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那女人还照顾了他一年之久。   可是看到尚未渊那种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的样子,他就十分烦躁,他深知这种事情急不来,却也无法忍受曾经没事有事就黏着自己,动不动就对他动手动脚的人此刻像蛇蝎一般避着他。   这一年江湖一度传言他死了,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不要说活路,尸体估计都摔成肉泥了,只有他不信,他不信那个可以与他并肩而战,也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会死去。   他的前半生做了那么多好事,连他这个最恨那些假善伪善的正道人士的恶人都真心敬他,觉得江湖中担当得起大侠二字的只有他尚未渊。   这样个人怎么可能会死?   所以这一年他都在穷尽一切办法寻找尚未渊,尚未渊做的好事多,人脉也颇广,寻寻觅觅一年,居然真的找出了线索。   看着尚未渊那未变的容颜,失而复得的喜悦感终于战胜了一切,即使没有那熟悉的温柔和笑容,萧千吟也可以慢慢等,等他想起来他的那一天。   “叩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萧千吟清冷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何事?”   “客官,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您是要在客房中用餐还是在大堂中用餐?”   小二在门外问道。   萧千吟原本想让小二将饭菜端上来的,旅途劳顿,来来去去地折腾了四五日,他以前就被尚未渊宠得有些娇生惯养的意味,此刻真不想挪动半步,尚言更是累得软成一滩,趴在那儿一动不想动。   况且他也不喜在大堂中与众人一起进食,但考虑到隔壁住的那个估计不方便,便应了声下去吃,捞起装死的尚言,将他抱下楼。   尚未渊也在店小二带领下下楼,尚未渊听力奇好,有人领路的情况下他就和平常人一般,听着小二走路声音来判断路况,深潭般的眼睛并未因为失明而失去光彩,一路下来,若非知情人,根本不知道这位俊逸的青年人其实眼睛是瞎的。   “父亲。”   尚言看见男人出现,一改霜打茄子蔫的状态,迎了上去,很体贴地将人领到座位上,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把尚未渊的筷子放到他的手上,贴心地介绍道:“爹,你左边放的是红烧鱼,右边是白斩鸡……”   “右上是酱牛肉,左上是青菜,中间是豆腐鱼汤。”尚未渊笑着接道,“言儿不用担心我,我的眼睛虽然瞎了鼻子没失灵,赶了一天的路你也饿坏了,快点吃。”   “好。”   尚言高兴地应道,自己拿起勺子吃饭,时不时笨拙地用筷子给不方便的尚未渊夹菜,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家三口言笑晏晏地吃饭场景。   一旁的萧千吟一声不吭地喝着杯中的酒,偶尔吃一筷子菜,碗中的饭基本没动。   “爹爹,这个红烧鱼好吃,你别一直喝酒啦,你都没吃饭。”尚言夹了一筷子红烧鱼到萧千吟碗中,他还不太会用筷子,几乎没夹到什么鱼肉。   “恩,言儿吃。”萧千吟说着,并没动筷,他也饿,但他吃惯了自家清淡的饭食,这店中的饭食偏咸偏辣,比较重口,很不合他的胃口。   加上旅途劳顿,反而更没胃口。   “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尚未渊也察觉到坐在旁边的人几乎不怎么动筷子一直在喝酒,忍不住提醒道。   萧千吟望了尚未渊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筷子,端起碗开始吃那并不美味的饭菜。   尚言:“……”   作者有话要说:   ☆、御医   他们的马车不日进了城,在热闹的街道左拐右拐,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   宅子坐落在西街,这里并非主要通道,门前也不会人来人往,宅子建的低调而奢华,漆红大门紧闭着,门前的一对大狮子更增添几分肃穆,一看便是大户人家。   尚未渊虽身在江湖,经常四海为家,却也是有一处宅子,手头也有一些生意,只是交予他人管理,不然就算他再威风,没有钱财来源也不过一介餐风露宿的穷人,更枉论养活妻儿。   他与萧千吟在一起后收了不少心,安心在这宅子中住了下来,只是时不时去江湖中走一遭,原以为会这么着一辈子,却不想会遭小人暗算,让一切偏离了原来的预想。   赶车的家仆上前去叩门,只几下门便看了一条缝,见站在门外的人,便笑着将门大开,欢喜道:“公子回来了。”   这一吆喝,不一会儿家中的管家等人都迎了出来。   萧千吟跳下马车,然后将尚言抱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代劳以前车夫做的事情,扶了尚未渊一把,不过真的只是扶一把,尚未渊下车后,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弄得他才是失忆不近男色那个一般。   “少……少爷!”   沈管家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忍不住又是欢喜又是悲地迎上来,声带哽咽道:“少爷,您可终于回来了,您受苦了。”   萧千吟早在途中便飞鸽传书回来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想让沈管家找好大夫,等他一带尚未渊回来便可就医,不用家中毫无准备,回来又得惊乍一番,上下手忙脚乱,倒不如让他们早做好心理准备,早做好他们回来的打算。   “我已经无事了,且不必担心。”   尚未渊口中安慰道,其实他并不知眼前痛哭流泪的是谁,萧千吟并不是那种体贴周到的人,何况尚未渊这几天有意无意的避开他弄得他看到尚未渊都憋着一股火,所以也不可能给他讲他家中如今的境况,以及介绍眼前的人是谁,尚未渊只能凭他的称呼猜测这应该是家中比较亲厚的下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沈管家一连声道,他知道眼前的人丧失了记忆不记得自己了,体贴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您府上的管家沈信,公子吩咐办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了,只等您回来。”   “先进屋再说吧。”一旁的萧千吟终于发了话,一把捞起半梦半醒的尚言,抬腿向府中走去,沈管家也小心引着尚未渊进屋。   尚家建的和江南的大户人家一般,进门是一块空地,随后是正厅,后面是后院以及厢房院子,萧千吟和尚未渊的房间原本在东边的院子里面,尚言的房间在旁边,如今尚未渊失了记忆,定然是不可能和萧千吟住一起的,尚未渊便住在尚言房间的旁边。与萧千吟的对门。   三人到家后首先就是去沐浴了一番,将身上的风尘洗去,深知萧千吟习性的沈管家知道萧千吟这一路肯定又饿瘦了不少,算准了他们回来的日子,早备了一桌饭菜,让他们一家三口用过了家中的合胃口的饭菜,稍事休息后,才说起大夫的事情。   家中走得最近也是最靠谱的当属“不死不医”的宋风,也便是尚言口中的风叔叔,这人虽医术高超精湛却古怪得很,专事从阎王手中抢人命,不是死的他几乎不救。   本是如此冷艳的人物,萧千吟不知怎么的对了他的眼,三天两头地来缠他,也不管尚未渊的黑脸,特别是尚未渊失踪的那一年,简直将尚家当成自己家来住,而且脸皮奇厚,萧千吟冷眼相待冷嘲热讽都毫不在乎,萧千吟拿他没办法,又不能杀了他,只能当他是透明。   如此一个人,要治好尚未渊应当不难,不过管家可不敢请一位对家中另外一位主子有非分之想的人来看少爷的病,或许此人巴不得少爷就这样死了好带萧千吟远走高飞也说不定,弄点手脚下点药什么的,人家神医要害人于无形他们这些行外人根本不知,所以宋风一下就被沈管家排除了。   他想到的是一位从朝堂之上告老还乡的御医。   那御医也一把老骨头半只脚都进棺材了,做了一辈子的大夫,医术自然没的说,能做御医的定非凡人。   不过既然御医这二字冠在前头,就算现在辞官了,他们这些平民也是请不动的。   不过尚未渊不同,说起来,尚未渊是这位御医的恩人才是。   当初御医朝堂辞官下来,从京城返回这江南的中途时,被不少土匪打了主意,御医便是退隐,皇帝也应该赏了不少的东西,做了一辈子的官,光是俸禄攒起来也不少了,这样一只肥羊,没人打他主意倒是怪了。   当时尚未渊恰参加完武林论剑大会,也准备打道回府,恰巧遇见与土匪打斗的御医一行人,那次土匪为了这只肥羊,可谓下了大的血本,不仅整个寨子的土匪都出动了,还在别的寨子借了不少兵,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那御医其实也带了不少的人,一些是皇帝派的送老功臣回乡的护卫,个个武功高强,还有自己的家丁,也有些功夫,但也耐不住那些土匪打不死你耗死你的人海战术。   那时尚未渊早已成名,武功自不必说,既是大侠,自然是行侠仗义,人品高尚。尚未渊的加入,局势迅速逆转,尚未渊一人一剑直逼得那些土匪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御医道谢时,恰巧得知两人是同路,因而尚未渊护了他一路,一路上帮他清了不少土匪强盗,直至回到青城。   老御医对他感激之至,要不是尚未渊,他早找阎王喝茶去了,后来萧千吟突然怀孕时,连宋风也被这不可思议之事惊得半天无法回神,萧千吟对于自己能像女人一样怀孕更是烦躁不堪,恨不得一碗打胎药下去流掉它。   幸而这位老御医见识多广,宫中什么事情没有,先帝便是好男风,后宫有不少男宠,也有一位得宠这样子怀孕过,当时还是他把的脉诊出来的,那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飘,稍微不小心说错什么就会被先帝咔嚓掉。   经历了此风浪的老御医此刻算是最镇定的,让尚未渊稳住萧千吟的情绪,一路安胎甚至到接生都是他亲自而为,因而没让萧千吟受太多的苦。   不过萧千吟总觉得这个老头在他怀孕那段时间给他吃安胎药给他讲安胎之事把他当成女人一样,丢尽了他的脸,因此对他耿耿于怀,总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因为这两件事,这老御医也和尚家的人走得很近,这次听沈管家说尚未渊大难不死,心中也着实高兴,又听说他眼睛瞎了,记忆也没了,便让沈管家尚未渊一回来便通知他过去看。   沈管家不敢让一个那么七老八十的老人自己来尚家,在萧千吟回来后便请示过了,是先休息好了明日再去老御医那里还是吃过饭之后就去,萧千吟已经等不得了,看不见又失去记忆的尚未渊他这几日就受够了,他恨不得尚未渊立刻就可以恢复记忆。   因为他和尚未渊都是习武之人,只是几天的赶路而已,还没这么娇弱,因而坚持吃过饭坐一坐就去,沈管家也便去准备了马车。   尚言不过是个四岁的孩童,和萧千吟来回折腾了十几天,早已经累得睁不开眼,连吃饭眯着眼让都是下人喂了一点汤,就嚷嚷着要去休息,可当听到萧千吟说腰带尚未渊去看病,突然就精神起来,硬要跟着去。   萧千吟虽然很介意生孩子这件事情,对尚言倒是如心头肉一般,尚言要去自然无法,让下人准备了点糕点以防他饿着,带着他一起去了御医府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就医   去的马车上大家心情各异。   萧千吟极度不想见到那个见到自己就笑眯眯,拿生孩子来开他玩笑,还偏偏不能动他一根毛的老头子,心里膈应着,黑着脸不说话。   若不是那个宋风也好不到哪里去,还可能暗中给尚未渊做手脚,也可能借着不死不医的名头提出一些他无以忍受的条件,他早就去找宋风了。   尚未渊此刻心中最复杂,一方面他现在心中只有小意一人,他知道了他和萧千吟是那种关系之后,即使他再不喜欢萧千吟,也不得不承认他有家室这个事实,心中舍不得小意,也不知道失忆之前他到底对萧千吟是何种感情,假如恢复了记忆,不知心中会如何定义这二人的位置。   却也无法逃避要伤害一人心。   另一方面,他又很期待可以重见光明,任哪个人,也不愿自己眼睛看不见。   “父亲,那个刘爷爷的医术特别好的,你很快就可以看得见啦,也可以想起言儿了,还可以教言儿武功,爹爹也会高兴啦,我都很久没看到爹笑了。”   尚言窝进尚未渊怀中,嘟着嘴糯糯道。   尚言其实是他们当中最开心的一个,尚未渊是他最敬佩的人,觉得自己有一个这么潇洒帅气而且武功高强的爹,在小伙伴们面前腰都更直,他一直都不信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会被小人害死,如今父亲找到了,他自然是最开心的。   最重要的是不用见到那个一见到爹爹就两眼发光的风叔叔!   尚未渊已经习惯了这个孩子时不时窝上来,或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或说一些以前他们的事情,四岁的孩子又懂事又惹人喜欢,大概是父子心连,尚未渊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陌生孩子,打从心尖上疼爱他。   “言儿很喜欢习武么。”尚未渊宠溺地摸着尚言的头问道。   “才不呢,习武好累,不过为了以后可以和父亲一样做天下第一的大侠,言儿再累也会努力的,要把武功练的很高很高很高,这么高。”   说着尚言还站起来用手比了个他能够到的最高高度,然后才反应过来尚未渊看不到,头一歪立刻想到个更好的比喻:“比父亲爹爹和言儿加起来还高。”   尚未渊笑了起来,逗他道:“那父亲爹爹和言儿加起来是多高呢?”   “……”这下难倒尚言了,索性扑进尚未渊怀中,赖道,“总之特别高。”   尚未渊情不自禁抱住尚言道:“小鬼头。”   ……   萧千吟坐在一旁看他们父子俩笑闹,他已经一年多没看到尚未渊那种和煦可以暖入心扉的笑容了,尚未渊为人谦和一般都笑意盈盈,但只有在他和言儿面前,才有那种带着温和中透着宠溺,直达心尖的笑。   此刻看到尚未渊的笑,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真实感才一点点充实起来。   没人知道他这一年来有多痛苦,他动用了许多财力人力去找,得到的结果都是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还身中剧毒,没有活的可能,找齐全尸都没可能,他不想去听,不敢去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些所谓的事实,因为事实的结果都是——尚未渊死了。   一代正义人士尚未渊大侠死了。   他为了武林除去不少要害毒瘤,像他这种坏事做尽,用别人的鲜血和生命来铺路的恶人不知道剔除了多少,那些人要么远远逃离了这个武林,要么早已经去见阎王,唯独他,不知道哪里着了尚未渊的眼,让他甚至不惜背负骂名嘲笑将他从那只有黑暗的道路上拽回来。   用他的无尽的爱去感化他,驱散他心中的阴霾,融化他早已冰冷到麻木的心。   也让他甘愿放下心中的仇恨和不甘,放下笑傲江湖的梦,与他窝在这里当个平凡人,甚至还给尚未渊生了个孩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死?   这样的人,怎么能死?   无眠的三百多个夜里,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尚未渊再也回不来了,他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办。   他一定会重出江湖,继续刀尖舔血,杀伐天下的。   因为那个曾经告诉他什么是善什么是义的人死了,他会用行动告诉那个就这样先他而去的人,要么你就赶紧去投胎下辈子再管他,要么你就从阎王殿逃出来!   他就是这样一个极端蛮横不讲理的人!   “爹爹,爹爹,你怎么啦?”   尚言稚嫩的声音将萧千吟从回忆中拉出来。   原来萧千吟想的太过于深入,心中那暴戾之气又被激发出来,不知不觉连脸上都带有几分狰狞。   “我没事。”萧千吟勉强扯出个笑容,将尚言抱过来,“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爹爹不要怕,父亲很快就会想起我们了,父亲刚还答应我等他好了我们就去云姑姑那里玩呢,云姑姑家的叫花鸡好好吃。”   “贪吃鬼。”萧千吟捏着尚言的鼻子道。   “哼,还说我贪吃,每次到了云姑姑那里,你和父亲就把我丢给云姑姑自己去玩,还骗我说你们有事做让我和云姑姑玩。”尚言声音里尽是委屈。   萧千吟一愣,而后想到什么似的,耳根红了起来。   原来,尚言口中的那云姑姑家住一处火山脚下,正是因为地处火山脚,她那里用火山泥包裹的叫花鸡烤出来总是又酥又香,深得尚未渊一家喜爱,连萧千吟这种平素最讨厌油腻食物的都特别喜欢那一掰开就会流出油的鲜嫩酥鸡肉。   不过更得尚未渊喜爱的,是这火山脚的温泉,火山泥肥沃,养出来的花草都特别茂密,每次来这里,他总爱把萧千吟拉出来,以泡温泉为由,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人家做那档子事情。   密密的花草包围住那一汪温泉,可以任意妄为,不怕被人看见,更重要的是,白日里在外面做那种事情,总是别具情趣,萧千吟每次都会被折腾得到最后连走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若非那地方不是在塞外,人烟稀少,尚未渊定会选择在那样子的地方定居下来。   可惜,萧千吟看向脸上温暖笑意未退的尚未渊,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想起以前的那些是是非非。   “少爷,公子,小少爷,刘府到了。”沈管家在外面道,刘府便是那位老御医的府邸。   萧千吟率先下马车,然后抱了尚言下来,老管家把尚未渊扶出来。   早已经有人去老御医,老御医一把年纪了还迎到了门口,大家自然又是寒暄问候,喝过茶后才说起病的事情。   老御医认真给尚未渊把了脉,摸着全白的胡须琢磨了一圈后,才将手收回,在众人一片焦急和期待的眼神中慢悠悠道:   “人常云,吉人自有天相,未渊做了那么多的善事,真是阎王爷也不忍心收他,他眼睛之所以会瞎,是中了一种叫做乌信子的毒药,这种毒药最大的特色就是无色无味,却可致命,无药可解,未渊知自己中毒后应当是运功逼了部分出来,才不至于立刻致死,而后被敌人逼至那悬崖,也是路途中有一些生在峭壁上的树挡了才不至于粉身碎骨。”   老御医又慢悠悠啜了口茶接着道:“不过后来毒性慢慢发出来,便从那树上跌入崖底,磕到了头,便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幸而碰到了贵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帮他清了身体内大部分的毒素,不过也未能将全部毒素清出体外,余留的毒素才致使眼睛瞎掉。”   “那以后他的眼睛还有机会看得见么?”一旁的萧千吟最见不得他这种下一刻天会塌下来还慢悠悠的态度,说话总带一大堆屁话,要是以前的话他早就打断他的啰嗦了。   老御医似乎颇喜欢看到萧千吟一副急躁的样子,笑意盈盈地摸着胡须道:“千吟呐,那么久没见又瘦了不少啊,这下未渊也回来了,得好好养养,争取再抱个大胖小子啊。”   “你……你”,萧千吟指着老御医的鼻子,硬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臭老头一定是故意的!萧千吟被他说得毛都炸起来了,却又无法,只能气哼哼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表示自己不想和他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宋风   “未渊,你说是不是呐?”   萧千吟一副摆明了我不和你计较的态度,偏偏老御医还不肯放过他,还转过身来又问尚未渊,尚未渊见这听声音都一把年纪的老头竟然如此开放,将男男生子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平淡无奇就和谈论他们午饭吃了什么一样,只能无奈地笑道:“承您老人家的吉言。”   尚未渊说的肯定不是心里话,他心里现在在无限感概,几天处下来,萧千吟给他的感觉就是,孤傲自大,目中无人,脾气奇臭,现在面对老人也没大没小,更别提礼貌,他真不知以前的自己有这般癖好喜欢这种人,难道以前的自己有自虐的倾向?   萧千吟听了他的话眼皮子倒是抬了抬,眼中闪过一丝怪异,其实,如果,尚未渊真能恢复记忆,不用每天这样好死不死,看上去一副温和,实则礼貌疏离,除了尚言谁都不近的样子,不就忍十个月么,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而且,尚言一个人确实蛮孤单的。   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随后萧千吟立刻就否认自己的想法,自己又不是女人,干嘛还要给他生儿子。   老御医这老狐狸一下就看穿了两人的心思,被这样一闹只有老管家的心思还在尚未渊的病情上,不过他一个下人不好说话,斟酌了下,才犹豫开口道:“刘公,您看我家少爷这病……”   “莫慌莫慌,”老御医摆摆手道,“未渊危在旦夕的时候路遇贵人,清了他体内大部分毒素,如今还有的余毒,老朽不才,不敢比那位贵人,但也有个秘密的法子可以清掉余毒,只是这记忆……”   老御医叹了口气道:“未渊脑部受创太过于严重,加之剧毒的侵入,那位贵人应该花了很大的心思,甚至开了未渊的头颅将里面破碎的骨头取出来,这也是令老朽叹服的地方,头部是个很重要的地方,不能用一些剧烈的或者会反噬的药,否则会赞成无可挽回的伤害,但不用药又会使伤口处化脓,那贵人不知用了何法子在没用剧烈药物的情况下破开头颅的,老朽不才,不敢轻易做尝试,只能看未渊自己的造化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萧千吟刚开始听他说治好眼睛还有希望,现在又听他这样说,整个人都激动了,他受够了这样子的尚未渊了!满脑子是一个女人就算了,对他避之如蛇蝎,随便接触一下都要僵硬半天。   “莫激动莫激动,”老御医摆手道,“老朽说老朽不行但不代表别人不行呐,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且就算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未渊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你可以慢慢告诉他。”   “不激动不激动,我激动个屁,该激动的尚未渊,终于不用想起我这个恶毒乖戾的人,以后看得见了可以无忧无虑地与他的心上人双宿双飞去了,也不用担心我这个坏人会挡他的道!”   萧千吟厉声道,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困兽般转了两圈,踢翻了一张椅子后,突然施展轻功,飞身而去,留下满脸疑惑的众人,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如此生气。   “公子,公子……”沈管家怕萧千吟出什么事情,追到门口喊了两句,萧千吟却早已不见了踪迹,只好折身回来,尴尬地对招呼下人收拾的老御医道,“我家公子喜怒无常,冒犯刘公了,沈某在这里给刘公赔罪了。”   “无妨无妨,”老御医依旧笑呵呵地抚着胡须,“千吟大概也是急的,老朽也惭愧,不能治好未渊。”   “老人家过谦了,”尚未渊道,“能治好眼睛晚辈已经感激不尽了,刚才萧……千吟冒犯老人家的地方,还请您老多担待。”   ……   老御医开了方子给沈管家教他要抓哪些药,以及哪些外敷哪些内服,又热情地留了他们晚饭,尚未渊等才带着一到刘府就被老御医重孙骗去玩小木马玩了一下午的尚言回到家中。   尚言不见了萧千吟,问尚未渊,尚未渊虽然对萧千吟的脾气特别不赞同,却也担心他会不会出事,直到沈管家告知他萧千吟这一年来经常这么消失惯了,夜里自己会回来才稍稍放心,安慰尚言说萧千吟有点事情先回家了。   尚言当然很相信自己父亲的话,便也不再问了。   其实大家都觉得萧千吟这么生气是喜怒无常惯了,听到尚未渊无法恢复记忆一时激动才这样,但大家都没猜到他的心思。   他听老御医说那所谓的贵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意她爹,医术这么好,听起来颇有世外高人的样子,什么老御医宋风都不是和他一个档次的,都没能使尚未渊恢复记忆,就等于尚未渊恢复记忆的机会特别渺茫。   以前的尚未渊虽然见到他都犹如饿狼见了鲜肉,急色鬼的样子简直一地痞流氓,但他感情都是始终如一,无论他怎么坏,怎么伤他的心,无论尚未渊身边出现多少红颜蓝颜,比他好的比比皆是,对他的感情却是始终都没变过。   如今,他心中住的是那个所谓的小意姑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尚未渊很可能就这样一辈子都心中只有小意一个,以前他的眼睛看不见他还能威胁一下他,等他的眼睛治好了,他就会像以前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般,排除一切障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或许,二人还会刀剑相向。   尚未渊武功在他之上,假如他再作恶,尚未渊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他吧,就算不杀他,也会废了他武功,让他一辈子做不了恶,成为一个废人。   萧千吟甚至不敢想象那个人对他举起手中的利剑,用冰冷的声音说:“萧千吟,你的死期到了。”   其实说起火,他更是恨,恨尚未渊那个混蛋,曾经用尽心思把他带进他编制的感情网里,等他深深陷进去了,就毫不负责地离开。   这便是报应吧,老天对他作恶多端的惩罚。   萧千吟离开刘府后就浑浑噩噩,不知道要去哪里,放弃一切和尚未渊在一起后,除了尚家,他几乎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他的性格几乎没有什么来往的朋友,更枉论亲戚。   因而萧千吟索性一个人到这一年都常去的酒家喝了个酩酊大醉,直到看人都一个成三个的时候,才付了银两,摇摇晃晃往家走。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是深夜了,夜深人静,打更的人打着哈欠,提着铜锣,有一句没一句地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萧千吟正走着,忽然背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萧千吟纵然喝醉了比平时慢半拍,也迅速地一个回身,向偷袭的那人袭去,那人的身法也不错,但武功并不好,两人过了几十招那人便处于下风,萧千吟逮着他一个破绽,掐住那人的脖子,那人见自己的性命要不保了赶紧大声叫道:   “萧公子手下留情,小的再也不敢偷袭你了。”   萧千吟醉眼朦胧地看了一会才看清偷袭者的面目,无趣地放了手道:“下次敢这么着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小的哪里敢呢。”那人脸上满是笑意,还要装的卑躬屈膝的样子,讨萧千吟的开心。   萧千吟不理他,继续往回走。   “哎哎,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走路都不稳了,你不是找到尚未渊……啊,你干嘛。”   “再和我提这三个字,我让你死得很难看。”萧千吟复而掐住那人的脖子道。   那人忙比了个闭嘴的动作,萧千吟才放开他,他又赖着脸皮跟上来,笑嘻嘻道:“千吟呐,你看我宋风也一表人才,虽然功夫不如你但医术还是天下没几个人能比得的,要不你就和我一起吧,我会好好待你和言儿的。”   “你?”萧千吟转头一瞬不瞬地看他,似乎在打量,狭长的丹凤眼少了平时的几分凌厉,多了几分迷茫。   萧千吟原本就长的偏向于阴柔,此时及腰青丝因为刚才的打斗略显散乱,被夜风吹起,更显得眼前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宋风一时间看得呆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听到萧千吟疑似质疑的问题后傻傻地点头。   “呵~”萧千吟看了几眼后,嗤笑道,“再回去修炼个几百年吧。”   宋风这才回过神来,装作十分痛心疾首的样子,“哎,美人你伤了我一颗真诚无比的心。”   “不过,”萧千吟用极其魅惑的眼神看着宋风,直看的宋风心神荡漾,只见萧千吟挽起如瀑的发丝,露出白皙的脖子,脸上更是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我美么。”   “美。”宋风此刻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要知道萧千吟每次见到他都没给过好脸色,像今天这般,恩,诱惑的样子他根本就没见过!真是勾魂摄魄,前辈子是狐狸精也说不定,宋风好一会儿才察觉出不对劲,回过神来,收起那花痴一样的神情,面露担忧,“千吟你怎么了?喝酒喝傻了?”   要知道美可是萧千吟的忌讳,自从和尚未渊在一起,特别是生了孩子之后,他就觉得这些是形容女人的,用在他身上充满了贬义和嘲笑!   萧千吟却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立刻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不理会宋风,自顾往家走去,无论宋风怎么说话怎么招惹他都当他是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   ☆、夜谈?   宋风一路跟着萧千吟来到他家中。   沈管家看萧千吟又是喝得烂醉回来,心下叹气,吩咐下人去煮了醒酒汤,顺便把留的饭菜热了送到他房里,再让人烧水给他沐浴。   宋风看下人将萧千吟扶回房看不见了,才一把拉过旁边的沈管家,问道:“我说老头,尚未渊不是大难不死回来了么,千吟怎么还是这么消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沈管家与尚言一般不待见这个天天对着自家公子有非分之想的宋风,刚开始还因为他医术高超,觉得他非池中之物,但久而久之发现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们家少爷今日回来了,公子他是高兴才这样的,所以你也别打我们家公子的主意了。”哪边凉快哪边去吧,沈管家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宋风一下就听出来沈管家在忽悠他,如果高兴是他这样子出去意志消沉地出去喝个酩酊大醉,那世界上便没有不高兴的人了。   不过宋风也不指望能在他这里探出什么口风来,沈管家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护家,他就算和这个家的主人走的再近,外人就是外人,有本质的区别。   他想知道还不容易么。   他假装离开了尚家,又折身翻墙回去,随手逮了个路过的小丫头,也不知道给人家下了什么药,居然双眼无神,问什么说什么,宋风很快地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尚未渊的房间并不难找,在萧千吟和尚未渊的主卧旁边是尚言的房间,在过去便是尚未渊现在的住处,房内烛光摇曳,说明房内的人并未休息。   一个瞎子点蜡也一点都不嫌浪费。   宋风侧身闪到墙边,在纸糊的窗上戳出一个洞,正欲看时,里面传出尚未渊的声音:“不用躲藏了,有什么事情明处说吧。”   宋风见自己被发现,一点都没有深夜偷窥别人被逮着的尴尬,大喇喇地从开着的窗户跃进去,口中还不忘道:“没想到你记忆没了,眼睛瞎了,武功倒没忘嘛,我已经尽量收敛气息了,还是被尚大侠发现了。”   尚未渊本来已经准备休息了,刚才下人来告知他萧千吟已经回来了,他才放心下来,那么多日的赶路,就算铁打的也会累,如今既然还有希望看得到光明,他心中最大的结算是解开了,现在最该做的当然是放下心来好好睡上一觉,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扰人休息。   “不知阁下是哪位?”尚未渊语气不善,三更半夜来访,还鬼鬼祟祟,绝非好事。   “尚兄不要这么生疏嘛,在下宋风,听说尚兄回来了特意来探望问候一番,然后我呢懂一点点的医术,顺便帮尚兄看看。”   宋风?不就是尚言口中想做他后爹的那位么,据说医术了得,尚言因为不喜欢宋风,又逢尚未渊回来高兴,就总是撇着嘴说说宋风的坏话,时不时要损他一下,这一点倒是从了萧千吟。   “半夜爬墙来探望,不知道宋兄还有这般嗜好。”尚未渊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哎,时间不是问题,这路也是人走出来的嘛,今天我翻的还是墙,说不定明天就变成门了。”宋风面不改色地掰着歪理,“来来来,让我来给尚兄号号脉。”   宋风走到尚未渊面前,正欲执起他的手给他号脉,门就被踹开了。   “宋风,又是你。”   原来萧千吟喝了下人端来的醒酒汤,清醒了不少,又吃了几口饭,正欲沐浴睡觉时,听到尚未渊的房里有动静,还有不和气的人声,以为又是哪个仇家寻上门来,便赶了过来,因为喝了酒没平时来的敏捷,干脆直接踹开门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千吟,你就不能斯文点么,门不坏我还心疼你的脚会痛呢。”被吓了一跳的宋风见是萧千吟,立刻换上自以为英俊潇洒帅翻天的笑容。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来这里做,”萧千吟的话中带着几分警惕,“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他做半点不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饶你。”   “我哪里敢,我分明是听说尚兄被人害瞎了双眼,连以前的事情也一并忘记了,特地来给他瞧瞧,而且,”宋风装得委屈又无辜的样子,只差没有眼泪汪汪地控诉道,“你们尚家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这大半夜的都不给我安排客房,让我怎么休息。”   “哼,”萧千吟冷笑道,“以前你来我尚家的时候不是很自来熟自己都会去找房间睡么,何时脸皮变得这么薄了要别人给你安排客房,我看你不是没客房休息是皮痒了。”   “千吟,你好凶。”宋风继续可怜兮兮。   “这里不欢迎你,你出去。”萧千吟深知不能和他扯皮,一个脸厚的刀枪不入的人,讲什么都是白讲。   “哎,别这么凶嘛,你家你家男人,眼睛看不见,也记不起来你是谁了,要是以前,我们两个人吵成这样他会这样冷眼旁观么,难道你不想找回那个疼你爱你愿意为了你背叛全天下的尚大侠么,啧啧啧,其实我就一点就不想,我恨不得他再也想不起你了,这样你就断了对他的念想,我的机会更大。”   “你!!!”萧千吟气结,这些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还上赶着来气他了。   “好了你们先别吵,等下言儿都被你们吵起来了,”一旁的尚未渊终于发了话,“首先得感谢宋兄大半夜地还赶来给来尚某看病,实在感激不尽,不过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宋兄先委屈在我家住一晚,明日再来说我病情的事情如何?小荷,带宋公子去客房。”   下人早已经被萧千吟踢门那么大的动静惊到,那个叫小荷的丫头一听到尚未渊的吩咐,立刻进来,福了福道:“宋公子请。”   宋风看了眼脸色不善的萧千吟,深知再这样僵持下去萧千吟可就真的要动怒了,凡事要把握个度,来日方长不是,于是笑道,“好,就听从尚兄的安排,在下先告辞了。”   小荷带着宋风去客房,下人很体贴地关了房门,只剩萧千吟和尚未渊。   “你,你没事吧。”尚未渊有点不自然地问道,又要单独面对萧千吟,还是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尚未渊觉得自己手脚僵硬的感觉又来了,即便他不想想歪,心中也十分不自在,万一萧千吟……   “死不了。”萧千吟在尚未渊面前总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他本有心态度软些,脱口而出的却是这么一句。   “额。”尚未渊扶额,萧千吟好像都没和他好好说过话,要么就是沉默不语,要说都是语气极其不善。   尚大侠此刻当然不知萧千吟是靠哄的,若是曾经,只要他过去抱住他哄两句,再亲上几口,好话多说几句,萧千吟就是真的有气,也会别扭着脸顺从他,一夜春宵,为所欲为。   真是春风不解风情,傻子不解君意,以后尚大侠想起来,一定会扼腕叹息一番的,两人都一年没那个了,萧千吟肯定从身至心地想念他啊。   “酒喝多了伤身,以后还是少喝点罢。”尚未渊闻到他身上传来浓重的酒气味,忍不住又多嘴关心了他一句。   “说了死不了你听不见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婆,我喝什么你管我!”萧千吟怒道,他就像一颗爆竹一般,尚未渊的每句话都如火星子,让他会炸起来。   “……”尚未渊无语,在萧千吟面前说什么都是错,不说也是错,这种人,他以前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唉,我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尚未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不知萧千吟要做什么,又不像要和他好好说话的样子,又呆在这里不回去,总不能两人就这样傻傻地站着到天亮。   “呵~你又什么看我也累了,你不是瞎了么,还是你堂堂尚大侠怕我深更半夜对你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对你行不轨之事?”萧千吟冷笑道,“我告诉你尚未渊,这里是尚家,你是尚家长子另一个爹,如果你想为你的小意姑娘守身如玉,那绝对是痴心妄想你趁早打消念头吧。”   “……”尚未渊突然觉得,其实他和萧千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他永远跟不上萧千吟的思维。   “哼,无话可说了吧。”萧千吟看他没说话,以为被他说中了,其实他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小意,越是在意越想拿这个事出来说事,反反复复,看到尚未渊就会想到那个女人。   他明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刻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在尚未渊面前,什么理智冷静都是屁话,他本能地就想说最尖锐最刻薄的话。   “你别瞎想,”尚未渊无奈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人都已经和你回来了,自然会给你还有言儿一个最好的交代。”   “哼,我告诉你尚未渊,你如果想眼睛好了不用受我的限制了就去找你那个小意,门都没有,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你大可试试看,在一年前你被人害了都说你回不来之后活着对我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   萧千吟说着,摔门而去。   萧千吟留下的一番话让尚未渊产生了深深的罪恶感,萧千吟的语气再强硬,也掩盖不住里面透露出的绝望。   尚未渊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他不知道曾经自己是怎么喜欢萧千吟的,但现在他有意无意的抵触肯定伤害了萧千吟,萧千吟寻找他一年多,找回来之后还要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失忆加失明,还喜欢上了别人,任是谁都无法忍受。   如此想来,萧千吟以前的无理取闹以及莫名其妙的话都是可以原谅的。   他无法想象萧千吟是怎么怀着这种绝望的心情,在这一年里派人去找他,然后是一次次的失望,撇开萧千吟的性格不说,至少他对他的这份感情,是他尚未渊所不能承受的。   只愿那个宋风真的有本事让自己恢复记忆吧,就算现在他的心中再怎么喜欢小意,也无法逃避要面对萧千吟这份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无题   第二日宋风却不辞而别,只留书说师门有急事必须回去一趟,便不知道所踪。   宋风人不靠谱,医术却无话可说,能从阎王手中抢回人命,能被天下人称为神医的,当然不可能太差,而且宋风行走江湖,见过的世面多。   所以萧千吟昨晚允许他跟着他一路回到尚家,本意也是让宋风瞧瞧这尚未渊的记忆有没有办法恢复,但宋风这平时一副欠虐的样子打不跑骂不走的竟在这节骨眼上跑了!   师门?他怎么不知道原来这浪迹天涯的家伙还有师门?   恢复记忆这事只能慢慢来,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眼睛治好,按照老御医的方子,萧千吟命人去买了上等的药材,一些珍稀的药材也花高价去收购,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好全部药材。   “爹,这些药就能治好父亲的病么?”   萧千吟在指挥着下人将新买的药材整理好来用时,尚言很是积极地在一旁帮忙捣乱。   “恩,用了这些药之后父亲就能看得见言儿了。”   萧千吟弯下腰将正在扯着药材的尚言,这些都是从山上采来直接晒干了没经过加工的草药,他怕尚言把手指割了。   尚言也玩够了,搂着萧千吟的脖子,似乎有点不开心:“就只能使父亲看得见对不对,父亲都想不起爹爹,每天都惹爹爹不高兴,以前父亲分明很疼爹爹的,比疼言儿还疼,每天晚上都抱着爹爹睡不抱言儿睡,说是抱着爹爹睡才能再给我添一个弟弟,现在都不抱着爹爹睡了,我也没弟弟了。”   “……”萧千吟扶额,尚未渊以前都和尚言讲些什么,再看那些整理草药的下人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整理,萧千吟拍了一下尚言的屁股,将人抱离大厅,“小孩子应该好好习武识字,你父亲教你的武功你记不住,这些歪理倒是记得不少。”   “父亲去年就说我是小小男子汉了,今年言儿长大了一岁,是小男子汉了,哪里是小孩子。”尚言嘟着嘴不高兴道。   萧千吟将尚言放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道:“言儿既然是小男子汉,看看能不能推的过爹的一根手指,如果能推得动爹爹就承认你是小男子汉好不好。”   尚言把嘴一撇:“那爹爹可要说话算话。”   萧千吟笑道:“绝对算话。”   结果,尚言无论用什么办法,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是没使萧千吟的手指移动分毫。   “还要试么?”萧千吟看一脸纠结的尚言,忍笑问道。   “一定是爹爹太强了,换做沈伯伯他们,我肯定只要两根手指就能推动。”尚言一脸不服气地给自己找借口,不过输给自己的爹爹他也心服口服啦,尚言正准备着撒娇滚进萧千吟的怀里要抱抱时,见到萧千吟身后的来人,两眼一亮,“父亲。”   尚未渊眼睛已经覆上了药物,用大红的绸布系着,衬着他那俊朗的脸,竟不显丝毫违和。   如今风和日丽,正式秋高气爽时,尚未渊每日无所事事,眼睛又不方便,只能窝在家中,今日感觉日头好,又不想下人陪着,便自己摸索着出来走走,不想碰到了正在欺负尚言的萧千吟。   尚言跑过去抱住尚未渊的大腿,“父亲抱抱。”   尚未渊抱起尚言,随口道:“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   “哼,爹爹刚才都说我还是小孩子,而且言儿也确实发现自己还做不了小男子汉,言儿不是小男子汉,就可以撒娇。”   尚未渊:“……”   这是谁教出来的小孩子!   萧千吟自那晚之后就没再怎么和尚未渊说过话,他原本就话不多,多话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尚未渊因为摸不清楚他的脾性,不知道什么话会触他的逆鳞,多说都是错,也就去招他,因而两天就这样不冷不热的过了几天。   “咳,你眼睛好点没。”   萧千吟把放在嘴边咳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关心了一句,事后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那晚太无理取闹了,但就是没法拉下脸来认错,现在正好父子三人在,还没有别人,一个尚言可以化解不少的尴尬,正是个和解的好时候。   “恩,老御医的药敷了很……舒服。”尚未渊想了下才说出舒服二字,这药才敷几日,根本还没见到效果,能有什么感觉,尚未渊见萧千吟口气和善,不像以往盛气凌人,他一向不记人的仇,况且是可能以后很长时间要一起相处的人,话当然挑着好的说。   “那父亲很快就可以看见啦。”尚言高兴地拍着小手掌,“父亲又可以带言儿出去玩了,还可以骑大马,驾驾驾。”   “真是个贪玩鬼,”萧千吟忍不住走过去,捏了捏尚言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的小脸,“再这样贪玩下去连字都不愿意识,迟早变成个莽夫。”   尚言被尚未渊抱着,头还探过来要搂住萧千吟的脖子:“才不要识字,识字会变成书呆子,言儿要做和父亲一样的大侠。”   “这样,”萧千吟将尚言从尚未渊怀里抱过来,放在地上,“来,爹前阵子教你的武功随便耍一套出来给爹爹瞧瞧。”   尚言:“……”   尚未渊此刻可以想象尚言肯定一脸纠结,萧千吟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小孩,虽然溺爱小孩不好,尚未渊还是忍不住说:“言儿还小,玩的性子还没收,你也别逼他,慢慢来。”   尚言听了尚未渊的话,像得了救星一样,立刻抱住尚未渊的大腿,得了理一样:“就是,言儿还小,爹爹刚才还说了言儿不是男子汉。”   “你啊,”萧千吟叹气地戳了一下尚言的额头,“你父亲曾经和我说,他四岁就敢在街上教训小混混了,还小,乖,先自个儿去玩,晚上我们去月盈楼吃饭。”   尚言一听到去月盈楼吃饭,立刻不撒娇了,高兴地自己去玩,老远还能还能听到他兴奋的叫声。   待尚言走远后,尚未渊脸上依旧挂着宠溺的笑,随口问萧千吟:“言儿都是一个人玩么,这家里我也没见到别的小孩子,言儿一个人也寂寞了些。”   “言儿有时候会自己出去找左邻右舍的孩子玩,沈管家的孙儿也经常会来家里。”   “恩。”   尚未渊答应了一句后就没了声音,两人一时竟无话。   “那晚,”萧千吟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脸上也很不自然,扭头看着廊檐外面的假山池鱼,道,“是我酒喝多冲动了,你别放在心上。”   “无事,我知道你也是心里着急,是我让你担心了。”尚未渊一向不拘小节,这种事情也就笑笑过了,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恩,你不生气就好,今日是十五,虽然不是中秋,但也算是个团圆日,我让人在月盈楼订了位置,就当是为你接风洗尘吧。”   “你安排就好。”   月盈楼,坐落于青城的城中,依江而建,是一家酒楼,却建的奇高,城中除了高高的城门,无建筑可以与它匹敌。   登高望远,因而在月盈楼的顶层,视野极佳,加上位置好,每逢十五天晴日,月盈楼的东面都能看到一轮圆月自远处江面冉冉升起,此等佳境,自然吸引许多人士向往,因而这里每逢月盈之日,都人满为患。   这月盈楼的名字也是出自此处。   一家三口依旧是坐的马车,到了月盈楼之后小二热情地将三人带到事先预定好的雅座,这里店小二见识多广,萧千吟又是青城中风云人物尚未渊的“家室”,何况他兴风作浪之时被不少人痛骂过,因而小二知道是接待萧千吟这般人物时,脸上的笑容都殷勤了三分,怕一不小心惹来麻烦。   只是与萧千吟同行的那位瞎眼的人,小二忍不住偷偷多瞧了几眼后,方认出来,居然是被传已经死了的尚未渊!   眼睛看不见的尚未渊虽然没有以前那般意气风发,但那种混天然而成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   小二顿时激动了:“尚,尚……”   他还没能把大侠二字说出来,就被萧千吟点了哑穴,萧千吟冷冷道:“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说着解了小二的哑穴,小二是何等聪明的人物,立刻把嘴一闭,安静地将他们带到雅座。   萧千吟不想让人知道尚未渊回来这件事自然有他的理由。   尚未渊出事的事情全江湖都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道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大侠已经死去,连尸首都找不全了,在江湖人的认知中,尚未渊这个人其实已经死了。   这次萧千吟将尚未渊带回来,并未说出去,除了几个平时走得近的知道外,几乎无人知道尚未渊回来了,一方面尚未渊结交甚广,这下知道尚未渊没死,拜访的人肯定不少,萧千吟向来不喜人多。另一方面,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萧千吟怕会有什么仇家寻上门来,就算尚未渊武功真是天下无人能及,苍蝇多了也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QAQ抱歉昨天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没更,今天补上补上,虽然补上那一章还在它娘的肚子里ORZ ☆、九幽   作者有话要说:  (*/ω\*)还是因为改了下设定,以至于把原先想好的剧情都改了,恩,变得复杂了点,今天就码了短小的2000字,就直接和昨天短小的一章合在一起吧,表拍我。   剧情神马的好虐,看小说是一回事,自己想又是另一回事了(*/ω\*)   咳咳,那个,大家的评论和收藏,都是我更文的动力   月盈楼不仅楼出名,菜肴也绝佳,因为临江而建,自然少不了鲜味,但这里最讨客人欢心的,却是羹品以及它的点心。   青城有三绝,其中一绝便是这月盈楼的羹,这里便是一碗普通的青菜豆腐汤,也有它独特的味道,来了青城没品过月盈楼的羹,算是白来一趟。   月盈楼老板宣称这里的羹肴都是用自家秘制配方做的,找不出第二家能做出这味道,但凡出名的东西都有个祖传的秘制配方,是真是假无人知晓,但这里的羹汤是真的为大家都称赞的。   至于点心,那些藕粉酥糕,皆做成花式,攒在盒中,拿出来特别好看,尚言正是喜欢吃甜食的年纪,这里的点心能把他吃到撑,萧千吟觉得小孩子吃太多的甜品不好,因而虽然喜欢这里香浓味美的羹汤,也不太常来。   位置和菜式都是提前预定好的,他们来了之后,菜式一样样地端上来。   以前一家人出来吃饭,都是尚未渊在张罗,萧千吟和尚言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到月盈楼,吃。   今天轮到萧千吟张罗,点菜时他才发现,他竟然不知道尚未渊喜欢吃什么菜,只能点了一些以前尚未渊常点的,却发现都是自己和尚言喜欢吃的。   细细一想,他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三年多,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尚未渊的喜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家中自他来了之后都是按着他清淡的口味来,也不知道他喜欢做什么,尚未渊几乎都是迁就着他。   而他就是那样子理所当然地享受着。   若非这次尚未渊失忆,他还会理所当然下去。   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小二指挥着伙计将菜肴一样样端上桌来,很快摆满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刺激着人的食欲。   “菜都是我们以前来你常点的,你还想吃什么可以补充。”萧千吟道,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尚未渊喜欢吃什么。   光闻就知道眼前的这些菜肴肯定味美色鲜,为人间美食,尚未渊笑道:“无妨,以前常吃的就好,我不挑食的。”   一家人也没什么客气的,菜上好了就动筷,美味的饭菜加点小酒,摒弃了各种恩怨不愉快,倒也其乐融融,萧千吟甚至还为尚未渊夹菜倒酒。   尚言嚷嚷着要喝酒,萧千吟是严令不许小孩子喝酒的,在他的意识里,小孩子喝酒脑子会变笨,只用筷子沾了点让尚言吮。   “萧公子。”屏风外面,店小二的声音传来。   “何事?”   “老板说,今日有刚从水里捞上来的肥蟹,正新鲜着,问您要不要。”   萧千吟一家不算这里的常客,但尚未渊以前是青城中的名人,老板总会拿出最周到的方式来招待,不然他无官无职,更无甚江湖大帮派大门派在后面撑着,怎么可能在十五日订到月盈楼东面的雅座。   现在正值秋季,螃蟹最是肥美时,萧千吟向来不会亏待自己,螃蟹这么美味的东西,当然要来一份。   “恩,那就上一份吧。”   小二得了令下去,不一会儿便端上装了十个大肥蟹的大盘,和姜醋一并放在圆桌中央。   “萧公子,你们慢用。”小二说着就退了下去。   “螃蟹螃蟹。”尚言在一旁兴奋地叫着,“爹爹我要那个最大的。”   萧千吟挑了个最大的放在他面前的白瓷盘中,“给你最大的,你会吃么。”   “会,父亲去年教我吃过,言儿可厉害了。”萧千吟扬着两只小胖手,伸手就去抓螃蟹。   “你这个小鬼头,别的不精,吃的你最精。”   萧千吟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无奈道,转眼瞥见坐在一旁的尚未渊,他眼睛看不见不方便螃蟹,螃蟹摆在面前,却无法吃,萧千吟犹豫了一下,才对尚未渊说:   “你不方便,我剥给你吃吧。”   尚未渊显然没见过这么体贴的萧千吟,愣了一下才道:“恩,好。”   尚言听到萧千吟的话,咯咯地笑起来。   “小鬼头,什么事这么高兴?”尚未渊道,“是不是自己不会剥。”   “哪里有,我是笑以前和父亲爹爹吃螃蟹的时候,都是父亲剥给爹爹吃,爹爹嫌吃了手臭臭,现在父亲看不见,爹爹也不怕手臭臭了,还剥给父亲吃。”   “小鬼头。”萧千吟笑骂了一句,将剥好的蟹肉蟹黄倒上醋和姜,放在尚未渊面前的盘子里。   今天难得萧千吟的心情好,一家人吃得顺顺利利,吃过之后撤了残席上点心,坐在楼里还看得到月亮自海面冉冉升起,直到尚言闹得累了,点心也吃得撑了,一家人才打道回府。   萧千吟和尚未渊的关系也因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尚未渊以前怎么说都很排斥萧千吟,无论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他这个人,他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脾气大的人,慢慢地尚未渊才发现,萧千吟其实也就脾气坏了点,很爱口是心非,嘴上说的难听,心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尚未渊渐渐地也想通了,他在这里有家有儿,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说什么以后和小意长相厮守这种抛弃妻儿的事情他做不出来,既然这辈子都要和萧千吟过,迟早要接受这个人,如果两个人这样子一直都没好脸色下去,只会让两个人甚至尚言都不好过。   既然不能逃避,就要慢慢地接受。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阵子,直到家里来了个人。   尚未渊大难不死这件事情算是被萧千吟瞒了下来,也使得尚未渊有个安心养病的环境,但尚未渊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每天藏在家中和待字闺中的闺女一样,总得出去转转,渐渐地临近的一些人也知道尚未渊回来了。   萧千吟这人冷心冷面还被尚未渊宠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倒也还算体贴,怕尚未渊一个人在家中无聊,或是让尚言带他出去转转,听听江湖中人说书瞎扯,去梨园听听戏,或者一家人去到处游玩,总不会让他无聊到。   这日尚未渊和尚言又上街去玩了,留萧千吟在家,管家给萧千吟看这个月铺子那边的账本,萧千吟在暖暖的日头下看着就开始瞌睡,下人来报说李家公子求见。   萧千吟被人打扰了清梦,朦胧之间,下意识问了句:“李家公子?”   “恩,九幽的那位李公子。”沈管家回道。   萧千吟起身,将厚厚的账本往榻上一扔,伸了伸睡麻的腿脚,才慢悠悠问道:“他来做什么。”   “只说有要事相告,其余的并未说什么。”   萧千吟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这位九幽的李公子却不能不见,这九幽专事江湖上各种秘闻要事,是一个以卖秘密情报为生计的组织,这个组织复杂不堪,江湖人只知他叫九幽,别的就是知道也是真真假假没个准。   当初能找到尚未渊,就是这李公子飞鸽传书送来的秘报,说来这尚未渊做了那么久的大侠,扬名天下,结交也广泛,走到哪里都有朋友知己,便是这九幽的李公子,也与他关系甚笃,李公子并非九幽的掌权者,知道的东西却是特别多。   这李公子又是一奇人,江湖中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他也只称自己是李家公子,也不是是李家的公子,还是姓李名家的公子。   李公子甚少涉足江湖之事,平时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江湖上没人不知道这个人,江湖传闻,这世间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有没发生的。   这样一位人物,本应该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才是,却不知怎么和尚未渊走得特别近,今日更是上门来访,无事不登三宝殿,萧千吟知道他肯定有事情要说。   于是让沈管家将人带到客厅,自己整理了下睡散乱的长发,也来到客厅。   李公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外裳,淡紫色底衬,摇着折扇,长发高束,剑眉凤目,倒是一派温尔文雅。   “萧公子,”见到萧千吟来,李公子站起来,收了扇子,作了个辑,“未事先通知就贸然来访,打扰了。”   “恩,无妨,坐吧。”萧千吟不会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客套话,自记事开始,他就很少接人待物,因为没有需要他讨好的人,他也没有朋友,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卑躬屈膝,更不知道什么叫温和谦让,一般和人说话都是盛气凌人的姿势,和尚未渊一起后尚大侠一张嘴比他会说,根本不用他出来。   所以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入了座,切入主题道,“不知道李公子有什么事情。”   “呵~那么久没见了,性子倒是没变,”李公子笑道,“不过那些客套话说多了也确实烦,我也不罗嗦了,我来,一来是看看尚兄,但贵府的管家说尚兄出去了没回来,还有便是,我顺道来给你提个醒。”   “什么醒?”萧千吟不自觉坐直了身体,他直觉能让李公子亲自来走一趟的绝非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是大不好的事。   “哦,你不必太紧张,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只是萧公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去年害尚兄的那小人。”   怎么会不记得!萧千吟当时就将他千刀万剐了也还不解恨,他抓到那人,就用他曾经知道的一切恶毒手段,将那人以及他的同伙整的死去活来生不如死,但也没法换回一个活生生的尚未渊。   萧千吟深吸了口气,不太愿意涉及这个话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提起了萧公子的伤心事,”李公子面带歉意道,“只是我最近得到消息,那小人背后指使的另有其人,而且近来听闻尚兄回来了,又蠢蠢欲动,尚兄虽然武功高强也但也要防着。”   “另有其人,谁?”萧千吟一惊,他以为去年他已经将那小人以及他的同伙都杀光了,现在又突然冒出个幕后指使。   尚未渊行走江湖,惩治过的一些奸邪小人,便是尚未渊有三头六臂,也会像去年那样为小人所暗算,现在听说暗算他的小人幕后的人又有行动,萧千吟立刻觉得尚未渊时刻都处于危险之中。   “沈管家。”   “在,”沈管家听萧千吟语气急促,忙进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去将未渊找回来,现在立刻就去。”   沈管家也不多问,立刻安排了下人去找尚未渊父子。   “萧公子不必太过于着急,这里是青城,又是青天白日的,尚兄武功高强,天下几乎无人能及,那些人不敢动手的。”李公子见萧千吟神色不安,知道他为尚未渊担心,出言安慰道。   “防不胜防,刚才你说幕后的指使是谁?”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这幕后的指使,与萧公子有莫大的关系。”李公子云淡风轻地说出令萧千吟震惊的话。   “我?”萧千吟先是疑惑,难道,“萧家?”   “没错,就是萧家,所以,萧公子可得小心了,这萧家当年有多厉害,想必没人比萧公子更清楚。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萧公子和尚兄万事小心,我先告辞了。”   萧千吟也不留客,李公子也没有多留的意思,出了门便施展轻功消失在门外。    ☆、萧家   尚未渊和尚言正在茶楼里面听说书人说书,说书人今日说的,便是一代大侠尚未渊。   那说书人已是花甲之年,精神倒好,神采奕奕,声音洪亮,右手拿了一柄折扇,颇有指点江山之势。   “那尚大侠啊,乃是江湖的一代传奇,传闻这尚大侠无门无派,也不知是师从何人,想必也是一方高人,才能教出这般厉害的徒弟。这自古啊,行走在江湖的侠客剑士,皆配以宝剑名刀以显身价,什么龙泉宝剑,冷月宝刀,皆是天下人争的头破血流而不得的宝物。可是这名声响彻江湖的尚大侠啊,手上拿的不过是一柄随处可见的普通剑,便取人性命于顷刻之间,除尽天下恶人,无人能及。”   老人说的很是传情,说到这里更是拔高声音,折扇也在跟前的小方桌上敲了一记,霎时下面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   尚言坐在尚未渊怀中,小手掌拍的可欢,他不过四岁并不能听太懂说书人在说什么,但尚未渊一直是他最敬佩的人,对他来说尚未渊随便做的一件事情都是很伟大很值得称赞的,还不忘仰起头骄傲地对尚未渊说:   “父亲最厉害了。”   尚未渊低下头宠溺地摸了摸尚言的头,这几日他经常与尚言来这间茶楼听说书人说书,尚言是图热闹,尚未渊是听一些江湖轶事了解这个江湖。   原本在那个世外桃源呆了一年之久,他的什么棱角和斗志都被抚平了,直到回了这里,这几日出来走动,才被这些江湖中人激起激情,他也不过才二十七岁,正是成就大事业之时,怎么可能甘心在这热闹的江湖偏安一隅,每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还要靠萧千吟养活,遭人家的笑话。   所以他要了解这个江湖,以前那个尚未渊不在了,但他的正义还在,他的信念和武功都还在,只要等眼睛看得见了,江湖,还会有一个正义凛然的尚未渊!   “尚大侠成名之时不过是弱冠,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少年,小小年纪,一人一剑,便教的那些恶人闻风丧胆,只要被尚大侠盯上的恶人,要么已经去和阎王报道了,要么就逃到了边疆塞外,要么就隐姓埋名,不敢为恶,可见这尚大侠武功之高……”   “喂,老头,”下面吃茶的一个大汉叫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江湖都传了几百遍了耳朵都起茧了,你既然自称江湖百晓生,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尚未渊和萧千吟那个兔儿爷的那点事情,我们更感兴趣,大伙说是不是?”   “是啊,就是……”   这个大汉的话落音后,茶楼里想起了一片附和声,善意的嘲弄的起哄的都有,这茶楼里的大多是江湖人士,平时最多的就是捣乱的人,这个大汉明显就是听尚未渊的事迹不自在抑或是嫉妒之心做崇,才起哄闹事。   那说书人显然是见过这种场面惯了,丝毫不乱,抚着胡须笑道:   “这位公子就不对了,自古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自龙阳君到现今,谁也无法说这是违背天理之事,谁也未遭天打雷劈,那萧公子虽然在江湖兴风作浪了一阵子,但自跟了尚大侠之后便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老朽以为,奸恶之人,除之当然为快,但若能引得恶人从善,悔过自新,更是美德之事。”   “哈哈,”大汉听了大声笑道,“老头你也知道说,尚未渊不是一年前死了么,他虽然没遭天打雷劈,但死了就是老天爷也容不得他。”   “非也非也,老朽近日可听说,尚大侠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又身中剧毒,还化险为夷,前一阵子就被萧公子接了回来,可见啊,老天爷也舍不得让这样一位侠骨柔肠的大侠就这样被小人害死了,正可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   说书人还在一边说一边赞扬尚未渊的美德,这说书人为了将人说的更加传奇,有的事情说得十分夸张,尚未渊听了皆是一笑而过,其实在这种地方听自己的过去,特别是自己已经遗忘的过去,别具一番乐趣,那些人还在争执,殊不知当事人近在眼前,还听的津津有味。   尚未渊就算闻名天下也不是人人都见过认得出来,恰恰相反的,因为他经常在江湖各处走动,反而青城的人除了他常去的那些地方,不然像这种以前只来坐坐又人来人往的茶楼,就很少人知道他了。   “父亲,什么是兔儿爷?”尚言听那些人再争,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咳咳,”尚未渊被自己喝的一口茶呛到了,这要他如何说,尚大侠头疼地揉揉眉间,小孩子的教育真是个头疼的问题,既不能骗,但也不能说实话,“这,就是古时有个叫兔儿神的人,专司男悦男之事,大家谓之兔儿爷。”   尚言撇撇嘴:“好复杂,言儿听不懂。”   尚未渊心中道听不懂就对了,面上依旧微笑道:“等言儿大了自然就懂了。”   “少爷,少爷。”两人说话间,尚家的下人从楼梯上来,他们在的是二楼,那下人见了尚未渊松了口气,跑到跟前道,“少爷,可找着您了。”   尚未渊微微侧头,听到那下人喘着粗气,问道,“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那下人说道:“公子让您回去呢,好像很急的样子,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   萧千吟不是那种随便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大惊小怪之人,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好歹也是曾经的上位者,能面对死亡面不改色,所以下人说很急,应该是真有什么急事。   尚未渊也不多废话,一把抱着尚言站起来,说道:“那一起回去看看吧。”   这边尚未渊优哉游哉地听书喝茶,家中萧千吟被李公子这样一说,那些早已经过去很久的陈年往事又被想起来。   萧家,这名字自从萧千吟决定摒弃一切和尚未渊走得时候已经名存实亡了,后来被江湖中众所谓正义人士合力围剿,在江湖上就绝迹了。   萧家曾经是江湖上让人闻之色变的一个组织,它不像什么教什么宫一样有个威震江湖的名字,和那个李家公子一样,它就叫萧家,甚至有人说其实李家公子就是萧家背后的掌权者,进了这里的人,无论是什么皇宫贵族平民百姓,都一律改名姓萧。   这里有世间最黑暗最见不得光的事情,凡是作恶奸邪为世间所不容的穷凶极恶之人,改个姓,便可进萧家,继续为非作歹,它就是一个残忍的象征,谁也不知道它最初的组建者是谁,只知道到萧千吟这一代,已经嚣张猖獗到几近称霸江湖了,甚至连朝廷也干预进来,要围剿萧家。   萧千吟当初就只有一个使命,一统江湖,称霸天下。   不过,萧家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它因为收了太多那些恶人,那些人,强的强,霸的霸,进萧家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可以庇护自己继续做坏事的地方,真正服管的没几个。   加上萧千吟从小就是被当成上位者来培养的,阴损毒辣不说,根本不懂什么世故圆滑,只会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服者留不服者一律杀无赦。   他目中无人,平时高高在上,不知道谦让惜才为何物,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下人,都是自己可用的棋子,不像上位掌权者那样左右逢源,因而萧家在外面看来很厉害,其实内部是一盘散沙,萧千吟能镇得住的人没几个,那些人只是装作服从命令以保自身安全,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后萧千吟为尚未渊所败,简直成了萧家一个天大的笑话,矛盾由此爆发,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尚未渊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放着追着他跑的大把美人不要,偏偏喜欢他这个冷清冷面就算了还是当时江湖的头号恶人。   而后就是尚未渊的死缠烂打,他的焦头烂额,那个时候他只觉得他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天天缠着他不放,情啊爱啊天天放在嘴边,偏偏他打不赢又骂不走这人,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种他以前从未体会到的东西——无力。   后来的宋风大有继承尚未渊衣钵之势,因而萧千吟也拿他无法。   不过大概是在那冷冰冰的萧家呆久了,自小萧千吟就是为了萧家而生,做的事情也是为了萧家,什么温情爱情都是屁话,他父亲也就是前任掌权者,养了一窝子的女人,情爱说不上,纯粹为了发泄欲望,满足兽&欲存在。   那一窝子女人没有妻妾大小之分,他是那窝子女人中一个生下来最具资质的,便被选为下一个执权者,什么亲情都没享受过,以至于很容易就被尚未渊的温情所打动,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甚至抛弃整个萧家,抛弃整个江湖,跟着这个人过平淡的生活。   萧家没了萧千吟,那些不服的,有野心的立刻就不安分起来,开始争夺者掌权者的位置,内部自相残杀起来,而后江湖中人合着朝廷,一起围剿,萧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消失在了这个江湖。   萧千吟当时心中不是不难受,幸而尚未渊还是顾及他的,这场乱斗他并未参加,而是带着他去了远在边疆的云锦家,也就是尚言口中的云姑姑,远离了这场纷争,那里青天白云,风景正好,萧千吟被攻陷得心中最后一点介意都消了,死心塌地地跟着尚未渊。   只是,当时萧家被剔除得干干净净,如果别人不提,萧千吟大概都已经渐渐忘记那让他几乎是麻木地过了二十年的地方,怎么突然又冒了出来。   而且,一年前就害了尚未渊,自己这一年却安然无恙连一点骚扰都没受到,如果是萧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说起来尚未渊和萧家的仇恨大概就是他打败了萧千吟和拐走了萧千吟,并不能算得上最大,为什么他们要把矛头指向尚未渊?   萧千吟很是费解,李家公子的消息一向特别准而且是亲自上门,说明是特别有把握的事情,所以他说这件事情是萧家在背后做崇就肯定是萧家,不可能是张家赵家。   萧千吟一面想着一面又担心尚未渊的安全,家中的下人全被派出去找了,萧千吟平时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萧千吟还是不放心,准备自己出去找找看,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带着尚言回来的尚未渊。   “爹爹。”骑在尚未渊脖子上的尚言看到萧千吟叫了句,开始不安分地扭着要来下。   “这么急着找我们回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尚未渊问道。   萧千吟看到他们父子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送了口气,“恩,刚才李公子和我说有仇家寻上门来,你眼睛恢复之前就先别出门了,眼睛好了也别出门,小心又让人暗算了。”   尚未渊将尚言放下来,尚言立刻扑到萧千吟的叫下要爹爹抱,尚未渊理了理扎在眼睛上有点松了的绸布,听到萧千吟的话笑道:“我一个大男人,整天窝在家,还要靠你养活,怎么说也不是个事,既然有人要对我不利就我就应该把那人揪出来,我能这样藏头藏尾的藏一时,还能藏一世么。”   作者有话要说:  (*/ω\*)这章好吐艳,以前那些写的像故事梗概一样,现在想写的有血有肉一点,就......其实我看文最吐艳这中介绍来介绍去的介绍背景,一点基情都木有 ☆、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ω\*)修改了一下上一章,但只是小修了一下更加顺畅了,每增加什么新内容,可以不看   萧千吟抱起尚言,听到尚未渊的话后,脸上不自觉挂上笑意,这才是那个无所畏惧,笑傲群雄的尚未渊说出来的话。   不过想要萧千吟附和他是不可能的,萧千吟嗤笑道:“想法不错,不过你现在这样子我随便都能制得住你,还妄想像以前那样威慑江湖么?只怕刚出门就被小人暗算了,弄到哪个角落里千刀万剐了也没人知道。”   尚未渊摸摸鼻子笑道:“我有这么差么?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那些武功套路,秘法口诀却犹存在脑中,眼睛看不到,听觉尤其灵敏,虽然不灵活,但也不会差到随便就能遭小人暗算的地步吧。”   “是么,”萧千吟说道,“那但愿你能把耳朵当初眼睛使,竖的高点,眼睛还不能看见这阵子提防着点,别被人害了,一次能福大命大躲过一劫第二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尚未渊摇头:“明明是关心的话还要说得这样,你这性子真是。”   “哼,你别不识好歹,我怎么样是我的事,先管好你自己吧。”   萧千吟说着抱着尚言往后院走去,留下无奈的尚未渊,这萧千吟的性子真是,尚未渊低笑着摇头,相处久了就知道萧千吟其实就是个纸老虎,就算是关心也要拐着弯子损,刚开始觉得他阴阳怪气地很不习惯,但渐渐地也会发现其实他对待自己的家人都是很关心的。   萧家的事情没个头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萧千吟将以前萧家的人前前后后想了个遍,到底谁的可能性最大,萧家时期都过去五六年了,就算要重新出来作恶,也自成一派弄个更好的教派,为何要借着萧家的名义?   任是萧千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为何要把矛头专门指着尚未渊,难道是以前尚未渊的仇家借着萧家的名义来报仇?或者是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明着是对付尚未渊,其实是与他们两个都有关?毕竟再怎么说,萧千吟也是萧家的人。   可恨的是现在尚未渊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没法把他叫来对峙一下谁最有可能。   如今敌在暗自己在明,唯能做的事情就是提防。   不知道那老御医用的什么方子,过了这么久了也没见有效果,问他感觉如何,不是不错就是舒服,也没见得说可以看得到了或是有一点看得到了。   想到这里萧千吟就特别烦躁,也不知道那鬼方子到底有没有用,老御医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叫他莫急莫急,该见效的总会见效,连尚未渊都安慰他说稍安勿躁不能着急,感觉就他一个人在急。   萧千吟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边看尚言一个人在园子的假山底下玩过家家破坏那些花花草草,自娱自乐,边想着这些事情,他们本来就不是普通人,也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就算和普通人一样在这里过着日子,也总有人要上门闹事。   “公子,公子。”   伺候尚未渊的小丫头小荷跑过来,萧千吟见小荷面带喜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公子,”小丫头福了福,高兴道,“今日我照常给少爷换药,把眼睛上的残渣洗掉之后,少爷突然说,他能看得见模糊的影子了。”   “真的?”萧千吟大喜,“我去看看。”   “爹爹,言儿也要去。”正在玩的尚言听到小荷的话飞奔过来,萧千吟抱起同样高兴的尚言,一同朝尚未渊的房间走去。   因为老御医特别嘱咐,尚未渊的眼睛敷药的期间,眼睛整日见不到光,换药的时候不能在强光下进行,不然很容易伤到眼睛,因而尚未渊的房间大白天的还特地弄得特别昏暗。   萧千吟抱着尚言大步走到尚未渊的房间,到门口时却有点犹豫了,惊喜来得太突然,他这些日子甚至做梦都梦到尚未渊说自己眼睛看得到了,一时间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爹爹怎么不走了。”尚言见萧千吟在门口停了下来,好奇地问,同时挣扎着要下来,萧千吟把他放了下来,尚言立刻飞奔入尚未渊的房间。   “父亲,你是不是看得见言儿了。”   尚未渊可以说自有记忆来,就现在才看的到,心中也很喜悦,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朦胧的手指,就算不是太真切,也预示着自己即将见到光明了。   “恩,能看到个大概的影子了。”   尚未渊将尚言搂在怀中,“言儿高不高兴。”   “高兴。”尚言搂着尚未渊的脖子道。   “萧……”尚未渊看到随后进来的人,猜也知道是萧千吟,尽管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有点不习惯不带姓叫萧千吟,“千吟,你也来了。”   “你,听下人说你能看得到了?”萧千吟有点犹豫地问道,语气带着期待和怀疑,想听到一个已经知道的答案又怕是失望。   “恩,看得到大致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很朦胧。”   尚未渊看着萧千吟的方向说道,他并不能看清楚萧千吟的长相,只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立在面前。   萧千吟不自然地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尽管尚未渊看不太到,但他下意识里就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尚未渊面前,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候,又觉得自己的思想太像女子,脸上极其不自在。   今日萧千吟穿了件淡紫衣衫,还是以前尚未渊给买的,以前他做萧家掌权者的时候喜欢穿黑色的衣裳,觉得那样子更加威严,掩盖了他长相方面的阴柔,后来尚未渊总说黑色衣裳太过于肃穆看着不舒服,给他买的全是一些素色的衣裳,他也不挑,渐渐地就不再穿黑色的了,及腰的长发也没怎么特地打理,随意挽着,看上去松松垮垮十分随意但也十分好看。   萧千吟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眉眼间都有了不自觉的笑意,嘴里还不忘损道:“那个老头的鬼方子终于见效了,我以为还要等个一年半载。”   “呵呵,你啊,”尚未渊无奈道,“人家刘御医引以为傲的秘方被你说成鬼方子,被人家听到还不得被你气死。”   “他那老顽固只有气死人的份,他要能被我气死前八辈子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萧千吟边说便把尚言从尚未渊怀里抱起来,“小荷,再把药给少爷敷上。”   “是。”   小荷利索地用干净的绸布包了药,仔细弄均匀了,给尚未渊敷上,尚未渊的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但想到不久后自己的眼睛就能看得到了,眼角都是笑意,一边和萧千吟说着话,一边配合小荷把药敷好,又把刚才就倒出来吹冷的内服药喝了。   是夜,月明星稀,已是初冬光景,天气转凉,大家都穿上了厚实的衣裳御寒。   萧千吟一个人坐在自家园子的亭子中自斟自饮,尚未渊眼睛开始看得到了,没有人比他更高兴,高兴的同时他也害怕尚未渊恢复了,会去找那个小意。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尚未渊为了所爱的人那种执着劲,当初他就像一块硬冷的石头一般,尚未渊尚且可以用尽办法将他拿下,两个人兜兜转转半年之久,让他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何况现在没有什么阻碍,他萧千吟的武功根本打不赢他,尚未渊眼睛好了之后可能就真的会丢下这里的一切回去找那个小意。   如果真的是这样,纵然他能去杀了小意,尚未渊也会恨他一辈子,甚至还会对他刀剑相向替小意报仇。   即使,尚未渊的眼睛没有好,他这种威胁政策能威胁的了一时也威胁不了一世,尚未渊迟早会去找那个人,这阵子他一直在刻意忽略这阵事情,直到今天尚未渊眼睛好转了,这个刻意逃避的问题才重新开始困扰他。   “想什么这么入迷,我来的动静这么大也没感觉。”   尚未渊站在亭子外笑道,今夜他也心中高兴睡不着,来园子中走走,听到这亭子里有动静,这家中就那么几个人,不可能是下人在这里,那就只有萧千吟了。   尚未渊转身看了一眼夜色中的人,道:“你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   “我还要问你为何深更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想必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尚未渊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味,摸索着走进亭子找了个石凳坐下,“虽然天气还不是特别冷,但现在寒露那么重,小心身体。”   “冻不死。”萧千吟心中正因为眼前这个人不自在呢,说出来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尚未渊不赞同道:“冻不死也要注意身体,身体健康了能做别的事情,不然就和我现在一般,眼睛看不见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哼,”萧千吟语气不善,“你不是快要看得见了么,是不是等看得见了你就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被拘在这个家了。”   “话是这么说,可在你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听着怪怪的。”   尚未渊哪知自己想的和萧千吟想的不是一回事,他想做的事情就如白日所想,自己看得见了便可以重出江湖,在这个江湖作一番事业。   萧千吟听他说,便当他是承认了,立刻就炸毛道,“尚未渊,你就这么急着去会你的意中人么,那个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你去了只能种地采药很能展现你为人丈夫的风采么?”   “……”尚未渊终于知道萧千吟的想法了,原来他还想着这件事情,也怪他没把对这件事情的决定告诉萧千吟,不过他觉得萧千吟这般生气的样子很是,好玩?便顺水推舟道,“其实若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尚未渊!”   尚未渊感到旁边的人忽然站了起来,而后有个东西抵住自己的脖子,却是沈管家因为自己看不见方便自己走路给预备的一条棍子,尚未渊平日里自己在家中院子里走动时都会用着,刚才坐下后就放在一边了,不想被萧千吟当成武器来用。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萧千吟厉声道。   “别动气别动气,我开玩笑的,”尚未渊感觉萧千吟周身都散发出可怖的戾气,想是真的被激怒了,见好就收,“我尚未渊又不是禽兽,连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去招惹人家姑娘家。”   萧千吟听了尚未渊的话纹丝不动,抵在尚未渊脖子上的棍子也没有移动半分,尚未渊见玩笑开大了,也正色道:   “我承认我喜欢过小意,现在也不能说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了,当时不愿意与你回来以为我真的没有父母妻儿,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是有妻儿之人,虽然,咳咳,那个惊骇世俗了点,但也不能改变我所要负的责任,小意是个清白姑娘还可以再找个喜欢她的男子嫁了,我怎么可以抛弃自己的妻儿再去招惹别人呢,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就算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做不出来啊。”   萧千吟听了尚未渊的话脸色稍霁,不过抵在尚未渊脖子上的棍子还是没拿开,他冷笑道:“算你还识相,不过,再让我听到妻儿二字,你也干脆别活了。”   尚未渊默默叹气,不与萧千吟计较这种事情,听萧千吟的口气知道萧千吟已经消了气,抬手把抵在脖子上的棍子推开,笑道:“好好好,你说不能说我以后便不说了,你看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一件事情怎么弄的这般不愉快,来来来,坐下,我们一起喝一杯。”    ☆、承诺   之后又去老御医府上走了一遭,老御医看过之后,道是只要继续服药敷药,不出一个月,尚未渊体内的余毒便可彻底清去,很快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尚未渊的眼睛恢复指日可待,这阵子整个尚家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连尚未渊回来那时候都没这么高兴,因为那时候失踪的是个豪侠仗义的尚大侠,回来的却是个瞎了眼睛失了记忆的尚未渊,反差感实在太强,高兴之余更多的是难受。   而现在尚未渊正在慢慢恢复,记忆没了可以从头再来,眼睛看得见才是最值得期待的,大家当然很高兴。   此时已是冬日,因为越来越接近年关,行商之人也开始渐渐忙碌起来,以前尚未渊当大侠的时候,在青城有几处生意,只是他长年不在家中,这些生意都交给下人打理了,每个月沈管家都会把总账目拿过来给尚未渊过目一下。   不过尚未渊打打杀杀在行,对账目这种东西头疼得很,每次都是草草看一下就让沈管家看着办。   幸而沈管家对尚家忠心耿耿,才让尚未渊这几处自己都打理不来的生意没有做着做着就成为别人家的了。   说起沈管家来头,也是尚未渊以前行走江湖时,碰到的落魄无依无处可去的可怜人,尚未渊就将他带到家中来让他帮忙做一些事情可付他工钱,沈管家自己争气,慢慢地做到尚家的管家之位,又忠心耿耿,知恩图报,尚未渊也是将他当成长辈看待的。   这几处生意本来也不怎么兴隆,沈管家毕竟不是商家出身,即使后面为了需要有去学行商也没做得很好,挣的钱仅够尚家日常开销而已。后来萧千吟与尚未渊一起后,萧千吟倒是对生意这方面的事情感兴趣得很,这萧家的掌权人做不成了,倒成了生意一把手,开始帮忙打理起尚家的生意来。   奈何萧千吟不太喜欢出门走动也不喜欢与人来往,打理生意也不过是每个月去铺子里走一趟两趟,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自从他接手尚家的生意后,竟也慢慢地越来越欣荣。   如今才入冬不久,萧千吟就开始渐渐地忙起生意方面的事情来,他向来懒惰,能让别人做的都让别人做,只有必须是他做的才亲自动手。   这日萧千吟在书房中对账,忽一暗器破窗飞进来,萧千吟敏捷地侧身闪过,喝了句“是谁”,人也移到窗前打开窗户追了出去。   那人并未走远,好像是刻意要等他追出去一样,但又跑的飞快,两人很快就来到城郊,那人才停了下来。   萧千吟见那人停下,也不废话,手上凝聚内力就要攻上去,那人忽然转身,笑道:   “主子,别来无恙啊。”   萧千吟看清那人的面孔后收了手,皱眉道:“萧青孙?”   “呵呵,五年多没见,难为主子还记得属下。”那人正是萧千吟在萧家掌权的时候的四大长老之一,也是前任掌权者的忠实属下,萧青孙,萧千吟在位之时占着自己是元老,经常与他作对,很不得萧千吟的喜欢,若不是他还有点用处,早就被萧千吟杀了。   萧千吟冷笑道:“你长的那么碍眼我想不记得都行,我以为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萧青孙道:“属下想死可阎王爷不收属下,属下只好继续来碍主子的眼了。”   “莫非,一年前害尚未渊,和现在想害尚未渊的,是你?你为何要借着萧家的名义,有什么目的?”萧千吟负手而立,背在后面的手早已握得咯咯作响,若非想问个所以然出来以绝后患,他早就将这个很大可能是害尚未渊的凶手又碍眼的人杀了。   “当然不是,主子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有几斤几两主子还不清楚么,尚未渊好歹是天下第一的大侠,我若能害得了他我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不过,”萧青孙话锋一转,“我知道是谁就是了,那人与萧家可是有莫大的关系。”   “是谁?”萧千吟问道。   萧青孙却并不回答,而是扯了个不相关的话题:“啧啧啧,曾经风靡一时,要称霸武林一统江湖的萧家掌权人,甘为人之下就算了,那好歹也是正道第一的大侠不辱没主子,却不想还给他生了孩子,帮他打理生意,做起贤内助来,老主子只怕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教训你吧。”   “这些废话,你还是留着与阎王说吧。”   萧千吟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知道这人诡计多端,杀了更省事,提起内力攻了上去,萧青孙哪里是萧千吟的对手,与他过了百余招之后就开始处于下风,眼看就要被萧千吟一掌拍死,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样东西,萧千吟见了那东西,大惊之下,堪堪收住手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身上?”   “哼。”萧青孙趁萧千吟分神的空档,将那东西凝聚了内力像萧千吟掷去,大有鱼死网破之势,萧千吟正要接起来,半空中忽然传来一句内力浑厚的“千吟小心”,萧千吟原本就分了心,听到这个声音后更是愣了,幸好那人将萧千吟往旁边一带,才躲过那东西。   “你没事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眼睛还没有全好依旧敷着药的尚未渊,他将萧千吟往旁边带了站稳后,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来的!”萧千吟十分难以置信,这人是怎么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追了这么远过来的,就算轻功再好可以在空中飞,他就不怕碰个高墙或是树撞死!   萧青孙却已经趁着这个空档运起轻功逃了,那难听又嚣张的声音还在空中回荡:“哈哈哈哈,萧千吟,你应该很知道拿得到那东西的人有谁,而且,你一点都不好奇为何你身为男子却可以怀孕生子么,哈哈哈哈。”   萧千吟还欲提起内力去追,尚未渊拦住他道:“哎,穷寇莫追,他这么差的武功敢只身来尚家惹你,肯定有脱身的法子,我们去看看他留下的是什么东西。”   两人走过去,萧千吟捡起刚才掉地上的东西,却是一块的玉雕,上等的白玉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蛟,另一面还刻着字,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玉如此易碎的东西,经刚才这么大的撞击,竟然毫发未损,便是那只蛟连根胡须都未少。   “是萧家掌权者的象征物品,在萧家这物就和皇帝的玉玺一般”萧千吟捡了那东西,将那物上面的灰尘小心擦去,解释道。   “可是,”萧千吟疑惑道,“当时我明明将它放在历任掌权者放最隐蔽的东西用的暗格中,就算萧家后来灭亡了总部被人抄了个低翻天我也自信没人可以找出这东西,怎么现在会在萧青孙的手上?”   尚未渊近日来也多多少少听萧千吟说了些萧家的事情,知道个大概,他从萧千吟的手上接过那玉雕,“现在连坟墓里的东西都可以掘出来,何况这没带进坟墓呢,这世间哪里有绝对不为人发现的地方。”   萧千吟对他的说法不赞同,萧家藏东西的地方哪里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颇为不悦地瞪了尚未渊一眼,看到他眼睛上蒙的红绸布才想起来瞪了他也看不见,突然想起来刚才要问的问题:“你眼睛看不见是怎么追过来的?”   “给你送茶的丫头小叶来告诉我有坏人闯了进来,你去追了,我不放心,就顺着小叶说的方向追了过来。”   “你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逞什么强,”萧千吟生气道,“你真以为你轻功好就无所畏惧了么,万一碰到个什么高的东西撞死你得了。”   “我也是不放心你。”尚未渊摸摸鼻子笑道,“不用多心,而且我真的有那么差么,会被撞死。”   萧千吟不说话。   “好了好了,别气了,”尚未渊拍了拍萧千吟的肩膀,“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萧千吟其实也没生气,他只是怕尚未渊有个什么意外,甚至尚未渊出现那一刻,他有种那个可以与他比肩而战,又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的尚未渊又回来的错觉,心中喜悦的情绪盖过了一切。   “谁生气了,你的死活管我屁事。”萧千吟别扭地还嘴。   “还说没气,你啊。”尚未渊宠溺地摸了摸萧千吟的长发,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一阵尴尬,手僵直在半空中。   “咳咳,那个,天色晚了,我们回……”   尚未渊讷讷地企图转移话题化解尴尬时,萧千吟忽然抱住他,萧千吟身量很高但尚未渊比他更高,他只能把脸埋进尚未渊的肩窝,放软声音道:   “混蛋,你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再这样下去,这个江湖都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了。”   尚未渊还是头一次见这样放下以往的强势,别扭,这般乖巧温顺,小鸟依人的萧千吟,他一直以为萧千吟是那种天塌下来也强硬不服软的人,此刻竟表现得如此迷惘无依,让人觉得其实他也是个需要关怀的普通男人。   尚未渊犹豫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单手搂住他,另一只手抚着他后背上散着的柔顺长发,以示安慰,柔声道:“放心吧,江湖再险,我也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尚未渊此刻说不上对萧千吟有多少好感,但也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了,即使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大男人,真心接受起来也不是那么难,而且萧千吟那种脾气有时候真的觉得挺好玩的让他特别想逗弄一下。   萧千吟特别缺乏安全感,他这样说,也算是给萧千吟一个承诺,毕竟,他也是以前那个自己深爱的人,更是以后要一起走一生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例行地修一下文,我每晚自己用手机看的时候才能发现好多BUG,要知道自己看自己的文是多么恶心的事情,所以,(ノへ ̄、)表嫌弃窝。 ☆、亲吻   萧千吟在尚未渊肩头窝了一会就离开了,尚未渊以为他已经调整好情绪正要放开他,忽然感觉自己嘴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却是萧千吟在吻他。   萧千吟的气息扑在他脸上,他的吻并不像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反而有点柔情似水的感觉,甚至带着几分生涩,柔软的唇瓣与他的摩擦,辗转反侧,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尚未渊一时忘了怎么反应,说不上讨厌,但也不是喜欢,没有与喜欢的人亲吻的欣喜,也没有被人强吻的难受,那种感觉很奇怪,尚未渊从未体会过。   萧千吟并没有浅尝辄止的意思,他的吻在尚未渊的毫无回应下开始渐渐加深,当尚未渊感觉到他的舌尖试图探进他嘴中时,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   “抱,抱歉。”尚未渊尴尬道,这跨越实在太大了,他一时间适应不了。   他想此番的举动肯定惹怒萧千吟了,萧千吟那样高傲的一个人,他失了记忆一时接受不了他,萧千吟都要表现出一幅我比你更不屑与你有任何关系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示一次弱,还被他这样对待,肯定要发上好大一通火。   “呵呵,”萧千吟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和凄凉,并没有他想象的怒火滔天,“没事,我可以慢慢等,天色晚了,回去吧。”   尚未渊显然没想到萧千吟变得如此知性,讶异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抚他。只能点头道:“恩。”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中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两人用过了晚膳,萧千吟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甚至在饭后找尚未渊商议萧家的事情。   “这玉,”萧千吟手中还拿着那玉雕,细纯润糯的玉身在夜晚的烛光下像一位温润的女子般细腻柔和,并不因为它本身异于常物的价值而张扬,当年也是深得萧千吟喜爱之物。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本欲将它带走的,但想到它是萧家权力的象征,怕带着它是非很多,甚至引起江湖纷争,就将它藏在萧家历代只有掌权人知道的,用来藏最隐蔽秘密的地方,萧家知道这个地方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我好像听到萧青孙说我很清楚只有谁才能拿到这东西,所以我很好奇,那个人除了我还有谁,或许,那个人就是害你的真正幕后主使。”   尚未渊也基本把萧家和相关的一些重要事情基本了解了,萧千吟不是那种爱吹嘘的人,而且萧家最隐蔽的秘密隐藏的地方,萧家当初这么大这么嚣张,它的秘密很可能涉及到整个江湖的生死存亡,所以肯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比他下午拿死人的墓穴做的比喻要复杂的多得多,说到死人的墓穴。   尚未渊脑中灵光一闪,“你既然说活着的就你知道而且不可能是你,那就只有另一种人。”   “什么人?”萧千吟问道。   “死人,”尚未渊端起小荷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道,“说起死,这种事情真真假假,你看现在江湖中人都以为我死了。”   萧千吟低头沉思了一回,随后摇头,“如果你说是我父亲,我当时是看着他去的,尸身在灵堂放置的三天也是我守得,因为死人身上会有很多秘密,我们萧家对于重要的人死了都是用火烧掉尸体,他的,也是我亲手烧的,全部过程我没有离开过一步。”   所以,就算他的父亲再强,也不可能从他的眼皮子地下装死掉包。   萧千吟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父亲可谓没对他散播一点父爱,从小就让他习武,学习各种作为萧家掌权者应该掌握的事宜,也不问他意愿,他喜爱的无论是人是物全部扼杀毁掉,因为喜欢就是弱点,弱点就会致命。   但他的父亲不可不说是他很敬畏的一个人,该狠的时候比谁都狠,但偶尔还会有怀柔政策,萧家掌权人做的如鱼得水。   他刚开始也想学着他父亲,但发现那种风度气度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来的,唯有狠毒二字,他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来也干脆不搞什么狗屁怀柔了,反正他够强大掌权人的位置也坐的够稳,干脆就镇压到死,不服者一律杀掉。   子女最忌的大概就是父母死无全尸,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就罢了,便是父亲,死了之后尸身还是自己一手烧掉的,大家只道他冷漠无情,其实那个时候他心里也不是不难过,却不能表现出一点的软弱,在那弱肉强食的地方,只要你比别人脆弱一份,那些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你一口的人就会伺机而动。   尚未渊感受到他的难过,摸索着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安慰道:“别难过,都过去了,我也只是猜测,这是真是假谁知道。”   “恩,没事,其实如果他活着也好,或许我就可以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可以……”萧千吟顿了一下,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非常介意,难以启齿,“可以生出言儿来。”   这算是萧千吟最大的迷惑了,无论是老御医还是宋风,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纵然老御医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一位人,但皇帝严密封锁了此事,不准查不准问,所以老御医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至于为什么那个男妃能怀上,就没人敢查了。   这件事就像一个谜,后来老御医翻阅了无数医书,宋风也遍访了江湖的一些医道上的名士,都没个确切的结果,只隐约查到大概不是本土人士,祖上有可能是异族来中原与本土的人成亲生子,生下来的后代还有一部分人还有这种功能,但深查下去,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尚未渊笑着安抚道:“反正该来迟早会来,我们瞎猜测也没用,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行,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倒是不该忘的忘了,该忘了全部没忘,狗屁自信还是这么满,”萧千吟听了尚未渊的话十分不齿地嗤笑道,“你真以为你是天下第一的大侠就没人能对付你了么,也不知道是谁一年前被暗算得差点就去见阎王了。”   “咳咳,”萧千吟手放在嘴边咳了咳,这阵子被萧千吟拆台拆多了也就习惯了,萧千吟总是爱拿这件事情来讽刺他,尚未渊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自己能被个据说不堪一击的人暗算,不过他真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啊,处变不惊不当是作为一个武者应有的自信和定力么,“我说的不是实话么?”   “是,不过我可学不来你那坐以待毙的心态,你说到猜测,我倒是想到一个可以证明我猜测的人,明日我便去找他问问。”萧千吟站起来,伸了一把懒腰道,“夜也深了,我先回房睡觉了,你随意。”   尚未渊大概猜到了他要去见谁,其实他真觉得没必要,萧千吟以前作为萧家的掌权者,管着一帮子的恶人,武功肯定是一般人难以达到的境界,他说过自己的武功在他之上,说明他的肯定更高。   如今他的眼睛一天好似一天,那些人只要没趁他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对付他,以后就不会怕他们,如今就算他去问出了个所以然来,也只是知道了是谁而已,这场恶战还是不可避免,只是能提前做些心理准备罢了。   不过他也拦不住萧千吟,如今他眼睛还未全部恢复,很多事情只能按照萧千吟想的去做,他堂堂的当家人倒只能躲在萧千吟背后,什么事情和决定都做不了,着实把他郁闷了一把,好像这样太没他一代大侠的风范了,等眼睛好了得做点什么来补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去YY围观年度大戏了没更新QAQ ☆、无题   萧千吟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胡乱吃了个早点之后就快马加鞭地往九幽赶,九幽并不在青城之内,萧千吟大早清地冒着寒风赶路,到日上三竿还没到。   去九幽买秘密的人很多,不平坦的山路都被走成了大道,与官道一般宽敞,即使是冬日,这里也依旧是碧水青山,虫唱鸟鸣,甚至还能看到一两处野花开放,十分惊奇。   萧千吟无心欣赏这一路的美景,若是不加快点速度,今日可能就赶不回去了,他十分不愿意在外头过夜,总没有自己家来的习惯。   路过一山泉旁边时,赶了这么久路的萧千吟才感觉有些口渴,便下马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冬日的山泉不冷反而有些温热,萧千吟喝了几口又仔细洗了手,弄了一下散乱的长发,正准备上马再继续赶路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另一条岔道传来。   萧千吟也没太在意,这里就算不是官道也人来人往胜似官道,每来一个人都要在意不得累死,只是传来的声音让萧千吟瞬间黑了脸。   “哎,千吟怎么是你,我随便路过都能碰到你,我们好有缘分。”   来者不是谁,正是那个要他出现不出现,不要他出现死命在眼前晃让萧千吟忍不住想一掌拍死他的宋风。   萧千吟不理他,自顾上马,扬起马鞭。   “驾!”   马儿飞快跑了出去,宋风见萧千吟不理他,还跑的飞快,忙也扬起马鞭,嘴中还不停:“喂,千吟你怎么不理我,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么,哎你等等我啊别跑那么快我的马是母的跟不上你的公马啊喂前面的公马你等等这里有匹可爱的小母马,驾!”   路上多了个聒噪的宋风,这行程就一点都不无聊了,就算是在疾行的马上,宋风还是硬要和他并肩而行,也不管萧千吟理不理他,就天南地北地扯,一个人自问自答自娱自乐不知道多开心。   直到萧千吟的勒住马停了下来。   “哎美人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给你捶捶肩还是饿了我去……”   宋风的话还没说完,萧千吟就用马鞭指着他,面色不善地说:“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舌头就干脆割去喂野狼好了。”   “……”宋风用手比了个闭嘴的动作,表示自己知道了不再开口,自从认识萧千吟,他自认为这个动作已经做到出神入化潇洒帅气无人能及了。   = =原因是,因为重复率太高了熟能生巧。   “也不许再跟着我了。”   宋风一听到这个急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萧千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说人话。”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宋风满脸委屈。   萧千吟不耐烦道:“再唔你就直接留在这里当花肥好了。”   “我不敢了我说我也要去九幽有事情,正好和你同道而已,你不是不许我说话么。”宋风既正经又无辜,声音渐渐变小,和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宋风是装无辜加臭不要脸的典型代表,恰好萧千吟拿这种人是最没办法的,只能强忍下心中的不爽,继续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往九幽赶。   九幽建在一个大湖的中央岛上,便是冬日,岛上也树木葱郁,有高墙楼阁拔地而出,平静的湖面上有来来往往的船只舟筏,皆是去往九幽买秘密的人,十分热闹。   九幽作为知晓世上全部事情甚至皇帝当晚临幸了谁都知道的地方,危险也相对地十分大,这里说是九幽,也并不是九幽现在的掌权人居住的地方,没人知道九幽的掌权人是谁,长什么样子,这里只是住着九幽的李公子,但来这里买秘密的人能见到李公子的简直屈指可数。   九幽也并不是会轻易地把秘密卖给想要的人,所谓卖,也不是单单指钱财,因为他们不缺钱财,它有可能是要买主家中某个传家宝,有可能要买主为他做一件事情,也有可能要买主帮他们杀人,甚至有可能是要买主的命,也有可能就是单单地只要买主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尽管如此,来这里买秘密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只要这世上还有秘密,就会有人想知道这个秘密,九幽的生意也就不会断,人对秘密的好奇是不会因为它需要的代价而放弃的,尽管这个秘密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萧千吟每每看到那些忧心忡忡地去九幽买秘密的人,就觉得尚未渊这辈子结交得最正确的人就是李公子,不仅不需要那些东西来交换秘密,还可以直接见到世人想见也见不到的李公子。   “萧公子,宋公子,我家主人已经恭候二位多时,让奴婢在这里接二位去岛上。”   萧千吟二人刚到湖畔,就有特殊待遇,一丫鬟从一奢华的船只上下来,对他们福了福,神情十分恭敬地对他们道。   那李公子是何其神秘传奇之人,早就知道两个人会来,连接两人过水的船只都准备好了,萧千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知道那李公子的本事,也不多问,就撩衣上船,宋风也跳上船,船只向岛中央驶去。   船到了岛上,又有下人来引二人到东面正厅里面,厅中驾着火盆,燃着安神香,将二人身上的寒气驱去了大半。李公子早已经在厅中等候了,依旧是那温润有礼的样子,长发高束,雪白的衣裳纤尘不染,颇有谦谦君子的风范。   “二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李公子迎出来,双手抱拳笑道。   “是很失敬,小师弟,”宋风大喇喇地跟在萧千吟后面进了门,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搓了搓冻僵的手,“我作为你的大师兄,你好歹也要来对岸亲自迎接我不是?就算不来迎接,见了面连句师兄都不叫,都没学过礼仪么。”   李公子百年不变的笑脸在听到宋风的话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最终还是从牙缝里飘出三个字:“大师兄。”   “哎,这才乖嘛,”宋风点头笑道,“小师弟,没想到才短短几日不见,学乖了嘛。”   萧千吟惊奇地看着二人,这两人什么时候成了师门兄弟了?他怎么不知道,照理说这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一起吧。   而且,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宋风脸皮这么厚人这么无赖,师父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李公子还甘愿拜在他门下,做这个脸皮刀枪不入的人的师弟,萧千吟一时觉得这世界十分不可思议。   “萧公子请坐。”李公子无视宋风,请萧千吟入了座,下人端上茶水来,又分别给二人一人一个手炉,萧千吟这么冷的天骑着马赶了半日的路也是又冷又渴,也不客气,坐了下来,接过手炉暖手,又喝了几口热茶,在这温暖的屋子里呆上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萧公子这次来,我也大致猜到了你想问什么,只是很多的东西我虽然知道,但因为涉及到买主和一些当事人的要求,以及我们行内的规矩,我只能告诉你一些我能说的。”   萧千吟点头,他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难处,李公子为人一直很得萧千吟欣赏,知道他能告诉他的都会告诉他,不能告诉他就算把刀逼在他脖子上也没用。   坐在一旁的宋风可不乐意,“喂,师弟,你这样每天神神叨叨的不累么,你就算告诉我们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不是?”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萧千吟看了宋风一眼,原本还嚣张的宋风被这一说立刻闭了嘴,连个屁都不放。   李公子看了这一幕,心里直感叹一物降一物,想他堂堂一代九幽的李公子,天下也只有宋风敢和他抬杠拼命拆他的台气他,他却拿他毫无办法。   “在此之前,不知道可否借萧公子身上的一样东西一见。”   “这个?”萧千吟拿出玉雕,知道他身上带的能引起李公子兴趣的东西只有那玉雕了,李公子点点头,早有丫鬟托了个盖着红绸布的托盘过来,萧千吟将玉雕放在上面,小丫鬟端着到李公子面前,李公子拿起来细细端详了许久。   “喂,千吟,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值钱的样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宋风伸长脖子看着李公子将那玉雕翻来覆去看,也来了兴趣,冒着被萧千吟割舌头的危险问道。   “……”萧千吟不理会他。   宋风不死心:“别这样,说一下嘛,让我也涨一下见识,千吟,吟吟……”   萧千吟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磨不过他,便简易地道:“以前我们萧家掌权者的信物。”   “也就是镇家之宝了,啧啧,当年萧家这么强,想来这东西也绝非凡品,或许和皇帝的玉玺有的一拼了,等下让我也开开眼界吧。”   萧千吟也不是那种吝啬的人,点点头道:“恩。”   那边李公子已经看完了,将东西轻轻放回托盘,小丫鬟又把它端到宋风面前给他看。   李公子笑道:“果然是稀罕之物,人间难见的宝物,不愧是当年萧家的掌权人的信物,若不是此次被人寻了出来,就要被萧公子放在那地方永久见不到天日了,今日有幸一见,真是有幸三生。”   李公子夸奖的话说的萧千吟十分受用,李公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天下能被他夸奖的东西可谓寥寥无几,能被夸的都是要么是肯定得不到的,要么是绝无仅有的。   “啧啧,是不错嘛,这东西叫啥来着。”宋风也难得认真地上下端详,看的十分仔细。   “无名。”萧千吟回到道。   “没名字?”宋风愣了一下,然后不怕死地说,“哎,你们萧家的人真是怪,我想当初创建萧家的人肯定取名方面特别臭,想不到一个和栖梧宫天日教一样响当当的名字,于是你们萧家就只能叫萧家,然后这个玉雕干脆连名字都不用起了。”   萧千吟见自己的东西被这样吐槽,声音冷下来,“我说它叫无名,谁和你说它没名字了。”   宋风撇撇嘴,本想再吐槽一下这名字又土又难听比没取名字还更甚那个取名的人果然很废,但看到萧千吟冷下来的脸,识相地闭了嘴,又看了一会玉雕,才放回小丫头的托盘中,还给萧千吟。   作者有话要说:   ☆、归途   李公子见又被萧千吟训得不敢开口说话,向来波澜不惊的心中莫名的十分高兴,笑道:“不知道萧公子想从哪里问起?”   萧千吟收了玉雕,又喝了口茶,想了想,才问道:“知道这藏玉雕地方的,只有萧家的掌权人?”   李公子笑了一下,道:“这点不是萧公子最清楚么?”   萧千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又问:“他们与我的干系更大,为何我一点伤害都没受到。”   “一年前是他们还不够强但被尚兄察觉到了蛛丝马迹,恰好当时他们得到了乌信子这种毒药,然后利用尚兄唯一的弱点,使尚兄着了道,一年后的今天,他们已经强大起来,萧公子怎么敢肯定与你无关呢?”   “他唯一的弱点?”萧千吟费解道,“什么弱点?”   他怎么不知道,他都觉得尚未渊根本就毫无弱点,那强到和怪物一样的人,要是有弱点早被他发现了,为何他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弱点萧公子应该很知道才是,至于是什么,怎么利用,我只能说无可奉告,萧公子可以耐心等尚兄恢复记忆那天,不就知道了。”   萧千吟低头沉思了一点,什么弱点他最知道?尚未渊没有失忆的时候,最在乎最能威胁他的大概就他和尚言两个人了,可是他和尚言从没收到一点伤害,难道是什么潜在的伤害?   可是,他的武功虽然不比尚未渊,但在江湖上也算少有对手了,就算是威胁,会是谁,能威胁到他?甚至让尚未渊遭到暗算?   “对方强么?”这点是他最担心的,如今依旧处于敌在暗我在明的境地,他们的目标指向就是他们,他好不容易把尚未渊找回来,尚言也还小,无聊他们谁受到伤害都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李公子颇神秘道:“说不上强,但也可以很强,因为他抓着你和尚兄两个人的弱点,在这里我也要提醒萧公子和尚兄一句,不要太相信你们看到的。”   不要相信你们所看到的。   萧千吟回去的路上还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李公子什么都知道,也这个忌讳那个忌讳,说话都在打哑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知道些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萧千吟心中也有了底。   “喂,千吟,你天天这样一句话都不说不会憋出病来么不说话多难受。”   宋风一路跟着萧千吟去了九幽,萧千吟回去的时候又死皮赖脸地说自己有事情要去青城一路跟着他回去,萧千吟想恰好可以让他帮忙看看尚未渊的记忆能不能恢复也就任由他跟着,宋风这人典型是浇点水就茁壮,又忘记了闭嘴这回事开始和萧千吟扯皮。   “那你天天一张嘴不停会说死么?”   宋风没想到萧千吟会搭理他,脸上都笑开了花:“不会啊说话多美好我心里想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如果不说出在积在心中越积越多就会憋出病来,多伤身。”   “说出来了就和放掉屁了一样浑身舒爽么?”萧千吟嘲讽道。   “……”   事实证明,萧千吟平时不搭理他,搭理他了肯定没有好话。   “对了。”   萧千吟勒住马让它走得慢点,看向宋风,宋风见萧千吟在看他坐在马背上腰杆子都挺得更直了点,狗腿地问:“美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公子怎么会成为你的师弟。”萧千吟上上下下扫了宋风好几眼,似乎再找他能让李公子叫他师兄的独特之处。   “嘿嘿,这话可就说来话长了想我这么风流倜傥……”   萧千吟见他又开始自恋的自吹自擂,不耐烦道:“你不说废话不放屁会死么?”   “咳咳,”宋风被他打断,咳了一下,正经道,“前阵子我不是有师门有事回去了么,我师父十万火急地飞鸽传书让我回去我以为他老巢被人揭了,也不敢多做逗留就赶紧回去了,谁知道他说的有事就是他碰到了被歹人所害的李公子。”   “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我师父已经隐居很久,假如救了李公子这种在风尖浪头的人物,他肯定就没安稳的日子过了,就让我回去商议,我回去的时候那李公子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和师父商议了下还是决定先救人再说。”   “后来李公子醒后很佩服我师父起死回生的医术虽然其实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忙活,觉得自己知道这么多事情危险性极大空有武功却没法自救实在遗憾,觉得我师父是一代医神无人能及。”   “李公子那是什么人物,能被他夸得这么厉害的那可是真正的上上人,我师父被他夸得都找不到北了,也忘记自己此生只收我这一个关门弟子的话,就收了他做徒弟,边为他疗伤边授他医术,我就这样捡了个便宜师兄来做咯。”   宋风说的时候一脸不爽那李公子的样子,可见李公子这个师弟多不讨他这师兄的喜欢。不过宋风亦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喜欢的人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想他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对方是九幽鼎鼎有名的李公子,应该也在他的手上吃了不少苦头。   当然为了在萧千吟面前保住他大度的形象,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萧千吟听完后嗤笑一声,讽刺道:“我看那李公子倒和你挺配的,一个厚脸皮,一个笑面虎。”   萧千吟这样说也不是没道理,那李公子做的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虽然对他们都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样子,但只怕狠起来不会比他更差。   “喂,千吟你这样说太伤我心了,”宋风立刻满脸委屈,很无辜道,“我心中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我非你不娶。”   “非我不娶?”萧千吟阴测测道。   “是非你不嫁,非你不嫁。”宋风立刻赔笑狗腿改口,一点志气都没有。   “宋风。”   萧千吟突然勒住马,语气认真地叫了句他的名字,却并未看他。   宋风从没见过萧千吟这么严肃认真地叫他名字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勒住马道:“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这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对我们不利么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别怕!”   “未渊已经回来了。”   “啊?什么?”   宋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话什么意思,疑惑地问了句,萧千吟却已经拍了一下马肚子飞奔着走了,宋风细细想了一下他的话的意思才反应过来,低头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我又何尝不知道尚未渊已经回来了呢?就算尚未渊真的死了永远回不来了只怕你心中也不会有我的位置吧。”   只是,就算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也忍不住贴上去,就算被他讨厌被他嘲笑被他讽刺也无所谓,因为他这人对尚未渊都是这样,他甘之如饴。   两人一起回到尚家的时候已经要半夜了,尚未渊因为担心萧千吟会有什么事情一直没睡,只恨他眼睛看不见不能跟着萧千吟同去。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就感觉到他们身边有潜在的危险,那个萧家虽然五年前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可谁能保证没有余党,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现在没过十年,当初若不是他拐走了萧千吟萧家估计矛盾不会触发得那么快或许不会走上灭亡的道路,那萧家虽然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但好歹也废了几代人的心思才有它的嚣张,就这样毁在了萧千吟手上,肯定有人会不甘心的。   如今让萧千吟一个人去九幽,就算他武功再高也天有不测风云,尚未渊想到这里没有额平时的镇定,早知道就应该和萧千吟同去的。   不过萧千吟一个人去都去了也就没有什么早知道了,尚未渊唯能做的就是耐心等人回来。   幸而萧千吟在半夜赶了回来。   半夜气温比较低,就算是南方也十分寒冷,萧千吟到家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冻僵了,不过回到家中看到尚未渊在等他,眼睛亮了亮,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口上却不咸不淡地说: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一个坐在这里做什么?”   尚未渊见萧千吟回来了,心中放了心,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么?来热热手,小荷,去煮些姜汤来给公子喝,把留的饭热热端上来。”   小荷领了命去了,萧千吟接过尚未渊递过来的暖手炉,将自己冻的都麻木的手放在上面,觉得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嘴中尤道:“要是我今天都不回来了,你还要等到天亮么?”   尚未渊:“老管家说这里到九幽一天快马加鞭能赶得及来回,你向来不喜欢在外头过夜,肯定会赶回来的。”   “嘶,你们两个就无视了我这个大活人在那里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不嫌酸么?”   后面进来的宋风围观到这一幕,出声道,“还有尚兄,我也又冷又饿啊,你怎么都不给我个手炉煮个姜汤什么的。”   本来还温馨的一面硬是被宋风这个老鼠屎搅了,萧千吟哼了一句坐下来喝下人端上来的热茶不理他,倒是尚未渊,也听说了一些宋风的事,了解这个人,听出这是宋风的声音,没有了前一次的敌意,笑道:   “原来宋兄也来了,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宋风摆摆手,自来熟地找了个凳子坐了,又让丫头也去给他找了个暖手炉过来,“哎,这种客套话我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说了,客气啥对吧。”   “谁和你是自家人。”萧千吟在一旁不屑道。   宋风就算再不靠谱也不会当着别人家男人的面调戏他媳妇,这时候只是朝着萧千吟的方向无辜地望了几眼,也没去狗腿了。   “千吟不要无礼,宋兄好歹也是客人。”尚未渊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对萧千吟道。   “哼。”萧千吟继续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抱歉这几天没更新,鞠躬 ☆、夜晚   “不知宋兄深夜造访有什么事情?”尚未渊问道,好像宋风两次来尚家都是三更半夜来的。   “哦,是这样,”宋风终于收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鬼样子换上正经的语气,“上次师门有事就先回去了,没给尚兄瞧瞧这病,今天刚好去九幽碰到了千吟,就和千吟顺道来看看尚兄。”   “如此,有劳宋兄记挂了,”尚未渊拱手道,“不过现在夜也深了,不如宋兄先在蔽舍先休息一晚上,明日再看。”   “那当然,现在我也又冷又饿,就是你想要我瞧我也没那个力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下人短了姜汤过来给萧千吟和宋风喝,饭也热好了,大家去吃饭沐浴休息不提。   第二日宋风给尚未渊看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终于说出了让萧千吟有个期盼的话,说是有个方法,不过时间较长,效果也不知道如何。萧千吟现在有一线希望就觉得是最大的希望,宋风既然有方法当然要用,顺带着他的方法,他觉得看宋风都更顺眼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眼看着年关也近了,青城的家家户户都开始办年货过除夕,原本就热闹的青城大街小巷都开始张灯结彩,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尚家也迎来了最大的喜事——尚未渊的眼睛彻底看得见了。   这些日子萧千吟和尚未渊商议了一番,萧千吟觉得既然敌人已经知道尚未渊未死的事情,决定把尚未渊没死的消息放到江湖上,以前尚未渊结交甚广,和武林各大门派都有来往,如此大张声势,也让那些人有所忌惮,不敢乱来。   尚未渊的眼睛看得见后,尚家摆了酒席,宴请尚未渊以前的那些旧友,也算是昭告武林,尚未渊回来了。   尚未渊面子极大,那日人来了特别多,江湖上有名的没名的、好的歹的都来了,尚家一时门庭若市,不知道的还以为尚家在办什么大喜事。   不过这些人尚未渊几乎不认识,萧千吟以前和这些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仇怨,不想出面,幸好还有个去九幽骚扰他师弟的宋风和李公子一起来了,帮忙招呼一下,加上沈管家,倒也没多尴尬。   大家知道尚未渊失忆的事情后,都觉得十分遗憾,但又说能回来就是最大的幸事,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吃肉说说以前的事情,尚未渊这人十分爽朗好相处也十分会说话,加上前阵子经常和尚言去各处走动,这青城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尚未渊把那些和江湖中人打交道的方式等学的入木三分,大家倒也很尽兴,没因为尚未渊不记得他们了而生分甚至尴尬。   江湖人士十分豪爽,有些个人连喝酒都不用杯子用大碗,宋风酒量不济,早就喝趴了,被先行告辞的李公子带走了,尚未渊听萧千吟说他们是师门兄弟,也就没多问,送人上了马车便告辞了。   那李公子来虽来了,却没有路面,而是去后院找同样不出面的萧千吟下棋去了,回去的时候一点酒没喝,萧千吟见宋风被依旧满脸温和的李公子带走,嘴角抽了抽,也没多话。   尚未渊和他们喝了一天,任是酒量再好,到傍晚散席的时候也已经醉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沈管家和丫头把尚未渊扶回房,路上恰好碰到一天都在后院和李公子下棋看账本的萧千吟,萧千吟扶过人道:“你们下去吧,我来。”   下人识相地告退,萧千吟扶着人到尚未渊房间,又把人弄到床上,伺候着给他脱了鞋,又见他身上裹了那么多衣服,怕他睡着不舒服,就帮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萧千吟不善于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帮人把腰带解了之后,又俯下身,手伸向尚未渊的衣襟,手才触到胸前,尚未渊突然抓住他的手,警惕地睁开眼,朦胧的醉眼看清人后,才尴尬地放开他的手道:“是你啊。”   萧千吟没想到尚未渊喝了这么醉了警惕意识还这么强,无奈道:“醒了就先起来把衣服脱了再睡。”   尚未渊手扶着头道:“头好晕。”   “晕你还喝那么多,活该。”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萧千吟又俯下身,扯开他的衣襟,尚未渊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他帮他把外衫脱了,萧千吟再帮他脱里面的衣服时,尚未渊掬起他一束长发,似是呢喃也似是自言自语道:“你头发好长。”   接着又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轻笑道:“也好香。”   “我一大男人哪里来的香,那是汗臭,把手抬起来,快点脱了盖被子,等下冻死了别怪我。”   尚未渊把手抬起来,却一把搂住了萧千吟,把他往怀里带,萧千吟没防备,被他抱了个满怀,萧千吟挣扎着要爬起来,“喂,混蛋,你做什么。”   尚未渊不理会他的挣扎,把人圈在怀里,又抱着他转了一个身,把挣扎的萧千吟完完全全压制在身下,让他挣脱不得,然后把头埋在萧千吟的发间,像在证明什么似的,用力嗅了好几下,才道:“明明是一股好闻的香味,哪里是汗味。”   “你!”萧千吟明知道不能和一个醉鬼讲道理,但尚未渊说他和女人一样有香味让他很不爽,“你闻够了没,让我起来。”   尚未渊听了他的话,头从他的发间抬起来,萧千吟青丝散乱地躺在床上,他本长得好看,此刻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是显得妖媚异常,一双凤眼如能勾人魂魄一般,尚未渊将他刚才因为挣扎而进入嘴中的几缕发丝拨开,手拂过他嫣红的嘴唇和白皙脸庞,不禁像受了蛊惑一般,低下头朝那红唇吻了上去。   萧千吟没想到尚未渊会主动吻他,渐渐地就放弃了挣扎,整个身子都被吻得软了下来,甚至在尚未渊放开他被钳制的双手时,还抱上了他的脖子。   这个满是酒味的吻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若是放在以前尚未渊敢喝这么多酒吻他早就被他一脚踹下床了,大概是太久没亲热过,萧千吟被吻得浑身发烫,见尚未渊只是单纯地吻他,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主动去扯尚未渊的衣裳。   尚未渊原本就喝得烂醉没几分清明,他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也禁欲那么久,如今不可能没有感觉,原本还只是受了蛊惑单纯地想吻一下萧千吟,渐渐地也动了情,萧千吟扯他的衣裳的时候,方才从意乱情迷中生出一丝理智来,忙推开萧千吟。   抬起头,却见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已经衣裳凌乱,原本透澈的双眼因为情动蒙上了几分水汽,刚被他蹂躏过的双唇也泛着水光,因为被他推开得太突然,抬着双眸看着他,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盛气凌人和高傲,整个人都无辜得近乎可怜,黑长的青丝铺在床上,更显得他白皙中透着红潮的脸分外妖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就是一瞬间,萧千吟也学着尚未渊,趁着他毫无防备,搂住他翻过身,将人压在身下,萧千吟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力气不小,任是尚未渊,也被他弄得措手不及,就被萧千吟压在了身下。   尚未渊下意识地叫了句:“千吟。”   “别动。”萧千吟的声音带了几分狠意,尚未渊就算喝得再醉也知道惹到萧千吟了,乖乖的躺着不动,也不知道萧千吟要怎么样。   却不想萧千吟俯在他身上,低下头开始吻他,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却往下探,伸到了尚未渊的双腿间,隔着衣料摩擦他的小小渊。   自有记忆来都未被别人碰过的小小渊在刚才的亲吻中就已经抬头,现在被萧千吟弄着,立刻有昂扬之势。   “千吟。”尚未渊痛苦地叫了一句,在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把持不住禽兽化了。   萧千吟不理他,停止了亲吻,把头埋在他的颈边,那只手从衣服的下摆伸进去,拉开尚未渊的亵裤,尚未渊察觉到他的动作,伸手抓住他的,声音沙哑道:“千吟别闹,我喝醉了。”   所以别在这时候点火,不然他会真的克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事情的。   “未渊,我们都有孩子了。”萧千吟在他耳边低声道。   尚未渊因为萧千吟的话愣了片刻,萧千吟趁机将手伸了进去,握住他的欲望,萧千吟修长的手指带着几分冷意,尚未渊被冰的哆嗦了一下,自有记忆来从未被外人触碰过的欲望却在萧千吟不轻不重地摩挲下迅速精神抖擞起来。   “舒服么?”萧千吟在尚未渊耳畔轻轻道,带着几分诱惑和喘息,一点点地考验着尚未渊所剩无几的理智。   “你……”尚未渊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很多东西只要从一开始愿意接受就能迅速接受适应,就和开始接受萧千吟这个男人一般,只要愿意冲破这道坎,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容易起来。尚未渊终于放弃了挣开的念头,屈从于欲望,任萧千吟抚慰着他。   萧千吟却在他正舒服之时放开了他,尚未渊不解地看他从他身上爬起来,只见萧千吟慢慢解了自己的外裳和里面穿的衣服,直到身上还剩一件薄薄的一件内衫,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嫣红的两点若隐若现,房内烛光摇曳,萧千吟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媚眼如丝地对尚未渊道:“想要么,那就自己来呀?”   面对如此美色,尚未渊能忍得住那真的就不是男人了,尚未渊抓住萧千吟光裸的肩膀,再次把人压在了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  (|||¬ω¬)不是故意卡在这里,我想问我把下面的贴出来会不会被查水表,还是说直接第二天算了 ☆、沉迷 身下人光滑细腻的触感让尚未渊忍不住细细摩挲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又将头埋在他胸前用舌头舔舐那点,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噬咬,酥麻的感觉从胸前传来,房内烛火未息,萧千吟只要稍稍抬头,就可以看到尚未渊在自己胸前的动作,一年多未做那种事情的身体十分敏感,尚未渊手到之处,都引起他微微的颤栗,身体每一个敏感处都在苏醒,叫嚣着想要更多。萧千吟难耐地低吟了一声,用手遮住眼睛,不愿再看这难堪的一幕。 尚未渊放开他胸前的那点,把他的手从眼睛上移开,又凑上去和他亲吻了一会,辗转到他的耳边,衔着柔软的耳垂咬了一下,低声笑道:“现在知道害羞了。” 原本沉浸在快感中的萧千吟听了他的话,立刻有炸毛的趋势,抬腿踢他:“要做做,不做滚。” 尚未渊一只脚压住他的脚,四处点火的手也抱住他柔韧光滑的腰身,另一只手探进他的下身,如今他欲·火被挑起,想停也停不了了,只能在口中安抚道:“乖,别动。” 一边说着,手也触到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或者不适,大概是酒喝多了脑袋没那么清楚,尚未渊也按照自己的本能,抚慰了一下萧千吟的那处,便开始往后面探去。 萧千吟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咬住嘴唇,动了动下·身,方便他的动作。 感觉到他动作的尚未渊低笑了一下,宽厚的手掌包住他的臀部,揉捏了一把,萧千吟抬起迷蒙的双眼,忍住口中的呻吟道:“你,你别作死。” 尚未渊扯掉他的亵裤,稍稍分开他修长的双腿,下身嵌入他的双腿之间,用自己的欲·望和萧千吟的一起摩擦,稍稍纾解了二人叫嚣的欲·望。 在萧千吟白皙的脖颈间啃了一会,直到上面都是自己的印记了,才满意地放开。 “混蛋,你要做就快点,嗯……” 尚未渊的手在萧千吟臀部揉捏了许久,却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这种煎熬太折磨,萧千吟忍无可忍地道,抵挡不住的呻·吟从口中溢出。 “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你!”萧千吟觉得自己都要被眼前的人气死了,以前他不是很自来熟么,现在两个人都到了这种境地了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千吟忍住心中的怒火兼欲火,强忍着将人踹下床的冲动,做都做到这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抽出手放在嘴边舔湿,在尚未渊灼灼的目光下,难堪地别过头,将手往身后那处探去,在外面徘徊片刻,终于闭上眼,将修长的食指探入自己的体内,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多,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尚未渊眯着眼看萧千吟细细地开拓后方,简直要鼻血喷薄,他一直以为妖孽这种词只适合女人,现在才发现这词最适合用在萧千吟身上,特别是这个人平时都是一副冷漠无情事不关已的样子,现在居然做到了这一步,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热气都聚集在了下方,与萧千吟相抵的那处胀得可怕。 酒气上脑,尚未渊觉得自己忍不住了,动作带有几分粗鲁地将萧千吟的脸扳过来,恶狠狠地朝那早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双唇吻上去,抓住萧千吟正在开拓自己的手,与他一起在将要容纳自己的地方抽·插。 萧千吟本来自己来做那事情已经够难堪够挑战他的极限了,现在尚未渊抓住他的手进出,仿佛在自己弄自己一般,死拧着不肯配合,尚未渊也不勉强他,放开了他的手,换自己去开拓,直到可以容纳自己三根手指进出了才将火热的欲·望抵在他的后·穴处。 “可能有点疼,你忍忍。”尚未渊喘着粗气道,这么小的地方接纳自己那么那个的,肯定不会太容易。 萧千吟已经无力再计较什么了,他本能地顺从欲·望,抬了抬臀部,后·穴摩擦了一下尚未渊的欲·望,像是无声的邀请一般。 尚未渊终于忍不住,掐住萧千吟的腰身,将自己的欲·望一点点地送进去。 “唔……” 一年多没接纳这么粗的巨物的后方显然有点不适应,待进入到一半时,萧千吟还是忍不住痛出了声,尚未渊边进入他边吻着他,抚摸着他的前方,以分散他注意力减少他的痛苦。 待到整个都没入的时候,两人皆松了一口气,尚未渊浅浅地动着,即便如此,深入骨髓的快感从两人相接的地方传来,加上萧千吟似痛苦又忍耐的表情以及他那越发显得妖媚的脸,长发散乱,身上都是自己啃咬下的痕迹,让尚未渊想狠狠地肆虐身下的人。 待到萧千吟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痛苦了,尚未渊开始渐渐加大动作,木质的檀木大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萧千吟想忍耐却力不从心,从口中不断溢出的呻·吟,让尚未渊兽性大发,体内的酒意被催发出来,什么都没法思考,只想压着身下的人醉生梦死一场。 房内的烛光因为灯芯的燃尽渐渐弱下去,冷清的月光透着纸窗射·进房内,两人不知道做了多久,萧千吟沉浸在情·欲中,只能感觉到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那根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速度越来越快,预示着高·潮的征兆,萧千吟突然想起来好像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日,便不准尚未渊在自己体内发泄,并不强烈的反抗像催情一般,被尚未渊忽略得彻底不说,还被他恶狠狠地吻了一通,全数交在了他的体内。 萧千吟见阻止不住,只能任由着他。 …… 第二日日上中天了尚未渊才醒来,宿醉的他反应有些迟钝,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感觉到自己怀中滑腻的触感时才清醒过来。 稍稍掀开被窝,只见萧千吟发丝散乱地背对着躺在自己怀中,身上都是啃咬的痕迹,青青紫紫,而自己的下体,还停留在人家的体内。 这是一个怎么才能形容的场面。 尚未渊昨日喝了许多酒,也记不全昨晚发生的事情,但不代表记不得了,妖媚的萧千吟,引诱自己的萧千吟,自己开拓的萧千吟,任自己为所欲为的萧千吟,都印在脑中。 尚未渊不禁扶额,真是色令智昏,不过是被萧千吟稍稍引诱了一下,就把持不住,和人家胡天胡地了一晚上,即使萧千吟说他们已经有孩子了他并不介意,但他并没有对萧千吟产生太多属于喜欢的感情,更多地是把他当初自己的家人一般,总觉得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对萧千吟的亵渎。 不过现在做都做了也没办法,尚未渊在这里反悔也没用,只能讲自己的下体从萧千吟的体内轻轻撤出,从里面带出的一大片液体滴在自己的大腿根部,又使尚未渊嘴抽了一下,自己到底是有多饥渴。 尽量轻不打扰萧千吟地下了床,尚未渊扯了件厚实的外裳披在自己身上,又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捡起来,多半是后面萧千吟扔的,尚未渊将它们理好了放在床头,方便萧千吟等下起来穿,然后自己穿好了衣裳,打开房门,呼唤小荷,让她去烧热水。 小荷是以前就在尚未渊萧千吟跟前伺候惯了的,知道昨晚萧千吟没回自己的房间,现在尚未渊让自己去烧水,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红着脸答了声“是”后就下去了。 萧千吟在尚未渊离开自己的身体那会就醒了,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即使昨晚累坏了也有十分的警惕性,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阖着眼躺着,发酸的腰和因使用过度还在火辣辣地疼的后面都昭示着昨晚两人的疯狂。 他以为尚未渊还要适应一下突然和自己过度到这个阶段,感觉尚未渊将自己的衣物放在床头又离开,便想等他出去了再起身,免得二人尴尬。 却不想他去唤了小荷烧了热水,又折身回来,萧千吟再也装睡不住,转过身去看尚未渊。 尚未渊正在用小荷刚送来的用来洗漱的热水漱口洗脸,感觉到床上人的动作,抬头望去,就见萧千吟头枕在手上看着他。 “你醒了。”尚未渊笑道,“要起来么,今日外面日头大,不会那么冷了。” 萧千吟没想到尚未渊这么自然,不禁也露出笑意,昨晚使用过度的嗓子沙哑道:“我想沐浴,浑身黏腻得难受。” “我已经吩咐人去烧水了,那你再躺会,等下水烧好了再起身。”尚未渊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身体没事吧。” “……”萧千吟将头埋进被窝,不理他。 尚未渊洗完脸,走到床边,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帮他整理了一下散乱在脸上的长发,道:“昨晚我喝多了,没个节制,让我看看后面有没有弄伤。” 萧千吟继续拉着被子盖过头,把自己整个人都卷入被子中,尚未渊难得看到如此任性的萧千吟,觉得十分好笑,推了推那卷得严严实实的一团,笑道:“不愿意让我看也没关系,我去问问刘老御医这样子可有什么药有用,去弄些来,免得你难受。” “尚!未!渊!”萧千吟掀开被子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再敢去问那老头要药,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好了好了,我不去,”尚未渊听到萧千吟沙哑的声音也十分心疼,“那你再睡会,我去看看水烧好了没。” 今日还有许多昨日未离开的好友前来道别,经过昨日,尚未渊早已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些昔日的好友,自然要一一送别,一直忙到下午,有位肖姓朋友来辞别。 那位朋友已经四十岁的左右的年纪,一派儒雅的形象,他昨日来的时候沈管家和宋风都说没见过此人,江湖人士也没人见过此人。 不过尚未渊行走天下,结交的一些比较隐秘的或者不出名的朋友很寻常,这位肖姓朋友说自己叫肖朗,是位文人,自从当年见了尚未渊剑术之后,大为佩服,甚至连书墨之间都学了几分尚未渊剑气的凌厉,如今听说尚未渊安然无恙归来,十分高兴,冒昧来访什么的,大家听说他是文人,也就释然了,他们一群莽夫,许多人大字都不识几个,结交的夜皆是江湖好汉,这读书人怎么可能见过。 尚未渊是十分敬佩读书人的,他虽然不至于大字不识几个的境地,可对于那些诗词歌赋风花雪月什么的可谓一窍不通,如今站在眼前这位可是正经的读书人。 “肖兄进屋坐。”尚未渊见肖朗牵着马,招呼下人过来帮他牵马。 “不用了,我是来道别的,就不用再进去坐了,尚老弟,我们后会有期了,”肖朗翻身上马,颇有深意地朝尚未渊看了一眼,“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那肖兄一路顺风。”尚未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装作没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拱手含笑对肖朗道。 肖朗笑了一声,扬起马鞭,马便朝着东面而去。 尚未渊送完客后回后院找萧千吟,萧千吟坐在日头的睡塌上看账本看得昏昏欲睡,尚言和沈管家的孙子在旁边玩闹,嘻嘻哈哈的声音特别大,却一点都没影响到萧千吟,昨夜确实把他折腾坏了,一天都觉得精神不济。 把两个小孩赶到别的地方去玩,尚未渊摇醒萧千吟,“回房去睡吧,这里虽然日头大,但睡着了也会着凉,而且睡着也不舒服。” 萧千吟被他吵醒,一脸不爽,转了个方向,哼了一句后继续睡自己的。 尚未渊无奈,只好俯下身,将萧千吟抱了起来,萧千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想挣扎,腰部传来的痛楚让他嘶了一声,开口喝道:“你做什么?” “这里会着凉,我抱你回屋去睡。” “哼,”萧千吟冷笑道,“前阵子看不见还对我避之如蛇蝎,随便亲一下就觉得玷污了你一般,怎么现在不排斥了,是在下的外貌赢得了尚大侠的垂青,还是觉得在下的身体让尚大侠食之入味。” 尚未渊将萧千吟抱回他自己的房间,也就是以前二人一起住的那间屋子,放在床上盖了被子,想不通明明看上去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说话怎么就这么刻薄,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道:“你啊,真不知道让我怎么说你好,别多想,去睡会,乖。” 萧千吟冷哼一声,钻进被窝,不再说话。 如此过了一阵子,很快除夕日便来了。 除夕作为一年中最为喜庆也最大的日子,应该是大办的,去年除夕尚未渊失踪了,萧千吟根本无心过,带着整个尚家都死气沉沉。 今年不同,今年可谓是喜事连连,尚家也十分热闹,处处张灯结彩,过年前几天尚言就穿着新衣裳,和临街的小伙伴炫耀,十分开心。    ☆、陷害   除夕这一天,尚言一大早就处于兴奋之中,里里外外地跑,丫鬟生怕他跌倒,也里里外外地跟着这小祖宗跑,整个尚家都是嬉笑声,十分热闹。   尚未渊在家中看下人们里里外外地贴对联,挂灯笼,脸上俱是笑意,一位下人匆匆忙忙地进来,对尚未渊道:“少爷,门外有个女乞丐,说自己叫李小意,要见您。”   “什么!”尚未渊听到下人说的,下意识地地反问了一句,立刻抬脚往外走,“我去看看。”   尚未渊脚步飞快地走到大门口,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脸上都是泥都要看不出人样的人蹲在他家门口,一见到尚未渊,像见到救星一般扑进他怀中,“吴大哥,呜呜呜。”   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小意崩溃地窝在尚未渊怀中,哭的肝肠寸断,脸上的泥土混着泪水全部蹭在尚未渊刚换的新袍子上。   “小意,这是怎么了,你先别哭,我们进屋再说。”   尚未渊半扶半抱地将小意弄进屋中,小意一直在哭,尚未渊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任由她先哭了一阵,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了,才担心地问道:“发生何事了这是,你为何会孤身一人来这里,你爹呢?”   “呜呜,爹,爹他被人杀了,还有树篱村一百多口人,都被杀光了,呜呜呜。”   “什么!”尚未渊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树篱村的人都怎么了?”   小意一边哭一边道:“一个月前村子里来了一群人,什么都不说,就大开杀戒,把爹爹他们全部杀掉了,我被爹爹藏在家里的枯井中,才免于幸难,呜呜,村子里到处都是尸体,我好怕,非常怕,但我不能死,我要找尚大哥给爹爹他们报仇,我顺着吴大哥你们回去的方向,又听说你们去的是一个叫青城的地方,一路问人乞讨走来这里。”   尚未渊听到小意这样说,又看她一身邋遢的样子,他们那个与世隔绝的树篱村,就那么一百多口人,平时都是最原始的以物换物,根本没有钱财银两这种东西,那里离青城千里,可见小意这一路吃了多少苦。   而且,树篱村的人天生淳朴善良,都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到底是谁痛下杀手,狠心将这么多人杀害,想起自己刚醒的时候,几近半身瘫痪,眼睛也完全看不到,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对生活都几近绝望,小意一家和树篱村的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尚未渊就几近发狂。   到底要怎么样的人,才能如此狠心,尚未渊便是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流下泪水,他握紧双拳克制自己的情绪,问小意:“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我尚未渊发誓,一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呜呜,我也不清楚,他们杀我爹的时候,我爹说要死也让他死的瞑目知道是谁杀的,当时我只听到了那群人好像说什么萧千吟,还有,我在爹爹的尸体旁边发现这个。”   小意从衣袖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居然是本应该在萧千吟手上的那名叫“无名”的玉雕!   闻讯赶来的萧千吟听到小意说的,冷笑一声,觉得她这陷害也未免太低级了点,尚未渊都已经是他的了,他有什么理由要去杀他们村里的人?而且真要杀,肯定也要让他们切记带小意这女人的人头来见他,还能让她来这里见尚未渊告诉他这事是他萧千吟干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待她见到小意手上的玉雕时,忍不住愣了一下,这玉雕自从萧青孙送上门来后便由他拿着,但从李公子那边回来后的几日却无故失踪了!当时他还纠结了十分久,居然有人能在他和尚未渊的眼皮子底下偷走这东西。   原来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居然就是为了这事。   萧千吟突然觉得自己的对手十分蠢,连解释都懒得,就看小丑一般看小意蹭在尚未渊的怀中哭。   奈何他没想到尚未渊此时悲愤过度,见到那玉雕,也没多想,带点咬牙切齿地看着萧千吟道:“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呵呵,”萧千吟不屑地嗤笑道,“尚未渊你看到自己的老情人受了点伤害脑子都傻了吧,这么明显的陷害你让我去哪里给你解释,难道你还真相信这种事情是我干的?要是我干的,这女人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那为什么一个月前你这东西会无缘无故丢!你不是自诩天下没几个人比得过你我么?就算再厉害的小偷进来偷这东西也要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发现是不是!”   “你说什么?”本来坐着的萧千吟“嚯”地一下站起来,十分不可思议道,“难道你还真相信这傻女人的话觉得这事是我干的?”   “我没说相信,我只要一个解释这东西为什么会无缘无故不见!”   “你,”萧千吟觉得又可气又可笑,“我说了它是被人偷的你不相信那它长脚了自己滚的你总信了吧,你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大蠢蛋、混蛋。”   萧千吟骂完本来想回后院,又觉得这样回去十分没面子,干脆离开了尚家,让尚未渊自己去想清楚。   尚未渊看到暴走的萧千吟,原本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与他无关,但他控制不住想指责这个人,这遭遇毒手既然借着他的名义,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这个人,如果没有这个人,树篱村的人就不会被杀。   可树篱村的人遭遇毒手的最初源头,却也是他受伤误入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其实最应该死的是他,没有他就不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被杀害,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尚未渊头疼欲裂,自责,愤恨,难受,各种情绪使得他整个人都处于混沌崩溃状态,沈管家一看大事不妙,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了,过去使命地摇他想让他清醒过来,甚至还扇了他一巴掌,尚未渊才从差点入魔的状态回复过来,见到下人担心的眼神,虚弱道:“我没事,你们带小意姑娘去洗漱一下,再派人去找千吟,今天是我迁怒了对不住他,你们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真是脑子被驴踢了!萧千吟心中十分气愤,里里外外把尚未渊骂了个遍,却不知不觉地越走越偏,走出了主城。   “咳咳。”   萧千吟还犹自沉浸在气愤中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赫然是那天那个肖朗。   “你是谁?”萧千吟看到眼前的陌生人,语气不善道,“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识相的最好离我远点,大过年的我不想送你去和你祖宗团聚。”   “小吟,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么?”肖朗笑吟吟道,边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与萧千吟有六分相似的脸,居然是他那应该已经死了的父亲!   “是你,你怎么没死!”萧千吟看到眼前的人先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他老子,“难道树篱村的事情是你指使的?”   “你就这么想你爹我死掉么,我的好孩儿,”肖朗,或者应该说是萧浪皮笑肉不笑道,“是我干的怎么样,不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被你的好夫君怀疑了。”   “你!”这件事情正让萧千吟心里不舒服呢,现在萧浪的话就和刺一样刺中他的伤口,“你这是想打架么?”   “不不不,”萧浪摆手道,“大过年的一家人就刀剑相向弄得你死我活的多不好,既然那个姓尚的不要你一起过年,那就和为父一起过吧。”   萧千吟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有那么好心?”   “当然没有,不过,”萧浪拍了拍手,“为了这个年能过得热闹一些,我就趁着你们都没注意,把我的好孙儿也带了过来。”   话才落音,就见萧青孙抓着尚言从另一条岔道上走出来,尚言被他轻易地夹在胳膊底下,又是挣扎又是哭闹,见到萧千吟后,死命地扑着小短手喊道:“爹爹救我。”   “言儿!”萧千吟看到尚言被抓,什么都顾不得了,向前走一步准备强制去救人,就见萧青孙掐着尚言的脖子道,“主子,你再往前走一步,小主子的小命可就没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萧千吟怒道。   萧浪背着手,神色自若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的好孩儿你这喜怒形于色的缺点还是没改掉,而且好像更严重了,我不是教过你,做萧家的掌权人就要做一只笑面虎,你啊,真是让我十分失望,啧啧啧。”   萧千吟看着在萧青孙手中死命挣扎大哭的尚言,心疼地要死,哪里有心思听萧浪说这些废话,心急道:“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放了言儿。”   “放心,他好歹也是我的孙儿,我就算抓了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来,言儿,”萧浪哪出一颗不知名的黑色药丸,“爷爷这里有一颗糖,给你吃。”   说着,不顾尚言的挣扎,就把药给他吃了下去,萧千吟看到萧浪给尚言吃药都要急疯了,又不敢轻举妄动,他才不信萧浪不会对尚言怎么样,当初他养的那一窝子女人也给他生了不少孩子,到最后有好结果的能有几个?连亲生子女都能下得了手,何况尚言。   “你到底给他吃的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要是尚言有半点闪失,我不会放过你,尚未渊更不会放过你,你大可试试看!”   “啧啧啧,你看有你这样子对你爹说话的么,这胳膊肘拐的啊,果然是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唉。”萧浪还在那边一脸十分痛惜,看着萧千吟急的要死的样子,才慢悠悠道,“放心吧,我给他吃的什么药不重要,反正也要不了他的命,不过这前提是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的好孙儿就要先下去等我们了。”   萧千吟咬牙道:“好,只要你们放过言儿,我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   萧浪听了,抚掌道:“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走走走,大过年的在这里斗鸡似的站着像什么样子,一起随我回去过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无题   萧浪落脚的地方时以前萧家的一个分部,建得十分隐蔽,知道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本来是为了让萧家掌权人遭遇不幸后避难之处,萧浪选择那里藏身,隐蔽且不会被发现,十分安全。   那里也是一处不大的宅子,萧千吟到时,看到了好几个旧时的部下,只是那些本来是用敬畏的目光看着他的,现在或者是鄙视,或者是嫌弃,或者是嘲讽,反正都没给萧千吟好脸色。   萧千吟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尚言,但萧浪说为了以防万一不让他与尚言在一起,弄得萧千吟万分烦躁,却毫无办法。   虽是新年,这里却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整座宅子肃穆安静,仿佛和没人住一般。   萧千吟被安排在东边的一个小院子里面住,萧浪给他派了两个下人,以其说是伺候他,不如说是监视,萧千吟现在不得自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随便有点动作萧浪都会发现,尚言在他手上,他不能轻举妄动,他不知道萧浪的目的是什么,只能静观其变,但愿尚未渊能早些找到他们。   想到尚未渊,萧千吟心中又是一阵烦躁,小意现在找上门来,又是这样子可怜兮兮地,尚未渊难免会同情心泛滥,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只怕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小意身上,哪有空管他和尚言的事情,毕竟虽然他不说,他也知道小意在他心中的位置一直没变,就和曾经他没失忆之前,他萧千吟的事情都是排在前面的大事一般,现在他也肯定先去给小意找杀父仇人。   真是什么事情都凑到一块了。   傍晚有人送了衣裳过来,说是让萧千吟穿了去吃年夜饭,衣裳是他以前做萧家的掌权者的时候经常穿的黑色衣裳,连花纹样式都与以前穿的十分相像,萧千吟不知道萧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尚言在他手上,他只能尽量不违逆萧浪。   他去的时候厅堂里面左右已经坐满了人,有他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这些人各种眼光往他身上看,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在萧浪下首的空位坐了下来。   “哈哈,”萧浪端着酒杯笑道,“不愧是曾经的掌权人,气场就是不一样,来来来,人也到都齐了,我萧浪承蒙诸位的关注扶持才能在今时今日继续坐在这里,这杯酒我敬诸位。”   下面一片附和声,皆站了起来,干了杯中的酒。   除了萧千吟。   “吟儿!”萧浪微微拉下脸,不悦地叫了一声。   萧千吟脸色沉寂,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杯站起来,也不管萧浪,就自个儿一饮而尽后坐下,萧浪深知萧千吟的脾气,既然萧千吟这样做也算是给他台阶下了,因而装作没看到,笑呵呵地对众人道:   “都坐,坐,大家不要拘谨,这大过年的,让我们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哈。”   大家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而且不可否认的是萧浪比萧千吟会做人一百倍,那些曾经在萧千吟面前战战兢兢的下属,这会儿也不拘礼节,开始互相敬酒猜拳,十分热闹。   而萧千吟就是和这伙人格格不入的那个,眼前的热闹喧哗都与他无关,桌上放着美味佳肴,而且还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喜好做的,却丝毫激不起他的半分食欲,空腹喝了两杯酒,他觉得烦躁不堪,起身准备到外面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站住,你做什么去?”萧浪喝住他道。   萧千吟背着他道:“我出去走走。”   “不准去,坐在这里就要遵从这里的规矩,谁允许你半路离席了?”   “你。”萧千吟气道,却又无法,只能气呼呼地继续坐下喝闷酒。   萧青孙不怕死地端了一杯酒到萧千吟面前,故作恭敬道:“主子,属下敬你一杯,愿您来年能重振萧家,一统江湖。”   本来垂着脸喝酒的萧千吟听到萧青孙的话后,冷冷抬头:“你说什么?”   “属下说,主子,属下敬你一杯,愿您来年能重振萧家,一统江湖。”萧青孙继续不怕死地将话重复了一遍。   萧千吟冷笑道:“萧家已经成为过去了,别痴心妄想了。”   萧青孙也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呢,如今老主子和主子您两代人努力,不对,加上小主子应该三代人,定可以将萧家重新发扬光大。”   “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杀害树篱村一百多口人,就是为了把我和言儿弄到这里来为了所谓的重振萧家么,连那种小孩子都能看得破的计谋都能用出来,你真是越来越蠢了,我的父亲,十年多没见,我是不是应该对您刮目相看。”萧千吟看着萧浪,讽刺道。   萧浪正在和过来敬酒的下属喝酒,听到他的话后,放下手中的酒杯,“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法子蠢呢,你想想,就算尚未渊相信这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那个李小意会相信么?她在尚未渊心中的位置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让尚未渊养着她,你又来了这里,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压力地在一起,加上李小意对你恨之入骨,这枕边风随便吹一下,你觉得尚未渊心中还有你的位置么,说不定他还会对你刀剑相向呢?”   萧千吟对于他的话十分不屑,如果尚未渊是这种任凭人左右得了的,他就不是那个人人敬佩的尚大侠了,“如果是这样,你也未免太小瞧尚未渊了。”   “这个嘛,你在我这里受我控制着,尚言也在我手上,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尚未渊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如今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就区区一人之力,我有这么多得力的属下,我怕啥,大家说对吧哈哈哈哈。”   下面一片附和的,萧千吟咬牙道:“树篱村的一百口多人不问世事,你就为了这小小的目的痛下杀手,你有够毒的。”   “树篱村的人最大的错误就是救了尚未渊!”萧浪突然怒道,“当初我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本以为将尚未渊弄死了,谁让他们多管闲事又把他救活,害得我还要重新去费心思对付这个棘手的对手,这就是他们最该死的地方。”   “还有,萧千吟,别以为你和尚未渊那所谓正派大侠生活了几年自己就是什么正道人士了,你当年可比我狠心不知几倍,区区一个树篱村算什么,你手上的人命抵得上几个树篱村了!”   萧千吟:“……”   萧千吟被他说得无话可说,确实,论狠,他以前不会比萧浪差,只是离开萧家与尚未渊在一起后,尚未渊不准他去做那些坏事,渐渐地被尚未渊耳濡目染,也就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个恶人。   萧浪手上有个尚言,把萧千吟吃的死死的,萧千吟因为尚言,只能憋着气,受萧浪的指使。   他发现萧浪要重整萧家不是说着玩的。   他手下的一批都是以前萧家的死忠,那些他以为已经应该去见阎王的人,一个个都还活的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他们开始吞并江湖上一些弱势的门派,不择手段,那些不服从的,或者是被灭门,或者是被囚禁起来,用各种名利、酷刑诱惑折腾,到屈服为止。   而且萧浪这只老狐狸,在江湖上走动都是用的肖朗的名义,一个满腹文采的读书人,那些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是嫁祸到各个和这些门派有仇的门派身上,然后又被别的门派打着讨说话的名义上门,免不了又是恶斗,而萧家就坐收渔翁之利,一时间弄得江湖乌烟瘴气,却不知道谁在背后搞鬼。   又一场血腥将在江湖掀起。   而且,萧浪也不是以前那个萧浪了,他消失的十年多里,不知道练了什么武功,萧千吟和他过了一次手,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赢他,他的武功十分邪门,路数十分奇怪,并不是以前萧家人所习的武功。   最重要的是,他们明显是筹备了许久的,萧千吟这才开始担心起来,仅凭尚未渊一人之力,只怕根本没法和整个萧家作对。   他和尚言又在他手上。   萧千吟一时觉得十分无力,若不是李小意那女人突然来,也不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使得萧浪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把尚言捉来,他也不会被气得离家出走,以至于被萧浪威胁,现在他们大小两个都在萧浪手上,尚未渊怎么施展得开手脚来对付萧浪?   他才意识到,其实萧浪这计谋真的一点都不蠢。   南方的寒气去的很快,除夕过后,就开始渐渐地暖和了。   萧千吟如同软禁一般被拘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尚未渊也一直未找上门来,萧浪每隔五日会让他看一次尚言,但大概是怕他带着尚言挣个鱼死网破,每次就让他看上几眼,任是尚言在那里一直哭着闹着要萧千吟,也不让萧千吟近身,弄得萧千吟心疼不已。   萧浪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萧千吟就被以萧家主子的身份,帮忙处理萧家的事情,手上却无半分实权,只是一个傀儡的掌权人。   凡是萧千吟有半分不想做的地方,萧浪都会以尚言来威胁他,他抓住了尚言就是萧千吟的死穴这个弱点,对萧千吟的威胁都上瘾了,萧千吟最讨厌被人威胁,为了自己好过点,无奈,只好尽量顺着萧浪,帮他处理事务。   这掌权人虽然做的傀儡,萧浪却一点事情都不瞒着萧千吟,甚至长老会议这等萧家被看做最高级别的商议萧千吟都可以参加,他知道萧千吟一人之力,与外界隔绝,还有弱点在他手上,根本扑腾不出什么大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真的要狗血么,其实我觉得不会太狗血23333~ ☆、下药   而且,萧千吟发现,如今的萧家虽然大不如以前,可内部弄得井然有序,长老使者各司其职,最重要的都是萧浪的死忠,萧千吟连个空子都钻不得。   不像以前,什么样的恶人都收,分得一派一派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要找个空子带着尚言逃出去很容易。   他们甚至还勾结了朝廷,将魔爪伸向了当地一些官宦,寻求更加强大靠谱的庇护。   萧浪,真的是有备而来的。   这日萧千吟在屋里窝着无聊,便想着出去走走,他的允许活动范围很小,走来走去就那么几个地方,不过也比整日窝在屋里,做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强。   “萧公子~”   萧千吟正在他院子旁边的湖边漫步,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都还没开春,就穿着粉色敞领上袍,下面罩着并不厚实的翠绿烟纱散花裙,显的体态修长丰盈,发饰精致,妆容画的美艳无比,双目含春,扭着水蛇细腰向他款款走来,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简直就是狐狸精的转世。   不过萧千吟也就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想自己的事情,这种女人他以前做萧家掌权人的时候见得多了,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他对女人向来不会太狠心,只是叫下人将她们赶出去,不作理会便是。   “哎呀,萧公子,别这么冷淡嘛,”那女子见萧千吟不理她,忙走到萧千吟的跟前,就着人家的胸前窝上去,“人家好冷,抱抱人家嘛。”   萧千吟负手站着,也不躲开女子的倚靠,只是冷冷地道:“滚开。”   “不要嘛,”那女子丝毫不怕萧千吟半分,甚至还用丰满的胸脯在萧千吟胸前蹭,软弱无骨的双手也缠上他的腰,“您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萧千吟看她越来越入骨的动作,冷笑道:“哼,难道萧浪没告诉你我喜欢的是男人么,你再装我也对你没半分兴趣。”   “别怕,主子说了,我对您有兴趣就行。”那女子见萧千吟不推开他,更大胆了,甚至将手伸向他的腰带。   萧千吟捉住她的手,“别逼我对你动手!”   女子的手被萧千吟抓着,却和丝毫没有事情一般,还妖媚地向萧千吟暗送秋波,“哎呀,人家一点都不介意您对人家动手。”   萧千吟不想跟她废话,不耐烦地将她甩在一边,女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女子被摔了之后,终于收敛起了她那狐媚子一般的笑容,爬起来拍拍手道:   “主子说,如果您拒绝我的话,托我带个话给您,为了小主子的安全,您最好乖乖地听从他的安排,今天是我,明天还会有别人,为了大家都好过点,特别是为了小主子好过点,您最好打点起精神来,最好都让我们怀上您的孩子。”   萧千吟听到萧浪又用尚言威胁他,还要让这些女人都怀上他的孩子,猛转身指着女子道:“你把话说清楚。”   女子捂嘴笑道:“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主子说,小主子这个棋子实在好用,但小主子本身资质不佳不适合做未来的掌权人,您自己虽然也能生,但为了能广撒网,也为了萧家以后能更加发扬光大,更为了您不累着,主子特意给您选了二十位上等姿色的女子,您只要好好地宠幸大家,让大家给您生下个像您一般聪明睿智的孩子就够了,当然,您自己想的话主子也会立刻给你物色一个比那尚未渊好上百倍的男子给您,保证让您……您,您做什么?”   “呵呵,”萧千吟冷笑出手极快地掐住女子的脖子,毫不怜惜地使力道,“难道萧浪不知道,我早八辈子对女人就不行了么。”   “主子说,如今外面那些不入流的地方有很多东西可以让您行。”女子尤不怕死地顶嘴道。   “给我回去和萧浪说清楚,别做白日梦。”说完像扔废物一般扔开女子,道,“滚。”   女子见他脸色极其不善,连气势都变得凌厉暴戾,也不敢再纠缠,赶紧挽了过长的裙子走出萧千吟的院子。   萧千吟简直要气疯,他以为萧浪把他抓到这里来只不过是利用他威胁尚未渊,甚至是帮他处理事务这么简单,甚至萧家败在他手上他都没有责怪过问他半句,现在才知道,萧浪真正的目的是把他当成一个生子的工具。   萧家的继承人自成立来都是真正的萧家人,甚至连个旁支都没有,就算有旁支,也不被纳入继承人的行列,尚言确实资质算不上好,至少和以前的萧千吟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点,以萧浪的眼光,肯定看不上尚言这种资质的孙儿作为掌权人。   所以,他是想萧千吟再给他生,而且是用广撒网的方式生,生到萧浪满意为止。   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可理喻!   萧千吟强忍着要上门去弄死那只老狐狸的心,双手握成拳,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尚言还在他手上。   最可恶的是尚未渊,也不知真是找不到这地方还是压根就去忙李小意的事情了,都过了这么久了,连个动静都没有,他已经向萧浪妥协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为了尚言。   如果,尚未渊还没找上门来。   他也必须妥协这次,那种事情,他也仅和尚未渊做过,如果要他和尚未渊以外的人去做,想到这里,萧千吟闭上眼。   未渊,你一直是我心中无所不能的神,所以,这次也不要让我失望。   萧千吟却不知道,尚未渊也在忍受一次如同脱胎换骨的痛。   树篱村的事情把他狠狠地刺激了一把,甚至让他差点入魔,可也正是因为这次刺激,加上宋风的药物,尚未渊竟开始慢慢地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每当想起一点,就头疼欲裂,连神智都不清,浑浑噩噩,一时不知今时何日,清醒的时候不多。   就算想去找萧千吟,也无能为力,连自己都成问题。   尚家没了萧千吟,尚未渊又这样,只能沈管家暂时来坐镇,但一方面是尚未渊,一方面还要分出神去找萧千吟,整个人都j□j乏术。   去李家公子那边去打听萧千吟的去向,李家公子只说这事情受了金主的托,爱莫能助,气得宋风想弄死李家公子,可一向通情达理的李家公子这次竟和包公一般铁面无私,甚至让人将到九幽撒泼的宋风扔了出来。   宋风为此发誓他永世不会踏入李家半步,不然自断手脚。   也算是和李家公子彻底决裂。   倒是李小意,沈管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带人去安葬树篱村上下后,又折了回来,说自己无依无靠,愿入尚家为奴,只愿讨口饭吃,这事情沈管家没法做主,只能等尚未渊挺过这劫自己安排,暂时将她留在尚家。   小意便一直照顾尚未渊,衣不解带,十分尽心,尚未渊受伤有半年几乎都是躺在床上的,她十分懂得照顾尚未渊的法子,沈管家刚开始还不敢让她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一直把她当做客人对待。   不过见小意弄这些熟练,最重要的是她爹是行医之人,她也尽得真传,照顾尚未渊这件事简直是不二的人选,加上她口口声声说她对尚未渊绝对无半分别的心思,只想她好起来可以为她父亲和整个树篱村的人报仇,沈管家虽然心向着萧千吟,但也没办法阻止她不让她做,只能暗暗派更多人手去找萧千吟。   可萧千吟就和消失了一般,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没半分消息。   幸而,本神隐远在塞外边疆多年的云锦在收到沈管家求助的书信后,再次踏足中原。   萧千吟知道这次违逆了萧浪,萧浪也不会让他好过,肯定会用个更厉害的法子来对付他。不过尚言作为他最后的底牌,一般来说不是万不得已萧浪也不会拿他怎么样,这也是萧千吟昨日敢赶走那女人的原因。   果然,第二日,他在书房处理一些萧家的事务,就有下人送了茶来,本来浓郁的茶喝下去后,竟浑身无力,下腹一阵阵火热。   萧千吟无力地扶住桌子,暗骂自己不小心的同时,关紧的门被推了开来。   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走了进来,不得不说萧浪十分会选人,昨日那位女子已经美入骨媚入骨了,今日这位男子更是一表人才,气质卓绝。   “萧公子,在下这厢有礼了。”那男子作了个辑,微微笑道。   “哼,下药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真的是够在下够有礼的。”萧千吟虽然浑身无力,但也不能忽视他的气势。   那男子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不过在下久闻萧公子的风采,今日能有幸一见,果然是风姿卓绝,让在下倾心。”   男子已经走到萧千吟的面前,手执起他的一缕长发,依旧是那副谦卑有礼的样子,“就连着青丝,也比常人更乌黑顺滑。”   萧千吟不屑,“长得人模狗样,拍马屁倒是狗模人样。”   “在下是人样狗样,萧公子等下就很清楚了,在下一定会让萧公子好好领略的。”男子说着,将手伸向萧千吟的腰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狗血开始来啦,用力撒吧Orz ☆、有孕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整一章,(*/ω\*)本书最后一个人物粗场了ORZ   萧千吟的衣裳是上等布料制成的,摸上去特别舒服,男子迷恋地在萧千吟柔韧的腰处来回抚摸,萧千吟体内的药物也开始渐渐地让他开始整个人变得火热起来,无力的身子软倒在男子怀中,仿若任人宰割的绵羊一般。   “萧公子,这j□j和软筋散真是让您变得十分温顺迷人。”男子十分有技巧地往萧千吟的敏感处摸去,让怀中的身体一阵阵颤栗。“我一定会让您,度过个难忘的春宵的……”   男子说着,伸手抬起萧千吟的下巴,正欲亲上去时,却见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黑色,忙推开萧千吟,不敢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惊恐道:“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   “呵呵,”萧千吟无力地伏在桌上,如果仅仅会因为点药物就任这样一个色狼宰割,也枉他做了那么久的萧家掌权人,萧千吟凉凉笑道,“想和我度过难忘的春宵,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男子不知道萧千吟是怎么下的毒,也无暇去想,因为他发现不仅是他的手变成黑色,那不知名的毒已经向着手臂向全身蔓延,黑色中还带有白色的斑点,这种毒他从来没有见过,毒所到之处,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面竟开始变得麻氧起来,可用手去抓,又十分的痛。   本来还风度翩翩的男子完全已经因为毒药的作用失去了镇定,他其实不知道这种毒就是让人难受一下,根本不会致命,萧千吟以前处于萧家掌权人这样子风尖浪口的位置,身上除了武器,一般都会带些致命的毒药以防被人暗算有个保命的法子,自从和尚未渊在一起后,尚未渊不准他带那种致命的去害人,萧千吟又觉得身上不带点毒十分不安心,就换成这种样似很恐怖其实并无害的毒药,不过也够让人受了。   男子想抓手又不敢抓,忍得脸都变了颜色,惊恐地看着萧千吟问道:“这是什么毒,嘶,好痒。”   萧千吟却已经不再理会他,因为他发现他体内的药物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火热不堪,下身也迅速抬头,迫切想要人去抚慰它,甚至连后面都开始变得想要,这种欲?望太可怕,他不能屈服,他聚起全部的力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走去。   这一切很快被人报到萧浪那里,萧浪正在看什么东西,听了之后头也不抬地道:“既然我送给他的男人女人都不想要,那就让他自己好好地和那药物相抗吧,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萧千吟确实坚持不住了,不知道萧浪哪里弄来的药物,药性那么强,可是软筋散的作用让他连自己抚慰都做不到,好不容易走回自己的房间,靠着门喘着粗气,连解开自己的衣带都做不到,只能无力地用手隔着厚厚的衣物磨着那处,却和隔靴搔痒一般更加难以忍受更想要。   这种折磨,比伤痛死亡来的更加猛烈更加可怕,理智被一点点地埋没,朦胧间,萧千吟放佛看到了尚未渊站在他面前,他想让尚未渊帮帮他,尚未渊却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一动不动,萧千吟满腹委屈,眼角溢出泪水,无力地呢喃:“未渊帮帮我,我好难受。”   尚未渊还是一动不动,萧千吟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失忆了,对自己避之如蛇蝎,便挣扎地起来,向尚未渊的方向扑去,却狠狠地摔在了冰冷的地上,理智也稍微回笼,抬头望去,昏黄的室内死寂无声,哪里来的什么尚未渊。   都是他的一个幻象罢了。   萧千吟既难受又委屈,那混蛋为什么还不出现,都这么久了,还不出现,自己却在这里傻傻的,宁愿自己难受到死,也不愿意做背叛他的事情。   身上的燥热让萧千吟迫切地想要贴近一个冰凉的物体来平息,萧千吟忽然想起来,他的院子旁边不正有个湖么,他又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向湖的方向走去,衣着发丝被他扯得散乱,整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便是他为尚未渊生孩子那会,也没这么狼狈过。   那么一点路也不知走了多久,萧千吟觉得自己都要死掉了,才到达那湖边,也不顾这时候还是春寒料峭的初春,就一头扎进冰凉的湖中,刺骨的凉水蔓延在周身,冻的萧千吟整个人都在哆嗦。   不过确实效果很好,那让人难以忍受的燥热稍稍减了下来,萧千吟头抵在岸边的石壁上喘着粗气,冷水的刺激让他恢复了少许力气,手探到下面,轻轻抚慰着自己的那处。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比起被药物折腾得欲?望奔腾却得不到任何安慰的感觉不知道好到哪里去,萧千吟闭着眼,任凭自己的身体被冷水浸的发抖,身体仅有的一点力气都用来抚慰那地方。   其实光天化日之下,还是知道明明有人监视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实在太过于羞耻,不过萧千吟也无暇想那么多了,所有的感觉都聚集在了下面,满脑子却尽是最近不知道被他骂了多少遍的尚未渊。   幸好并不清澈的湖水隐去了他的部分尴尬,他的脸也靠在石壁上,别人没法看到他充满情?欲的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千吟低声呼唤了一句未渊,手中的东西终于泄了出来,萧千吟整个人都无力地跌坐在水中,任凭冰冷的湖水浸没他的头顶。冷水立刻钻进耳里鼻里,冷到麻木。   如果,就这样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背负和压力,也不用去理会那些让他头疼的事情,不用管明天萧浪会怎么对付自己,不用每天都盼望尚未渊可以上门来救自己,却一次次失望,不用担心尚言会不会被虐待,萧浪喂的那颗药会对他怎么样。   一切都可以撒手不管。   可是,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萧浪就会杀了尚言,他所带予自己的耻辱也没办法加倍奉还回去,尚未渊也就真的能和李小意毫无压力的在一起,不会像他在尚未渊被害的那一年里一样,难过到麻木,每天半夜醒来身边都是冰凉的空铺,只能用酒麻木自己,然后一遍遍告诉自己,尚未渊是无所不能的神,他绝对不会死。   他向来没有成人之美的心,所以,不能便宜了他们,他不能死!   萧千吟顺着水力站起来,艰难地爬上岸,那春?药和软筋散的药劲也散的差不多了,萧千吟除了身体冰冷之外没了那种让他无奈的无力感,萧千吟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向房间走去。   大概萧浪也不想他死,萧千吟回到房间,发现房中已经有一大桶备好的热水,蒸腾的水汽氤氲,让被冻得哆嗦的人觉得那里面就如仙池一般。   萧千吟也管不着萧浪有什么阴谋了,冻僵的手也解不开身上的衣物,索性就一身还有许多淤泥的湿衣裳一起,浸入热气腾腾的浴桶中,顿时整个身体犹如从冰窖回到暖阳中一般,舒畅无比。   室内也燃着炉子,萧千吟靠在桶边,闭着眼泡了许久,感觉麻痹的知觉一点点地回来,才将头洗干净,又除去衣物再泡了一会,擦起来找了件宽松的衣物穿着,随便擦了一下长发上的水,便往床上一躺,睡死过去。   这一睡便病了起来。   等他头疼欲裂,不知今夕何时地醒过来,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昨日浸了冷水,只怕是病了,房内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这是萧浪怒气中加不可思议的声音。   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哆哆嗦嗦地答道:“属下,属下说少主有,有喜了。”   那大夫显然被这种事情吓坏了,行医一辈子,若非这样子的机缘巧合,他何曾遇到过男子怀孕这种事情,流着满头的大汗诊了一遍又一遍,却愈加确定这是喜脉,只能斗胆向萧浪说出实情。   萧浪听了之后却没了刚才的一切表情,只是冷漠地道,“看来又是尚未渊的杂种,给他一碗药,我萧家就算断子绝孙也不要再养个尚家的种。”   萧千吟听到那人说自己又有了之后,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有尚言的那会儿,才两个月,他就大吐特吐,除了酸的东西什么都吃不下,看到吃的东西都反胃,最后只能用沈管家的儿媳妇自己腌制的酸白菜就着米饭吃点东西。脾气也特别暴躁,那段时间尚未渊不知无辜地受了多少他的气,幸好尚未渊对他极其纵容,无论他如何发火如何不可理喻都包容着他。   可这会,算起来也两个多月了,他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他自身都难保,还有个尚言在萧浪手上,现在又来一个,岂不是一家老小都被萧浪劫持住了,可是听到萧浪这样说,脑海里首先冒出来的两个字就是不能,正要挣扎起来反驳的时候,那个大夫又发话了。   “可是……”那大夫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虽然属下医术不精湛,但,但大概是男子育孕与女子不同,这孩子如今与少主子是一体的,如果拿掉这孩子,只怕少主子也有生命危险。”   “好了,你下去开药吧。”萧浪听了大夫的话也没多做怀疑,挥手就让人下去了,那大夫似乎松了一口气,提着药箱退了出去,照顾萧千吟的一个丫鬟也跟着出去与他一起去抓药。   房间里只剩萧千吟和萧浪。   “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萧浪幽幽的声音传来。   萧千吟睁开眼睛,看着床顶,他的喉咙干涩不堪,声音也是沙哑的,却还是嗤笑道:“又让你失算了,我的父亲。”   “确实,你总能带给我无限的惊喜,”萧浪也不生气,背着手,踱步到床前,甚至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头上敷着的要掉下来的湿布,   “不过,吟儿,我们萧家男子能育孕孩子这件事情现在也没人知道,我也不打断让人知道,所以,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生出来有个正经的身份不会被怀疑,为父准备给你安排一门亲事,而且,我萧家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派系,这样藏着掖着六年我也受够了,所以,我准备借着你的亲事昭告天下,萧家,重现江湖了。”   萧千吟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什么,“哼,当年整个武林合着朝廷来围剿萧家,你真觉得不过过了六年萧家在江湖就可以重新立足么,你别痴心妄想!”   “哼,我萧家何时怕过所谓武林正道那些败类,至于朝廷,老的行将就木,小的都在忙着争夺皇位,边疆动荡不安,它哪里还管得着我们江湖中这点事情,等以后想管了,只怕也管不住了,哈哈哈哈。”   萧浪似乎极其有把握,萧千吟这阵子接触了萧家的事情知道萧浪有他猖獗的理由。   “你先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准备亲事吧。”   萧浪说着也不等萧千吟说话就走出去了,萧千吟被窝里的手握紧,成亲?他妈的萧浪还有完没完,不让他和别的女人搞出个儿子来是不会罢休了么。   更可恶的是,他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   还有,那大夫说他肚子里的孩子与他连为一体不能打掉,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当年他有尚言的那会,刚开始死活不肯生,那老御医也没说不能弄掉,只说不要孩子只是一碗药的事情,但是你自己要考虑清楚舍不舍得。   难道有什么玄乎?   萧千吟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想了,如今在萧浪手上一个,肚子里一个,自己也算一个,以后只怕要任由他捏扁搓圆了,这才是他最应该头痛的事情。   萧浪往自己住的院子走,边吩咐旁人将萧左使找来。   很快萧左使便来到萧浪的书房,萧浪的书房很少允许人进去,萧左使却自由出入过好几次,萧左使端了一盅什么东西放在萧浪面前,萧浪打开看却是一盅参汤,不禁嗤笑地将东西往旁边一推,“这女人喝得东西,你也端来给我喝。”   萧左使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推回去:“喝了对您身体好。”    ☆、无题   “你,”萧浪本欲指责,又突然笑道,“萧广元,你胆儿倒是越来越肥了。”   萧广元听了萧浪的话,立即跪下:“属下不敢。”   “不敢?”萧浪看着单腿跪在地上的人,“我因为你当年帮了我许多忙,能力强又老实,对我萧家忠心耿耿,将你当成心腹来看,你最近倒是越来越不安分,竟敢私自去牢房见重犯。”   “去牢房见重犯是真,但属下对主子绝无二心,主子若是不信,可以杀了属下。”萧广元依旧岿然不动,仿佛真相与生死于他毫无用处。   萧浪见他一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样子,知道他也不会做什么背叛自己的事情,或者说要做早做了不等到现在,便摆手,“你起来吧。”   萧广元起来,执着地把被萧浪推在一边的参汤推回他面前,萧浪知道他固执,也不和他计较了,端起来喝了一口,才放下开口道:“今日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   “主子请说。”   “我准备给萧千吟定一门亲事,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去办,我不仅要办喜事,还要公布天下我们萧家的事情,所以怎么办你就看着办吧,我只需要你在最快的速度内办到我满意的程度。”   萧广元双手抱拳道:“是。”   “还有,”萧浪单手支着手,似乎有些头疼地道,“他又给怀上了,他能生育这件事情我不想太多人知道,除了一位大夫,两个照顾他的丫头,别的知道的就别留了。”   萧广元听到这样子的消息,毫无波澜的眸子抬了抬,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听完萧浪的吩咐后,依旧波澜不惊地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下去吧。”   萧广元退了出来,往回走的路上恰好碰见了与大夫出去抓药往萧千吟院子里走的小丫头,虽是个丫鬟却身怀武功而且极其聪明会看脸色,做事也十分细心周到,萧浪因此才派她去伺候萧千吟的,那丫鬟见到萧广元,忙福了福,道:   “奴婢见过萧左使。”   萧广元“恩”了一句,见到丫鬟手上拿着的药,“你这是给谁的药。”   “是这样的萧左使,”那丫鬟展颜笑道,“我们院里那位主子,也就是少主子昨日受了寒,身体有些不是,就找了大夫来看,我这是大夫给开的药。”   “受寒?”萧广元皱眉,“你们是怎么伺候少主子的,怎么会让他受寒?”   “这个,”丫鬟被他这样一问倒是难住了,萧浪所做的这些事情,萧广元必定是不知道的,因为这也算是萧浪的家事,而不是萧家的事,没人会嫌命长说出去,那丫鬟眼珠子一转,依旧笑道,“是这样的萧左使,昨日少主出去散步的时候,因为少穿了些衣服,不想他身子这么禁不住,就病倒了。”   萧广元当然不会相信这丫鬟的话,萧千吟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如果随便受点寒便能生病,那也太弱不禁风了,不过他问这些话原本就是试探一下这丫鬟的,并无恶意,见她心思转得快藏得好,也就不问下去了,只是板起脸道:   “那位虽然不是正主,但身份地位都不是我们能践踏的,若是还敢让少主有半分闪失,索性也不要你去伺候了。”   那丫鬟何曾见过这么严厉的萧广元,萧广元虽为左使,平时话也不多,但从来不会苛责下人,为人也忠厚老实,不像萧青孙那样子鬼主意多,喜欢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法子,萧广元的能力十分强,一般都是只做不说,甚至被人偷偷叫成萧木头,却深得萧浪的赏识,她虽然是萧浪那边的人,但知道萧广元要她的小命还是易如反掌的,所以听了他的话赶紧跪下道:   “奴婢不敢,奴婢定当会尽心尽力照顾少主的。”   萧广元道:“那就好,出了什么岔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   那丫鬟从来没见过萧广元这样威胁人,受了威胁后果然更加细心,不仅是病痛与平时生活起居方面,甚至还去打听了一番如何照顾怀孕之人,并将萧千吟的以及怀孕之人的饮食忌讳一一记下了,也算是尽了心,连萧千吟都微微诧异怎么萧浪的人突然变得有人情味了。   萧广元办事也十分得力,很快就从一开始连姑娘都不知道定哪家的到最后宴请哪些宾客,准备哪些事宜等等一律安排好,请柬也在成婚的半个月前全部发出去。   完全恢复记忆的尚未渊觉得自己都要疯了,撇开一切不讲,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萧千吟找不到。   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论他花了多少力气财力去找,就是找不着影,他甚至动用了一切以前他在江湖的关系,终于有些眉目之后,赫然收到一张来自所谓萧家的请柬。   是萧千吟成亲的请柬!   尚未渊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了。   “怎么了这是。”云锦走进屋里就见到尚未渊一脸悲痛,不禁担心地问,“是头疼又发作了?”   “不是,”尚未渊将手中被攥得发皱的大红喜请柬递过去给云锦,“你看。”   云锦展开帖子,看了一下里面写的内容,不禁也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千吟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我也不知道,”尚未渊揉了揉眉心,“千吟这一年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却不相信他,我真的是混蛋。”   云锦见他又在自责,宽慰道,“好了,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自责了,这请柬上写的是萧家,这萧家莫非是以前那个萧家?”   尚未渊道:“应该是萧家的余党,年前就有些动作,有个叫萧青孙的余党甚至还找上门来过,李兄也特地来告诉过我们要防着。整个事情也应该是萧家在后面动作,不然千吟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搞出个萧家来的,至于这件事情,如果不是千吟有意而为之,就很有可能是受了他们什么威胁。”   云锦道:“那应该就是了,以前萧家这么嚣张,这回也只怕不好对付。”   尚未渊站了起来,舒了一口气道:“只要知道了千吟在哪,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去闯闯,他们明知道我与千吟是那种关系,却把请柬都发到我手上了,这口恶气,怎么可以忍。”   云锦提醒道:“哎,话虽如此,但他们明显是有所准备的,这样子两手空空地去救人只怕不妥。”   “恩,照这样看千吟应该暂时没有大的危险,距离那天也还有些时日,六年前萧家就是整个武林正派与朝廷的仇敌,现在既然还敢用萧家的名义,说明他们并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也应该好好准备一番,不能盲目地去救人。”   “不能去,”门外小意的声音传来,随后人也走进来道,“这明明是挖好的一个坑,如今敌众我寡,尚大哥你怎么可以去送死。”   对于李小意,尚未渊不否认自己失忆时对她的情意,但恢复记忆之后,那些感情全部成了对这个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女子的感激。   “话虽如此,但六年前的萧家我尚且不怕,如今千吟在那里,我更不会怕,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不管千吟的。”   “尚大哥,”小意走到尚未渊面前,抬头看着尚未渊,恳切道,“当年你重伤之下被我父亲所救,我与我父亲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救回来,如今,父亲被坏人所害,你……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看看想要你好好活着的人,而且,那萧千吟,就算不是他所为,我们树篱村的人天性善良,如果不是为了迫害他也不会搭上我树篱村……”   “小意,”尚未渊出声打断她,“树篱村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对不住树篱村的每一个人,与千吟没有任何关系,我尚未渊发誓纵然拼上我的性命,也会为伯父他们报仇,还有你和伯父的救命之恩我尚未渊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待你,让你衣食无忧,再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过门……”   “我不要嫁什么好人家,”小意哭着打断他,“你明知道我指的是想要什么,尚大哥,呜呜。”   小意哭着突然一把抱住尚未渊,云锦在小意进来的时候已经出去带上门了,房中只有尚未渊小意两个人,尚未渊欲推开小意,却发现她死死抱住自己,一边哭一边道:“我不就比他出现得晚,他能做什么都不能做,我们明明也一起了一年,为什么偏偏是他不是我。”   尚未渊以前没有和萧千吟一起的时候好歹也是江湖上许多女子仰慕的大侠,身边不乏有女子追求他,见多了也应付自如了,虽然这个小意不比以前那些女子,但更应该坚决地拒绝,不给她任何希望才是对她他手上稍稍用力,将小意带离自己的怀抱,扶她坐下。   小意见他如此,哭得更凶了,抓着尚未渊的袖子道,渴切地看着他,“我知道我配不上尚大哥,我,我愿意给尚大哥做小妾,只求能一辈子陪伴在尚大哥身边,可以吗?”   尚未渊微微皱眉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尚家上下都将你看做贵宾相待,怎么可以这般妄自菲薄?我自会为你觅得一户好人家,让你一辈子安安稳稳。”   “不,我不要什么好人家,也不要什么当做贵宾,我读书不多这些都不懂,我只要留在尚大哥身上就足够了,求尚大哥成全我。”小意说着甚至跪了下来,尚未渊忙扶起她,无可奈何道:“对不起,小意姑娘,在下这辈子的心只给了一个人,谢谢小意姑娘的厚爱,在下只怕要让姑娘伤心了。”   小意听到他改口的称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见他一副坦荡的样子,终究是个姑娘家,脸皮没那么厚纠缠不下去,便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尚未渊知道她要一个人静一静,让小荷去跟着她以防她出什么意外,自己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方开口道,“外面的朋友听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哈哈,不愧是江湖一代青年才俊大侠,这么久足不出户还有人上赶着来做妾,”那人破窗而进,抱拳对尚未渊,脸上尤带道笑意,“尚大侠,幸会。”   尚未渊也起身抱拳,“幸会,阁下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   那人笑道,“我是能助你救你想救之人的人。”   ……   很快就到了萧千吟成亲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逃计   很快就到了萧千吟成亲的日子。   萧家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大红双喜以及百年好合等的对联随处可见,无论是厅堂还是新房,各方面都布置得十分精致,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在做喜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萧家上到萧浪,下到扫地洒水的下人,都一片喜气,至于是为什么而喜,就不得而知了。   萧浪借萧千吟成亲一事广发请柬,邀了许多江湖人士前来观礼,甚至江湖上一些大的正派也接到了请柬,萧家如挑衅一般的作为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且萧浪十分狡诈,他把这一切都推到萧千吟的身上,让人觉得萧家如今掌权的是萧千吟,重新组建萧家的也是萧千吟,他这个背后操纵的人,一点面都没出,在江湖人的心目中,他还只是个死人。   萧千吟在萧家掌权的时间虽不长,但也是曾经江湖人闻风丧胆的一号人物,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许多江湖的正道人士都将他当成头号仇人,那个时候能奈何得了他的只有一代大侠尚未渊。   可让世人疑惑的是,萧千吟不是早在萧家被武林朝廷联合围剿前就不见了么,有人说是被尚未渊除掉了,有人说他被尚未渊带走了,有人说他在一部分死忠的掩护下逃了,反正那时候江湖上说得十分传奇,知道真相的与编造谎言的,交织在一起,萧千吟的去向被说的扑朔迷离,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而现在,在江湖上消失了六年之久,都快被世人遗忘的萧千吟突然又冒了出来,而且还是以那个早已覆灭的萧家掌权人的身份,着实给了那些武林正道狠狠的一记。卷土重来的萧千吟,多少让一些曾经领教过萧家厉害的人十分害怕。   江湖继尚未渊未死之后又横空出世个萧家,沉寂了许久的江湖十分热闹,都在议论纷纷。   那些知道曾经的萧家以及听说过的,有些胆小的摇头说恐怕又是一场恶战,不参与为妙,有些好战的跃跃欲试,不过也因为知道萧家的恐怖,知道萧家不像普通的歪门左道一般好对付,不敢强出头。   那些不知道萧家的青年才俊,凭着自己有一身过人的本事,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个精神十足,觉得风水轮流转,终于到了自己有所一番作为的时候。   因而萧千吟成亲的前几日,萧家就陆续有人来了,有的是萧家宴请的宾客,有的是化作那些宾客的下人混进去探查的江湖人士,但更多的是上门挑事的人,有单枪匹马的,有一伙人的,都是些好出头的毛头小子,至于他们的下场如何,萧家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命大的逃了出去,没本事的就献祭给萧千吟的这桩喜事了。   同时,意识到极大危机的武林盟也广发召集令,让各门派来商讨对付萧家一事。   萧家来的第一位上宾是九幽的李公子。   这几日来的宾客,那些不重要的萧广元让一些下属去接待的,有些门面的萧广元亲自接待,这位九幽的李公子,怎么说也算是江湖的一号大人物,一向深居简出的他会应邀大老远来这里,让萧广元觉得十分惊奇,因而不敢怠慢,让人报了萧浪,萧浪听说是李公子,知道他的事情也瞒不过李公子,因而亲自出了面。   “李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萧浪还没进门就抱拳向屋内的李公子说道,脸上也挂满笑意,他与萧千吟长得有几分像,即使四十几岁了也不失风采,不过与萧千吟截然不同的是,萧千吟冷情冷心冷面,萧浪倒是逢人三分笑,老谋深算。   李公子也起身抱拳道:“萧公子新婚大喜,李某不才,与萧公子攀得几分交情,当然要前来庆贺。”   萧浪请李公子入了座,自己也坐下,听到李公子的话,又对他拱了拱手道:“说起来,萧某的事情李公子一直都是看在眼里,萧某还要多谢李公子替萧某隐瞒。”   李公子笑,“拿人钱财,j□j,这本是我九幽的行事准则,我也是得了萧门主的好处,这本应是我九幽应当做的事情。”   萧门主是江湖人士对萧家掌权人的敬称,萧家实在是个让人头疼的派别,他们内部一律称掌权人为主子,那些正派都称他们为魔头,弄得那些与萧家为伍,又不是萧家门下的人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的掌权人,也不知是谁带头称为萧门主,从此萧门主这个称呼不胫而走,方解了许多人的尴尬。   萧浪朗声笑道:“哈哈哈,好,以后我萧家还有很多要仰仗李公子的地方,还请李公子多多关照。”   “好说,”李公子品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茶,道,“李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萧门主成全。”   “哦,”萧浪装作也很受宠若惊的样子,“李公子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只要我萧家能做到的,定当在所不辞。”   “我与萧公子也有些过往,算是旧识,如今不知道方不方便与萧公子见上一面,叙叙旧,也是当面向他道贺呢?”李公子一直是那种淡淡的万事与他无关的态度,他知道萧浪越是和气,背后打得算盘越精,比起那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萧千吟城府深多了。   李家公子的要求着实让萧浪有些意外,李家公子一向不怎么出现在江湖上,他的行踪行事为人他也派人探听过,结果都是没结果,刚刚听他说与萧千吟有交情,以为只是客套话,最多是有过一面之缘,说过几句话,以萧千吟的性格还有可能是针锋相对,现在他提出来要见萧千吟,萧浪的心思转了一下。   李公子是怎么样的人,萧浪就算不清楚也知道不简单,他知道这九幽行事古怪亦正亦邪,很多事情并不是有钱财就能解决,能不得罪尽量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萧浪道:“当然,你们既然是旧友,理当坐在一起叙叙旧,萧左使,去请少主出来。”   一直侍候在一旁的萧广元得了萧浪的命令,抱拳道:“是。”   “不用烦劳萧公子走一趟了,”李公子站了起来,用从不离手的折扇挡住正在往外走的萧广元,对萧浪道,“想必这会儿萧公子正在忙着亲事脱不开身,李某自己去找他就是。”   萧浪见他要自己去,也不加阻拦,甚至还略带歉意道,“多谢李公子体谅,那萧某让下人引李公子去犬子那里。”   萧广元对李公子做了个请的姿势,“李公子,请。”   二人往萧千吟住的院子去,萧青孙看着二人去的方向,担心道,“这个李公子不简单,让他私下里去见少主......”   萧浪啜了一口茶,收起脸上的笑容道:“哼,九幽管事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只是这李公子知道的东西太多,不是一般的人,非敌非友,我们能不得罪当然尽量不得罪。”   萧青孙道:“据探子说,我将“无名”送给少主的第二天,少主就去了九幽,这......”   萧浪摆手,不让他说下去,“九幽你不也去过几趟?去过九幽买秘密的人多了,反正萧千吟那院子你派点人盯着就是,别出岔子了。”   “是。”   而萧千吟已经按耐不住。   一天天地等尚未渊,他已经等得绝望了,觉得以其靠个失忆还美人在怀的狗屁大侠来救自己,还不如自救,他好歹也算是萧家当年翻云覆雨的掌权人,这样子窝囊着等尚未渊来救简直可笑得很。   这几日他一直顺着萧浪十分安分,他有了身孕没害喜,脾气却一日比一日来的烦躁,他都刻意忍着,他觉得逃出去的最好契机就是他成亲这日,这日大家必然是特别高兴会大醉一场,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   所以,他必须忍着。   至于成败,就看天意了。   反正等尚未渊来救的希望甚微,他带着尚言,还能搏一搏,只要萧浪不出手,别人还是不怕的,如果有什么不测,反正大的自己带着,小的在肚子里,大不了一家三口重新去投胎,窝在这里也是被萧浪折腾利用,不如死了断绝他的希望。   总比这样一天天的被威胁利用强,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要萧浪给尚言解药简直是痴心妄想,他只会利用尚言一次次地威胁他做一些事情而已,到了他和尚言都没用处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如果可以逃出去,他还可以就立刻带尚言去找宋风,他自称为神医,不可能连这点毒都解不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短小,~\(≧▽≦)/~准备去乘火车回家了 ☆、前夕   萧千吟的算盘打得正响的时候,丫头突然进来说外面有个九幽的李公子求见,乍一听萧千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萧浪将他拘在这里,刻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如今他居然放这个知道天下最多事情的人来见自己,简直让人十分不可思议。   不过想想,李公子那人原则那么多,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说,何况自己这里耳朵这么多,想到这里,萧千吟招呼丫鬟将人带进来,自己依旧倦倦地坐在摇椅上晒太阳,虽然这个孩子反应不厉害,却让他十分嗜睡,特别是在这暖暖的摇椅上,没事的时候一合眼半天就过去了。   “萧公子,别来无恙啊。”   李公子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千吟微微抬眸,只见李公子依旧一袭白衣,长身玉立,面带微笑地立在那里。旁边的丫鬟见到如此俊美翩然的男子,面带羞色地低下头,拿过萧千吟日常坐的垫子,铺在石凳上,请李公子坐下。   萧千吟也懒得起身,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请李公子在铺好的石凳上坐,深知他为人的李公子也不在意,就着石凳坐了,喝了一口下人端上来的茶,微笑道:“萧公子倒是蛮惬意的。”   “不惬意能怎么样,天天担心着那老家伙会怎么弄死我和言儿?”萧千吟带着几分嘲讽道,似乎觉得李公子的这个开头十分幼稚可笑。   “恩,萧公子看得开也好,”李公子不甚在意他的态度,依旧温和有礼,“不知萧公子的身体怎么样,想来前些日子我也学了些浅薄的医术,需不需要与萧公子看一下。”   萧千吟知道李公子是在说自己怀孕的事情,这件事情他肯定早知道,不过纵然如此,他还是十分介意说这件事,毕竟谁愿意一个大男人可以像女人一样生孩子,更不用说给他看了,萧千吟微微皱眉不悦道:“如果李公子是来扯家谈,或者替我看病试试你的医术有多浅薄,那你恐怕找错人了,这里随便抓一个大夫都比你厉害,我没那个精力奉陪。”   李公子笑道:“哈哈,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萧公子,一点都没有改变,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来这里顺道来看看你而已。”   “你来这里做什么,给那只老狐狸送情报?你倒是谁也不得罪谁都帮,还以为你真有多大的操守,不过也那样。”萧千吟毫不留情地嘲讽他,一点面子也不给。   “非也非也,”李公子被这样说也不生气,“我承认干我这行确实没什么操守,只要是能满足我提出的要求我就给他想要的东西,不过,我这趟来可不是给他情报的,而是萧家广发请柬,说是过几日是萧公子大喜的日子,算起来我与萧公子也有几分的交情,这喜酒当然要厚着脸皮来讨一杯。”   “你!”萧千吟猛地从摇椅上坐起来,面露愠色道,“我看你是来找死的!”   “哎哎,你别激动,”李公子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现在要注意身体,不能动气。”   李公子说着还瞄了眼他的肚子,萧千吟更生气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萧千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李公子道,“你别太嚣张,就算我现在身体再不好,弄死个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千吟本来这几天就忍着气受够了,现在有个人找上门来找他的骂,肚子里的气立刻被挑起来,他甚至想找李公子好好打上一架,以发泄一下这几日心中的不快。   李公子见他真动了起,也站了起来,萧千吟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准备迎战,李公子见状哭笑不得,只能拱手道:“看来萧公子这里不太欢迎我,我也就不厚着脸皮留了,先告辞。”   李公子干净利落说走就走,萧千吟一把抓住他的肩道:“别走,先与我打上一架。”   说着,萧千吟立刻攻了上来,李公子见走不掉,只能出手防着萧千吟的进攻,口中尤道:“萧公子武艺又见精进,看来那日与我师兄来九幽我对萧公子的提点有些作用。”   “你说什么?”萧千吟对他的话十分不解,他何时在武功上提点过自己?自己的武功比他高了不止一截,需要他提点么,真是笑话。   李公子确并不回答,只是使了个虚招,萧千吟转身躲开,李公子毫不恋战地施展轻功走人了,萧千吟也运起轻功追出去,不想出了他所能去的地界,立刻有人出来拦住他,萧千吟见追不上,转而把气撒到拦他的人身上,只打到那二人只剩一口气了才罢休,往回走去。   回到摇椅上继续躺着,心中堵着的恶气出了一口,萧千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这才认真地回想起李公子刚才的话来。   那次和宋风那家伙去九幽的时候……萧千吟认真地想了想整个过程,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李公子似乎很玄乎地说过一句话:不要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难道他是在提醒自己这个?   他所看到的什么不能相信?是他爹其实早死了这个是假的?还是萧家并不像他接触的这么厉害?抑或是,他爹其实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将他作为生子的工具?   萧千吟百思不得其解,这李公子真是,这样子故弄玄虚十分有趣么?   “云师姐,都快赶了半日的路了,下马歇一会吧。”   飞奔的马上,尚未渊对紧跟在自己后面快马奔驰的云锦说道,两人同时勒住了马,随后赶来的宋风也跟着勒住了马。   云锦跳下马,将马拴住,捶了捶酸疼的背,对尚未渊说:“好久没这样赶路了,的确挺累的,我以为你急着去萧家呢!”   “喝水。”尚未渊将马背上的水壶拿下来递给云锦,其实他何尝不急呢,他的心早就飞到萧家了,只恨自己不能日行千里一下赶到萧千吟的身边,不过再急也不能这样子不止不休地赶路,他吃得消云锦吃不消。   一旁的宋风默默地解下自己马上的水壶,自顾喝水,自从与李公子断绝来往后,他那张永远都要说个不停的嘴沉默了许多,有时甚至还会发发呆,这让深知他为人的尚未渊觉得十分惊奇,不过他一门心思扑在萧千吟的身上,还真分不出心来管宋风的事情,见他照常吃喝没寻死觅活什么的,就放了心没管他思春思秋。   云锦接过水壶喝了水,望了眼四周繁茂的树林,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叶洒下来,树影婆娑,也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不禁有些担心地对尚未渊道:“未渊,你说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去打听千吟的下落没打听到,他们真的会把地址告诉你,让你上门救人么?还有上门找你的那个人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是假的……”   “放心吧,”尚未渊看出云锦的担心,安抚道,“收到喜帖的那会儿我打听的也有点眉目了,地方是没错的,那人可靠不可靠另说,他们的目的本来就是布好了陷阱,我去了就是跳进去,不去就把千吟推进去。”   尚未渊说到这里,心中的担心又多了几分,如果真如那人所说,萧千吟被那个老家伙拘在这里两个多月,不知被威胁了多少次,千吟大概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子的委屈,真是为难他了。   而且,他的肚子里居然又育孕了一个孩子,这是尚未渊所始料未及的,想到这里,尚未渊的心一片柔软,不要说是区区一个萧家,就算为了萧千吟,与整个天下作对他也亦会毫不犹豫。   就算尚未渊不说,云锦也知道尚未渊恨不得飞到萧千吟身边的心,原地站了一会,活动了一下腿脚,就解下马绳,对尚未渊道:“走罢,天色也不早了,如果路没错,萧家也不远了。”   尚未渊看出她的心思,阻止道:“再休息一会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云锦在这当儿已经翻身上马,笑道:“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就算武功没有你高,体力还是不会比你差多少的,快赶路吧。”   宋风也解了马索,翻身上马道:“走吧,一时半会也还累不死,救千吟重要。”   尚未渊见他们二人都上马了,便不再坚持,上马赶路。   三人快马加鞭,日头还在的时候就到了萧家如今所在的山脚下,萧家建的极其隐蔽,山上茂林修竹,只露出一些高些的檐角,而且修的与寺庙十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寺院在这山上。   萧千吟就在这上面。   尚未渊看着山上露出的屋檐一角,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多久没好好地看那个人了,失忆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恢复的时候那个人早不在身边了。   不过激动归激动,他们还是得按照计划行事,尚未渊按捺住自己的心,他打听清楚了,今日与萧家有勾结的一个大派狂影派今日也应邀会去萧家,他们埋伏在这路上,等他们经过的时候随便换掉他们三个下人换进去,比自己这样子大喇喇地上门踢场子容易办事得多。   这一等就是半夜,那狂影派大概人带的太多不好行路,半夜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山脚下,而且都累得半死,狂影派的掌门人见大家都一脸菜色大概觉得这样子太丢脸,便一声令下在此先扎营,休息好了明日再上路,尚未渊只好忍耐着和他们熬到第二日。   萧千吟的亲事在后日,尚未渊提前两日到是为了先探清萧家的情况,然后趁着萧千吟成亲那日,人多口杂,下手机会大,和那个所谓的追风里应外合,将他们一举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嗷,对不起大家,今天下午才到家,累不爱T^T ☆、决战   尚未渊一行人跟着狂影派的人混入萧家,狂影派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个派系,萧广元亲自接待了狂影派的掌门人,尚未渊等人跟在人群的末尾,萧广元那锐利的双眸扫到他们,尚未渊与他眼神接触了一下,又低下头,装作和那些狂影派的弟子一样低眉顺眼。   萧广元勾了勾嘴角,让人引狂影派的掌门人下去休息。   萧家构建十分奇特,与一般的宅子不同,而且防范得十分厉害,不仅是明里的守卫,还有暗卫,机关陷阱也设了很多,尚未渊小心探查了一番萧家的宅子,萧千吟的院子这阵子因为成亲的事情,萧浪怕出意外,派了许多的守卫在那里。   尚未渊也不想打草惊蛇,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并没有去硬闯,不然纵然他再厉害,也对付不了萧家的那么多人,只怕是看一眼萧千吟就要一起下去找阎王喝茶了。   转眼到了第二日,按照计划,云锦和宋风都去与那个追风会和,而尚未渊继续扮作狂影派的弟子,作为一介小弟子,能去入席观礼的只有狂影派的掌门人,他只能随着众人留守在狂影派掌门人暂时落脚的院子里。   尚未渊当然不可能在这里安分地守着,趁着狂影派的其他弟子没注意,闪了出去,准备趁乱混入厅堂。   幸而来的宾客十分多,这阵子萧家一直在江湖上拉帮结派,光是下帖子请的就把本来不大的宅子挤得里外都是人,他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吉时要到之时,萧千吟就出现在了宾客的视野中,萧千吟穿了一身合身的红衣,体态修长,他的皮肤原本白皙,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是洁白晶莹,勾人的双眸特地画过,更显得眉目如黛,墨色青丝依旧是随意挽着用一根不起眼的玉簪别着,让那些没见过萧家掌权人的人都觉得十分惊奇。   六年前将江湖搅得风雨血腥,差点改写江湖历史,让人闻之变色,六年之后重振萧家,准备东山再起的萧千吟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的美貌公子!   众人纷纷拱手向他贺喜,说了些十分中听的场面话,他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成亲的喜悲,宾客向他贺喜连正眼都不看别人一眼,弄得那些宾客十分尴尬,不过纷纷感叹,这萧千吟真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冷漠无情。   尚未渊在看到萧千吟的那一刻,觉得天地瞬间都失了色,只剩下萧千吟,他从来不知道萧千吟穿红衣竟如此地有风味,举手投足间都有说不出的韵味,让他恨不得将这个人狠狠地按在身下,亲手剥去那身红衣,将人压在上面为所欲为。   这个人是他的,尚未渊占有的心思十分强烈。   隐没在人群中的尚未渊再也按耐不住,施展轻功,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移到萧千吟的面前,萧千吟第一个感觉便是危险,立刻出招迎向向自己袭来那道气劲,可迎面而来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收了手,下一刻他便落入一个久违的怀抱。   尚未渊一只手霸道地横在萧千吟胸前抱住萧千吟,另一只手点了一直跟在萧千吟旁边那个欲抽剑的丫鬟的穴,萧千吟的周围都是些萧家的高手,尚未渊再快只是抢先到了萧千吟的旁边,那些人反应迅速地围攻了上来,尚未渊全身泛起一股无坚不摧的气息,似剑气又比剑气尖锐,那些人接近后立刻被逼退了去,尚未渊趁机将人往屋外空地一带,离开了人群,但潜伏在四周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那些宾客全都吃了一惊,不知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萧家的地盘上惹事,而且感觉到那人的气息沉稳内息雄厚,定睛一看那人赫然是传闻中已经死了却又死而复生的一代大侠尚未渊。   这让那些人更加疑惑,不知道这尚未渊来搅别人的喜事唱哪出,更不知道这萧千吟不与他对峙反而乖乖地让尚未渊“挟持”又是唱哪一出。   那些知道尚未渊的倒是不太敢有多大的动作,萧家固然是个好的倚靠但尚未渊亦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于他们这些歪门邪道从来不心软,得罪哪一方都不好,干脆持围观的态度等下看哪方胜算大往哪方倒。   “哼哼,尚未渊你胆子倒不小,单枪匹马就敢来萧家抢人,简直是不要命了。”萧青孙追到门口,对尚未渊嚣张地道,如今他人多势众,根本不会惧惮尚未渊。   尚未渊并不理会他,他已经一年多,甚至在他的意识了像已经是半辈子没有好好地看怀中的人了,如今美人在怀,一切外物都被他隔绝在外,只有怀中的人,满满地占据了他的全部的心。   萧千吟被带到外面才想起来,这家伙不知道是能力那么差找不到这里,还是干了别的例如先给小意找杀父仇人这种事情,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气,如今这家伙只是一出现,自己就什么原则都没了任他抱在怀中,实在太没志气太窝囊了,立刻挣脱着要离开尚未渊的怀抱。   “别动,”尚未渊的嘴唇摩挲着萧千吟的耳畔,温热的气息钻入萧千吟的耳内,引来怀中人不舒服的抗拒,尚未渊收紧抱住怀中人柔软身体的手,带着十分的依恋道,“让我抱一会。”   “你,”萧千吟显然没有想到迎来的是这么个粘人,主动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的尚未渊,态度稍微软了下来,又觉得不能被尚未渊的这种怀柔政策欺骗了,用手肘去推开尚未渊,不悦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抱,早八辈子你滚哪里了。”   “对不起,千吟,我来迟了。”   尚未渊发自内心地道,又见萧千吟在闹别扭,心中不禁十分高兴,果然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萧千吟还是那个萧千吟,还是他最喜欢的那个人,一点都没变。尚未渊的手不禁移到萧千吟尚且平坦的肚子,也不敢用力,只是五指扣在上面,感受来自萧千吟的温度。   萧千吟别过脸,不理他,同时挣出尚未渊的怀抱,不让他抱着自己。   “啪啪啪,”一直未露面的萧浪从后面走出来,众人自觉给他让一条道,萧青孙见正主出来了,忙收敛起一脸嚣张的表情,恭敬地立在一旁,萧浪抚掌道,“尚未渊,你倒是真有胆色,敢只身一人来搅我萧家的亲事。”   这才是萧家的正主,萧千吟不过是个诱饵,众人在萧浪出来那一刻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萧伯父您连请帖都送到我门上了,我怎么敢不来。”即使敌众我寡,尚未渊也没有丝毫的惧色,甚至是一副成都在胸,大局在握的样子。   “好,果然好胆色,不愧是武林盟第一的尚大侠,”萧浪撩衣在下人抬上来的太师椅上坐下,竖起大拇指夸道,“也不愧是吟儿看得上的人。”   “多谢萧伯父看得起!”尚未渊抱拳揶揄道,见一旁的萧千吟听到萧浪的话后一脸不快,忙扯了扯萧千吟的袖子,怕他等下一冲动就冲进去和萧浪拼命了,萧千吟明白他的用意,哼笑一声不说话。   “不不不,我这不是看得起你,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不是徒有虚名,只可惜,”萧浪一脸惋惜,“只可惜过了今日只怕你就要成为一具山野中喂狼的死尸了。”   尚未渊笑道:“谁成谁败还不是定局呢。”   萧浪这边还没说话,一位受重伤的下人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在萧浪耳边说了几句话,萧浪瞬间脸色大变,拍了一把太师椅的扶手站起来指着尚未渊道:“你居然能勾结我萧家这么多人给你卖命,我萧家的人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死忠,你用了什么法子。”   萧浪的话才落音,外面就来了一群人,将整个大院的人团团包围,有些是武林中正派的人士,有的是萧家的人,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而迷离。   一直没有出现的萧广元从大门口走进来,一起的还有云锦和宋风,萧广元的锦袍上血星点点,看样子是已经是杀伐过一番了。   “你,”无论谁出现在门口也比萧广元出现让萧浪来的更不会震惊,或者不适震惊,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萧浪按捺住翻腾的血气,指着萧广元道,“怎么会是你?”   萧广元微微别开脸不欲与萧浪对视。   “哈哈哈哈,”萧浪大笑道,“好,你们一个个好,我儿子背叛我就算了,连我最为信任的人也背叛我,你们都是好样的。”   一旁的萧青孙立刻上来道:“主子您别激动,他们人多我们的人也不少,真正打起来指不定谁吃亏。”   萧浪忽然停住笑,目光怨毒地看着萧广元,仿佛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来:“你告诉我,尚未渊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使你也会背叛我,难不成你也被他迷住了,可惜尚未渊看不上你这种老头子吧,哈哈哈哈。”   萧广元握紧双拳,依旧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24章全修 ☆、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T^T因为刚回家有点忙白天实在没时间码字,前天匆忙写的一章后面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就重新写了,我我我,我对不起大家,大家穿越回去再看一下吧   “再强大再忠心的人也会有弱点,这个还要多谢李公子。”一旁的云锦代替他答道,同时遥遥地向一直坐在贵宾席上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围观一切的李公子拱了拱手,李公子也合起扇子回了一下。   萧浪气结:“你,你们,这就是你们正派人士的作为?好,尚未渊你很好,一年前没把你弄死我就想到了今天的结果,不过,我一直好奇你的武功到了怎么样一个无人能及的境界。”   说着,萧浪从旁边的人手中接过一把剑,宝剑出鞘,仿若有巨龙在鸣叫,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剑龙吟剑,锋利的剑身泛着白色的光,寒光闪闪,在日光的照射下却有月色的清辉。   萧浪执着宝剑,向尚未渊道:“出剑吧,尚大侠不可能连剑都没带吧。”   宾客并不允许带武器,以防有什么人趁机谋坏事,尚未渊知道这场恶战在所难免,目光一凛,边有一柄软剑从袖口滑出,依旧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剑,尚未渊的剑尖点地,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肃杀之气四起,萧浪见尚未渊出剑,执起手中的剑一跃而起,先发制人,凌厉的剑势如闪电般劈向尚未渊,快得让人有种只需眨眼功夫,尚未渊就要被劈成两半的错觉。   尚未渊却并不闪躲,注入了主人内力的剑生生迎上那把削铁如泥的龙吟,竟丝毫未损,尚未渊格开萧浪的致命一击,化被动为主动,与萧浪缠斗起来。   萧千吟见二人开始过招,便盯着萧浪那老狐狸怕他耍阴招,不过看着看着倒津津有味起来,这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过招,能在尚未渊手上过这么多招的大概只有萧浪,顺便发现,原来尚未渊全力与人过招的时候这么的,咳咳,风度翩翩。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百余招,难分上下,萧浪这几年的武功确实精进了不是一点点,在这江湖应该是鲜有对手了,但尚未渊这天下第一的大侠,可不是说着玩的,渐渐地萧浪还是落了下风。   萧青孙见情况不对,立刻拔了剑想助萧浪一臂之力,云锦手中的软鞭一把缠住他的剑,脆声笑道:“萧长老,我们玩玩。”   渐渐地萧浪已经破绽百出,尚未渊一剑往他的胸口刺去,萧浪见周围根本没人助自己,晃眼间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要完了,他的破绽已经满了根本没回旋之地,不想尚未渊手中的剑突然往旁边刺去只削破他几片衣裳,另一只手却注满内力,往他胸口拍去,那一掌下去,萧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上的筋脉俱被震断,人也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萧广元见萧浪被尚未渊一掌拍出来,忙飞身在半空中接住萧浪,还未来得及看一下怀中的人伤势如何,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   “爹爹救我。”   却是一位萧浪的近卫挟着尚言,尚未渊见到那个尚言凄厉地哭着还未来得及阻止萧千吟,爱子心切的萧千吟已经拔下头上的玉簪,一把正中那近卫的喉咙,人也迅速飞了过去,尚未渊这时候已经叫出了“千吟小心,那不是言儿”还是没阻止住萧千吟,萧千吟已经飞到那孩子身边抱住他,听到尚未渊的话一惊正欲放开,却感觉心口一痛,竟是那五岁大的孩子插了一柄尖锐的匕首在自己心口。   随后赶来的尚未渊一把震开那极似尚言的孩子,比较只是五岁大的孩子,哪里承受得住尚未渊的内力,一下被震得口吐鲜血,昏迷在地。   “千吟。”尚未渊惊呼,扔掉手中的剑,从后面拥萧千吟。   他身上唯一带的武器便是剑,刚才萧千吟就要抱住那个假尚言的时候他只要一剑过去,根本不会让萧千吟受一点伤害,但终究隐之心,他以为这个孩子是萧浪哪里弄来的与尚言长得想象的孩子冒充尚言,就算萧浪再坏孩子是无辜的,他这一剑过去肯定会弄伤那孩子,却不想他小小年纪如此狠毒。   “我没事。”萧千吟被尚未渊抱在怀里,感觉到抱住自己的人紧张得绷住的身体,出声安慰道,那匕首虽然锋利但那个伤他的毕竟是个孩子力气不大,加上身上的衣服厚并没有插的很深,这么点的伤口顶多几天就好了,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尚未渊见萧千吟并无大碍松了口气,扳着萧千吟的双肩让萧千吟面对自己,准备给他检查一下伤口,看到伤口流出来暗红色的血脸色大变:“这匕首有毒,千吟。”   萧千吟的身体已经快过他的反应软倒在尚未渊的怀中,随后赶过来的宋风道:“我来看看他的伤口。”   同时,萧浪那边,萧广元一把接住萧浪,还后退了两步,可见尚未渊这一掌也是用了几成力的,他语气紧张地问脸色发青的萧浪:“你没事吧。”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背叛我。”萧浪一说话口中就咳出大片血来,他试图站起来,却再次软倒在萧广元的怀中,他十分不甘心,盯住萧广元,“你连死都无所谓,你到底有什么弱点会让尚未渊控制你。”   “我……”萧广元避开他的眼光,“我不是萧广元。”   “什么?”萧浪一惊,“难怪我说你最近怪怪的,原来,咳咳,原来是早就被换掉了,我居然没怀疑,哈哈哈哈,天意,真是天意哈哈哈哈。”   萧浪疯魔似的一边说一边笑,大口大口的血吐出来染湿了他和萧广元的锦袍,萧广元着急道:“你受伤比较重,先别说话了。”萧浪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萧广元只好点了萧浪的穴,才使他安静下来。   “你到底是谁?”萧青孙见到萧浪被击退,使了个阴招躲过云锦步步逼紧的攻击折身飞回自己人的人群中,听到萧浪与萧广元的对话,问道,他举起手中的剑,指着萧广元,“快点放了主子,不然你今天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谁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是你说的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要与萧千吟成亲的那女子一把短剑架在那日勾引萧千吟的女子萧轻烟的脖子上,众人给她们让开一条道,萧语将人带到中间,轻笑道,“萧青孙长老,别说的你多忠心一样,你背地里和主子选的人搞在一起,别以为没人知道。”   “你!”萧青孙似乎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一时措手不及,手中的剑转而指向萧语:“你别血口喷人。”   萧语咯咯笑道:“是不是血口喷人萧轻烟姑娘不是最知道么?”说着,将萧轻烟往萧青孙那里一推,本来簌簌发抖的萧轻烟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萧青孙,哭道:“萧郎救我。”   “滚开,”萧青孙一把推开萧轻烟,“我不认识你。”   “呵呵,萧长老你可轻点,据大夫说她好像怀孕了,等下一尸两命可是罪过,”萧语看了一眼地上哭泣的萧轻烟,转而走向萧广元,“干爹,事情我都办好了。”   “主子,事情不是这样子的,”萧青孙极其厌恶地再次一脚踢开匍匐上来的萧轻烟,着急地向还在萧广元手中的萧浪道,“我对您的忠心日月可表,是,是这个女人先勾引我的,还给我下药,我才着了她的道。”   “哼,萧长老是说反了吧,你何德何能要人家好好的夫人放着不当,上赶着给你下药上你的床?”萧语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萧轻烟被萧青孙一脚踹在肚子上,感觉整个肚子都翻腾起来,她没有爬上萧千吟的床,却有了孩子,这事情要是被发现十个她都不够死的,她为了不被人发现,不知道隐瞒得多辛苦,现在萧青孙这样子一说,瞬间觉得整个人都失去了倚靠,见萧青孙明晃晃的剑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辉,干脆心一横,使劲全身的力气往剑尖撞去,萧青孙以为她又要发疯过来抱住自己,还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正好刺穿了萧轻烟的胸口。   萧青孙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招,震惊之下扔掉了手中的剑,失去支撑的萧轻烟如断线的风筝般倒了下去,萧青孙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受重伤的萧浪,眼睛跳了一下,始终没去抱那个临死前还用哀怨以及祈求的眼神看着他的女子,从头至尾,她除了刚开始那句呼救,连只字片语都没留下。   而萧浪冷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萧家的败局已定,多一个叛徒只是让他多觉得自己傻一分而已,他整整谋划了六年,从萧家灭亡那一刻起就在谋划,从只有他和萧广元二人,到一点点地把萧家以前的人找回来,再培养新的死忠,期间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   他以为这个新的萧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最后却发现,什么死忠都是假的,只要被人捏住弱点,多忠心的人都会倒戈,他还想着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萧家东山再起了,却让天下人都来看了一场他的笑话。   他这辈子真的是,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时候,被人家狠狠地践踏真心,全心全意想发扬萧家的时候,却不得不在他人生的鼎盛时期因为一些原因假死,全心全意想重振萧家的时候,却在萧家已经壮大时狠狠地被人背叛。   他这一辈子其实就是个笑话而已。   可是他不甘心,比他坏的人不少,上天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他这辈子享有的东西从来只有失去。   他真的不甘心啊。   萧浪想到这里,胸中的气血又翻腾起来,萧广元瞬间慌了手脚,萧语也皱着眉头蹲下来道:“好像他的情况有点不对,快给他找大夫。”   萧广元赶紧解了萧浪的血,萧浪冰凉的手抓住萧广元的,“我不要什么劳什子大夫,我萧浪这辈子也活够了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临死前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是谁?”   “不,你不会死的,”萧广元反握住他的手,“我,我叫顾追风,或者,应该叫萧追风。”   萧浪听到萧广元,或者是顾追风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随后拼尽全力发出一声凄惨至极长啸,整个人昏了过去。 ☆、萧浪   作者有话要说:  萧爹的故事,看的下去的会觉得虐,看不下去的会觉得很无聊⊙▽⊙为毛写萧爹思如泉涌,我应该去写虐文   青山碧水,草长莺飞,即使现在并未开春,这里也已经春风和煦,百芳争艳,一条潺潺的溪水旁,有一座竹子木头搭成的屋子,屋子前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用小根竹子做成的篱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条。   院子的一隅下,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男子相貌阴柔,即使已是中年,岁月也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更显得成熟而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可男子的脸色并不好看,整个人也没什么生气,整个人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双本应锐利的双眼现在几近无神。   真没人敢相信,这个心死如灰的人是曾经翻云覆雨的萧浪。   “小浪,来吃药。”   顾追风从屋内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到萧浪面前,可萧浪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只有微风吹起他几缕头发,在空中飞舞。   顾追风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个样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一手端着药碗,微微弯下腰,另一只手搂过他的脖子,让他抬起头,把药碗递到他口边,微微倾斜,萧浪也不挣扎,就着药碗将那碗药喝下去。   将空了的药碗放在一旁,顾追风在萧浪坐的椅子旁边的小竹凳上坐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庆幸萧浪起码还会喝药还是该悲伤他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完全行尸走肉一般,自从把他救醒之后,一句话不说,喂他吃饭就吃,给他喝药就喝,甚至给他洗澡穿衣服什么的,就乖得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一般,不动他就在那里坐着半天不动。   现在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个深山中一处峡谷,四处是山,这里四季如春,当年年少的萧浪天真烂漫之时,曾经和他说过,江山美人对他来说不如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就他们两个人,搭个小木屋,一辈子不求名不求利,就那样子无忧无虑地过一生。   可那个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萧家,他父亲一辈子都是萧家的人,为萧家做了一辈子的事情,最终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他还得装作很忠诚的样子,对萧家前前任掌权人,也就是萧浪的父亲,表现得愿为萧家鞠躬尽瘁的样子。   但他心里却是一天天地想着怎么样狠狠地报复萧家人,终于机会来了,萧家的下一代掌权人,也就是萧浪,一个好好地男人,放着大把的美人不要,偏偏喜欢他这个冷硬的男人,他本来觉得这种事情很恶心,可是那个时候的萧家非常强,凭他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报复到萧家的人,现在他的唯一继承人居然喜欢男子,那个人还是自己。   既然不能让他们死,就让他们断子绝孙!   这是顾追风当时唯一的想法,强忍着那种恶心的感觉,整天还要表现得很宠溺那个人一般,不过那个时候的萧浪因为他父亲比较疼宠他,并不像后来那般,他甚至有点小小的天真,不切实际,他是真心诚意,死心塌地地喜欢着顾追风,准备跟他一辈子的。   顾追风后来渐渐地适应了一些,论起来,萧浪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美男子,长相偏阴柔,他甚至打扮成过女子,柔柔地偎在顾追风怀中喊他相公,就在那一晚,他和萧浪有了实质的关系。   纸里包不住火,后来他们的事情终究被萧家的掌权人知道,萧浪的父亲也极其狡诈聪明,顾追风一个毛头小子,他的心思他随便都看得穿,可是萧浪的父亲极其了解萧浪的脾气,若是生生拆开他们,萧浪肯定是宁死不屈。   萧浪虽然天真烂漫了点,但他也是他父亲选出来的下一代传人,无论是哪方面都是极其出色的,萧浪的父亲不可能再去培养个继承人,但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就罢了,他自己能生孩子不至于断子绝孙,唯独这个顾追风,他是带着报复的心理与他在一起的,以后萧浪继承了萧家之后还不定会怎么样,萧浪甚至现在都想放弃继承萧家与这个男人偏安一隅与世不争了。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追风自己心甘情愿放弃,让萧浪死心,而且不是那种简单地弄死顾追风就完事了,依萧浪的才智肯定猜得到这件事情是他父亲做的,到最后肯定也不会让他如愿。   萧浪的父亲就把顾追风找了来,顾追风平生最恨就是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萧家,一辈子为别人谋事不说,最后可能还要落得他父亲那种下场,可萧家向来进来容易出去难,出去的就是叛徒,他虽然自己无所谓生死可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   于是萧浪的父亲给他一个选择:离开萧浪,放他和他的老母离开萧家,自己绝对不追究,至于萧浪会不会对付他就看他的运气。   萧浪的父亲也是一诺千金的人,他这个条件非常诱人,顾追风当时就动摇了,他觉得自己对萧浪的感情只有报复,如果用这个感情去换他和他母亲的自由,那他百分之百愿意。   事后萧浪的父亲确实没对顾追风怎么样,甚至整个萧家上下,都像萧家从来没有叫萧追风这个人一般。   萧浪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灰暗了,那个他最爱,决定放弃一切与他过一辈子的人亲口对他说,他用他们俩的感情和他的父亲换取了他和他母亲的自由,萧浪甚至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可是他一直等啊等,最终等来的是顾追风离开萧家的消息。   他当然不会这样子善罢甘休,当时他甚至是带了人准备把人绑回来的,可是到了门口却突然头昏脑涨,被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扶回房中找了大夫来看,大夫告诉他一个他下辈子都忘不了的消息:他有喜了。   事后再去找顾追风的时候,也确实被他找到了,可顾追风冷冷地对他说,他对他毫无感情可言,他之所以与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他恨萧家,但他没法以卵击石,是萧浪自己送上门来的,萧浪哭着问他是不是被他父亲威胁了,他冷笑道:威胁?如果他说的用我们那个所谓的感情换我和我母亲的自由算威胁的话,就是威胁吧,而且我成功地被威胁了。   萧浪那个时候什么尊严都不要了,他像一个女人般哭闹,跪着求顾追风,甚至去引诱他,都换来顾追风的不屑一顾嘲热讽,他甚至还求顾追风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离开他,顾追风先是一愣怎么会有孩子,萧浪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顾追风说过一句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我怎么会和一个能生孩子的男性妖怪在一起。   ……   萧浪是被萧家的人抬回萧家的,大家都以为萧浪会因此消沉甚至弄个自杀什么的,只有萧浪的父亲自信满满,去找萧浪彻夜长谈了一番,第二日,萧浪就和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依旧是那种逢人三分笑,不过再也笑不进别人的心里。   可只有萧浪自己才知道,到后来他继承萧家,找了一窝子的女人,醉生梦死,天下许多人听到他的名字都能吓破胆,心里还是有一个希冀,或许在以后,顾追风心中对萧家的的恨没有那么深了,他会想起在萧家还有个爱他的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他要回来看一眼。   可是他等啊等,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他不得不因为某些原因诈死,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过,他的丧礼上,也没见那个人出现过一面,终究是他自作多情了一辈子。   他诈死了一回,也终于死了这份心,和萧广元一起重整萧家,等到他快要登上那个极点之时,这个他盼了一辈子都没出现的人,联合外人,把自己往死里整。   尚未渊的一掌震断了他的所有筋脉,他这辈子就只能是一个废人了,不过对一个心都死了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所谓?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人还在,心却死了。   如今他们落脚的这个地方,如果顾追风早在二十几年前带他来告诉他愿意与他过一辈子,或许他们现在都已经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了,而不是在江湖上,刀尖舔血二十余载,拼尽自己的全力将萧家一步步地推上顶峰,在每一个喜悦的背后,都是无尽的空虚,本应该与自己分享喜悦那个人不知道在哪个人的枕边。   “小浪。”顾追风握住萧浪的手,白皙的手并没有多少肉,但这阵子好吃好喝伺候着,就算他整日里这样子,也没让他消瘦多少,顾追风只是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也没了后话,他知道对这个人他没有资格,怎么说都是错,不如一起静静地陪他坐在这里,或许哪天他想开了,就不会这样子了。   “干爹,我回来了。”篱笆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萧语,应该叫慕容语才对,完全一身村姑的打扮,她手上提了很多东西,是从山外面的集市回来,顾追风从她手中接过东西,帮她拿进屋放好,又出来坐在萧浪的旁边。   慕容语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又喝了茶,才走出来,笑道:“今天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消息,干爹想知道么?”   顾追风挑了挑眉,问道:“什么消息?”   慕容语也找了个矮的木墩坐下,道:“首先是萧家那边,据说那日之后,萧家失了主心骨一片散沙,大家走的走逃的逃,留下一些萧家的死忠不愿离去的,和那个萧青孙又准备重新把萧家弄起来,那些萧家勾结的宾客有不想惹事的就早早散了,有些围观的就留着,有些痛恨萧家的在那里和萧青孙那伙人厮杀,弄得萧家上下乌烟瘴气。”   顾追风一直在看萧浪,却见萧浪连个反应都没有,淡淡问:“还有呢?”   “还有啊,额,那个啥,”慕容语看了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萧浪,玩着自己散在前面的头发,犹豫道,“好像萧千吟公子的情况不太乐观,那匕首上的毒太霸道,他肚子里又有孩子,所以……”   顾追风看萧浪眉目终于动了一下,听到这个消息,顾追风心中也十分急,他一直知道萧千吟其实就是他和萧浪的那个孩子,所以他扮成萧广元的时候,对他的事情特别上心,甚至冒着被萧浪怀疑的危险去威胁照顾他的下人。   “所以怎么着。”   “其实我也不知道,您也知道现在外面的消息特别乱怎么说的都有,尚家那么多机关,我又不敢嫌命长去看个究竟。”慕容语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说起来,那个萧千吟也是您的孩子,您和尚大侠也熟,您怎么不自己亲自去呢?”   顾追风道:“亲自去就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怎么样就看他命了,我去了也无能为力,何况我从来没尽过责任,以千吟的性子看到我估计都想掐死我。”   “这就不对了啊,”慕容语不赞同道,“您去了没用就能不去么?这不是无能为力,您是在逃避,您逃避了大半辈子换来今天这个结果还不够教训?现在还要继续逃避下去?干爹,有时候您真顽固不化得可以。”   “慕容语,”顾追风微微拉下脸,沉声道,“这是你对干爹说话的态度?”   慕容语站起来,“错就是错,无关态度,您如果不想以后再后悔弄得和现在一样,就应该去看他,萧伯伯我能照顾,如果您实在不放心可以带他去,就算曾经做错过什么,一家人也没解不开的仇恨,我年轻不懂事,但我觉得我说的就是对的。”   慕容语说着“咚咚咚”地跑进屋了。 ☆、昏迷   顾追风被慕容语抢白了一顿,本来拉下脸来骂一番这个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干爹都敢顶嘴的丫头,可慕容语不给他机会就跑了,他只能气呼呼地坐回凳子上,萧浪只在刚才慕容语提到萧千吟的时候动了一下眉眼,然后又是那副样子,坐在那里。   “小浪,”顾追风拉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问道,“你想去看他么?”   萧浪没反应,可顾追风不死心,这阵子,无论是他说什么,做什么,萧浪都是一副死人样,当他如空气一般,发自己的呆,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根本就是当他不存在,与那个二十几年前一见到自己,整个人都会亮起来一般的少年已经一点相像夫人影子都没有了,这几天,只有萧千吟的事情让他对外界有了点反应,所以顾追风当然要以此作为让萧浪恢复正常的切入点。   “我知道你即使怎么再怎么算计千吟,心中还是喜欢他的对不对,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千吟明明与你长得那么像,脾性却与你我都不一样,若不是年龄对的上,我真不敢想象他是我们的孩子。”   说到这里,顾追风惭愧地笑了一声道:“可惜他虽然是我的孩子,我却一点父亲的责任都没尽到,当初我那样……到现在我都不敢让他知道我就是他的父亲,我这辈子对不起你被你恨就够了,不想再被自己的孩子记恨。”   “你,你这二十几年来一定每天都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吧,可我却那么窝囊,连回来找你的念头都不敢有,我怕看到曾经看我的人用怨恨的眼光看我,可是你肯定不知道的是,离开你之后,我走过很多很多的地方,身边出现的每个女人,无论是好的坏的,我都觉得她们比不上你,我虽不爱你,可我却忘不了你,每遇到一个想一起过一辈子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把她们和你比,然后觉得她们不如你。”   顾追风边喃喃自语一般倾诉,边摸着萧浪的手心,长期用剑的手心里面长着一层茧,“当我做了二十几年的缩头乌龟,终于决定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却死了,可我不相信,我觉得你年轻的时候那样子都挺过来了,如今更是站在权力的巅峰,没痛没病,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所以我一直找,找了很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了你,然后我扮作萧家的左使呆在你身边,帮你谋划,将萧家一步步发扬光大,做我以前最讨厌做的事情,本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你却去把千吟给绑了过来,让我不得不去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哎,你看我,都扯到哪里去了,”顾追风扶着自己的头,懊恼道。   “我真的是老了,话也变多了,这样子一个人也能说那么多,小浪,我已经快五十了,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虽然我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还是想陪在你身边陪你,像你一位遗失的亲人一般陪着你,你如果听得懂我说话就不要再这样子下去了好不好,你好了,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无所谓,只要不是这个样子就好。”   萧浪依旧木头一样坐在那里,顾追风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他的话,刚才对萧千吟的事情有反应就和昙花一现一般,能使萧浪恢复的最好办法就是萧千吟了,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萧浪会给他下多严重的毒,其实慕容语说的没错,他如果不去看他,可能又要后悔一辈子了。   萧千吟的情况确实十分不乐观。   那刀子上也不知淬了什么毒,自从那日昏倒在尚未渊的怀中,他就一直未醒过,最重要的是那伤口刚好在心口处,毒最先曼入心肺,纵使宋风是神医,也只是暂时止住了毒性的蔓延,无法解毒,尚未渊又把人带回家中请了老御医,老御医也道是实在无能为力。   最重要的是萧千吟体内还有个三个月不到的孩子,这样子昏迷着不吃不喝,只能靠人喂一点羹汤,那孩子怎么能长?不过很奇怪的是萧千吟中了毒,本来三个月不到的孩子很容易掉才是,萧千吟体内的孩子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像没有受任何影响一般,继续育孕在萧千吟的体内。   老御医给萧千吟把了脉,又一次失望地摇头道:“老夫已经尽力了,这毒,老夫也无法解,实在太怪了,只怕要找到用毒的那个人才是。”   “用毒的那个人?”一旁的尚未渊在一次次地希望失望中已经麻木了,听到老御医的话,眼前一亮,“萧浪?”   “非也非也,”老御医颤悠悠地站起来,坐在一旁桌子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碗喝了口润润嗓,道:   “萧浪最多算个下毒的人,而且萧浪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都敢利用与自己孙子一样的孩子来欺骗千吟,下如此霸道几近无药可解的毒,估计这招是预备着大家鱼死网破的,以他的个性估计没留什么解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找到制造这种毒药的人,估计才能有办法解,而且,千吟的情况并不乐观,若是不赶紧解毒,只怕撑不了多久。”   尚未渊走到床前将萧千吟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替他掖好被角,又在床边刚才老御医坐的凳子上坐下,揉着眉心头疼,带着几分烦躁道:“现在萧家树倒猕猴散,死的死逃的逃,等找到那个用毒的人只怕千吟都活不成了,难道真的找不出一点别的法子。”   老御医摇头:“连给你眼睛解毒的那个法子都用上了,一点作用都没,”   尚未渊握着拳头“嚯”地站起来,道:“我去萧家,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那个用毒的人找出来。”   “嗯,”老御医抚着全白的胡须,“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总比这样子没办法的好。”   尚未渊拿了挂在床头的剑,又拿了些碎银子,抱拳对老御医道:“我立刻就启程去萧家,您老人家现在这里坐一会,我找沈管家过来,千吟劳烦你们照料几日,最多给我三日,我一定会回来的。”   “去吧,快去快回,千吟撑不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发一半吧撑不住了,边码字边打瞌睡。。。。 ☆、醒来   尚未渊快马加鞭地往萧家赶,萧家经过这几日的折腾,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前次尚未渊去的时候隐约都能感觉里面传出来强盛的杀气,如今尽是颓败之气,哪里有当日的气势可言。   前阵子江湖上也因为萧家的事情弄得沸沸扬扬,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可萧家毕竟嚣张了那么久,如今萧家虽被压了下去,可江湖上许多好事之人几乎日日往萧家去,本来位置极其隐蔽的萧家也被众多人踩踏。   萧青孙那帮余党还盘踞在萧家,萧青孙虽然武功不高可脑子好使,即使在当日那样子的境遇下,也未将他整垮,甚至他还做了如今萧家代掌权人,萧家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萧浪花了六年的心思可不是白花的,至少在只留了五分之一的人情况下,萧青孙的掌权人还是做得游刃有余,那些江湖上来找麻烦找仇家的以及找事的基本都被挡了回去。   可今日来的人不好对付。   “尚未渊,你的仇人老主子早已经不在这里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萧青孙在听到尚未渊来了,而且将拦住他的那些武功造诣都颇高的萧家人都打成重伤后,立刻赶了出来,尚未渊正好将一个挡住他的人几招制住,一掌拍晕。   “萧长老,”尚未渊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礼地向萧青孙抱了抱拳,道,“我也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来找一个人,找到了我自然走,以后只要你们不为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萧青孙知道这个人极其不好对付,与他硬着干只能自己吃亏,于是放下那种嚣张的架子,问道:“找谁?”   “萧浪算计千吟让那个和言儿长得一样的小孩子捅了千吟一刀,那刀上淬着剧毒,我想找的就是配制这种毒药的人。”   萧青孙听到他是为这种事情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来找大麻烦的就好,不过,“老主子用的毒并不是十分多,以前的萧家,就是六年前的,有两个用药高手萧药和萧毒,老主子最常用他们的药不过他们六年前的乱战中就死了,留下的一些稀世毒药,如乌信子,不过那东西用在你身上了也就没有了,如今萧千吟中的应该也是他们留下来的一些毒。”   “你说什么,”尚未渊听到萧青孙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昏倒,他定住心神,“那两个用药的人是死了还是在乱战中逃了?”   “是死了,”萧青孙见到尚未渊瞬间变得脸色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又怕尚未渊迁怒一怒之下就把萧家给踏平了,因而装得十分痛心疾首道:   “对啊,那两个人用药用毒都十分厉害,我们江湖人士整日打打杀杀的不免受伤,当时只要那两人一帖药,无论多严重的伤都好了,老主子因此十分欣赏他们两个,重整萧家的时候想着要找他们回来一起效力的,可惜……唉,当时是有人目睹他们两个被那些江湖正派割了头的。”   萧青孙将他们两个说的十分夸张可尚未渊只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一个信息,用毒的那个人死了,千吟,他的千吟。   “萧青孙,”尚未渊突然拔出剑,亮晃晃的剑指着萧青孙,萧青孙周围的护卫瞬间围了过来,也抽了兵器,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可尚未渊只是用剑尖指着萧青孙,一字一顿沉声威胁道,“你给我听好了,给你一日的时间,给我查出来当日萧浪用的是什么药,那药是谁下的,我如今就去找萧浪,你说的如果有半个假的字,我就踏平萧家,我说到做到。”   尚未渊说着转身往门外走去,那些围住他的护卫纷纷给他让道,不敢阻挡他。   萧青孙被气得半死,可不得不下令萧家的人全力调查此事。   离开萧家后,尚未渊快马加鞭地往九幽赶,他想找萧浪问清楚那制作毒药的人是谁,可那日萧广元带着萧浪就走了,大家各奔东西谁也没管谁,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九幽的李公子去问萧浪的去向,然后再问出制毒的人,或者如果李公子知道且能说,干脆直接问李公子制毒的是谁,还在不在世,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千吟,你一定要坚持住,尚未渊在心中默默地道。   他的马刚行到山脚,就被路边突然闯出来的一个人拦住去路,他赶紧勒住狂奔的马才没让马踩着人过去,尚未渊抱拳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那人蓬头垢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路的乞丐,他用手分开挡在前面的乱发,露出一张五十几岁的脸,虽然狼狈,却可以认出来是当日给萧千吟看病,诊出他有喜的那位萧家大夫,他急切地对尚未渊道:“恩公,我可以救萧公子。”   ……   健壮的马儿在青石板路上哒哒跑着,后面拉着一个藏青色棚顶的马车,车内,萧广元坐在萧浪的旁边,拉着萧浪的说道:“小浪,我们快到尚家了,很快就可以见到千吟和外孙了,你高兴么。”   萧浪无动于衷。   萧广元早已经习惯了,继续自言自语般对萧浪道:“也不知道千吟中了那毒身体怎么样了,他还怀着孩子,就算他做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这么狠心啊,唉,我们就这样子贸然地上门不知道人家让不让我们进门呢。”   话说着,马车已经停下来了,外面赶车的小哥道:“两位大爷,已经到尚家了。”   萧广元付了马车钱,扶着萧浪下了马车,走到萧家门口敲门,立刻有小厮开了一条门缝问是哪位,萧广元自报了姓名,小厮进去请示了一下后,沈管家迎了出来,将二人迎进去。   尚未渊正在萧千吟的房中,那日他路上突然遇到一个叫自己恩公,还自称可以救萧千吟的乞丐,他一开始是以为哪个有心人想利用萧千吟的中毒来谋事,可那个人先是给尚未渊讲了当年尚未渊是怎么救了他的命让尚未渊对他稍微有了点印象。   然后那人又说当日在萧家,萧浪是不想留萧千吟肚中的孩子的,自己是怎么冒着生命的危险谎称打掉那孩子会对萧千吟怎么样,以此保住了他们的孩子,其实他根本是第一次见过男子怀孕这等奇事,把萧千吟的脉除了一条喜脉什么都看不出来。   尚未渊心中虽然还有疑虑可觉得这就是救萧千吟一线希望中的希望,反正就算他想做什么手脚自己在旁边他也干不了什么,就把那人带了回来,谁想用了那人的法子以及方子之后,萧千吟体内的毒真的慢慢被解了,虽然还是昏迷不醒,可毒基本都被清了。   那人给萧千吟解了毒之后就告辞了,尚未渊本想重谢那人,可那些执意不要,觉得自己今日还能在世上行走多亏了当时尚未渊的舍身相救,自己就算搭上性命报答也无所谓何况只是给萧千吟解个自己能解的毒。   尚未渊觉得自己行了那么久的侠义仗义最正确的就是救了这个人。   “父亲,”尚言拉了一会儿萧千吟的手,跑到尚未渊的怀中,抱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中,哭道,“为什么爹爹还不醒,以前是父亲被坏人害了爹爹天天喝酒伤心,现在父亲回来了也记得爹爹和言儿了,爹爹又被坏人害了。”   尚未渊一想到萧千吟在自己失踪的那一年中过的是怎么样绝望的日子,心中就一片疼痛。   当年他一时眼瞎,那萧浪与萧千吟长得有六分像,然后易了一下容,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人与萧千吟长得如此像,以为真的是萧千吟,等他发现的时候萧浪已经得手了。   乌信子的毒十分霸道,他中毒也不愿被萧浪所制服,硬是用内力逼出一部分的毒,靠着一丝的意志想逃跑,却逃到了悬崖,当时他觉得是天要灭他,即使再不愿意丢下萧千吟和年幼的尚言死,也无能为力,一头就栽下了悬崖。   尚未渊摸着尚言的头道:“乖,爹爹只是怀着弟弟太累了才没有醒来,他不会有事的。”他在安慰尚言也在安慰自己,即使宋风和老御医都说萧千吟体内的毒已经清了没有大碍了,可人就是不醒来,他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以前爹爹怀着言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子一直睡觉么?”尚言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尚未渊,充满希冀和好奇。   尚未渊禁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尚言粉粉的鼻尖,道“对啊,爹爹怀着言儿的时候,就每天都想睡觉,那时候言儿整天喜欢在爹爹的肚子里面闹腾不让爹爹休息,爹爹就睡不好觉天天想睡觉。”   “我错了,我再也不闹爹爹了。”尚言听到尚未渊的话心中十分内疚,泫然欲泣道。   尚未渊见自己把孩子弄哭了,赶紧把人搂在怀里哄道:“好了好了,父亲骗你的,以前言儿可乖了,天天安静地窝在爹爹的肚子里,一动也不动。”   “真的?”尚言从尚未渊的怀中抬起头,眼中还包着一包的泪水,那样子简直可怜到可爱,尚未渊用自己的袖子给尚言将那要掉不掉的眼泪擦掉,正要说话时,耳边传来一句沙哑的声音道:“假的。”   是萧千吟!   “千吟,你醒了!”尚未渊简直觉得不可置信,将怀中的尚言抱在床上,自己则不敢相信地用手摸着萧千吟的脸。   “爹爹!”   尚言也爬到床头,看着萧千吟软软地叫了句,萧千吟闻言将眼光从尚未渊的身上转到尚言的身上,抬起虚无力的手摸了一把尚言,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张着干涩的嘴叫了句“言儿”,然后又将目光转回尚未渊身上,似乎带着几分怒气道:“一醒来就听到你在骗孩子。”   尚未渊见人醒来比什么还高兴,他拉起萧千吟的手捂在脸上,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你要喝水吗?”   “听我的声音这么哑这么久才知道问我要不要喝水么。”萧千吟人虽虚弱着气势一点都不弱,他可没忘记这个混蛋让自己白白受了那么久的苦不来救自己。   尚未渊倒了水,坐在床头,扶萧千吟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喂他把水喝了,将被子放在一边,就着抱他的姿势,也不顾孩子在场,就将头埋在他肩头,温热的互气息在萧千吟的耳畔,闷声道:“千吟,终于醒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想再折腾这两人了,还是赶紧醒了吧,至于老渣攻会被虐的!!!! ☆、复仇   尚未渊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依恋,他感觉自己和萧千吟已经有一辈子没见过一样,那个深深刻在自己骨血里面的人,曾经和自己针锋相对、刀剑相向的时候都没那种感觉,他尚未渊自诩这辈子没有想得到得不到的东西,可刚恢复记忆那段时间,用尽各种办法都找不到萧千吟,才感觉自己心底涌现出一种连面对死亡都不会有的情绪——惶恐。   那种见不到,找不着的无力,让他这无往不胜,自小就胜别人一筹的尚大侠深深地感觉到了那种惶恐的陌生情绪。   如今,他深爱的那个人终于如此真实地在他的怀中,尚未渊看着一旁努力想爬过来的尚言,将他捞过来和萧千吟一起抱入怀中,抱着萧千吟的手往下探,隔着摸到他尚且平坦却育孕着他的孩子的肚皮,心中一阵满足和庆幸,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温情,连一向好奇爱动的尚言也靠着萧千吟的臂膀,静静窝在尚未渊的怀中。   刚醒的萧千吟并不知道也没机会知道其实尚未渊已经恢复了记忆,听到尚未渊如此深情的声音眼皮跳了跳,他现在还虚弱得很,可还是努力地抬起头,看着将下巴靠在自己肩头的人,发现才三十不到的尚未渊竟有种沧桑的感觉,“你,你恢复记忆了?”   萧千吟的语气带着十分的期许,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尚未渊,看的尚未渊情不自禁微微低下头,亲住他扑闪的睫毛,倒是尚言听到萧千吟的话,积极地抱着萧千吟的手臂抬头看着他道:“是的爹爹,父亲想起我们了,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了,爹爹高兴不高兴。”   萧千吟看着尚言,想到萧浪用那个假的尚言威胁了自己这么久,甚至还利用他来算计自己,若不是他与萧浪长得那么像,他真怀疑他是不是萧浪在路边捡的。   自小,萧浪一点都不亲近他,只把他当成合格的继承人来培养,什么亲情温情都是狗屁,他喜欢的就毁掉,他稍微表现得脆弱的地方就想尽办法弥补,他小时候怕黑,就硬让他在黑咕隆咚,连半丝声音都没有的密室呆到他不怕为止。   他原本是那么地敬佩自己的父亲,不仅足够得强大,还十分会做人,威严中带着几分和蔼,放佛就是天生的强者,没有一丝的弱点,一生游戏于花丛,却从来片叶不沾身,那些花花草草于他而言不过是泄欲的工具一般,他就做不到,他会被尚未渊这样子的人折服,吸引,会为了这样子的人抛弃一切名利权力,甘于平凡。   不过萧千吟现在看到尚言没事,就算被萧浪用假的尚言威胁做了许多事情,心中也是觉得高兴的,只要尚言没事就是最大的福音,他虚弱地想抬起手来摸尚言,可终究没力气只能作罢,轻轻笑道:“爹爹很高兴。”   尚言听了萧千吟的话,拍掌欢呼道:“言儿也很高兴。”   “言儿,去告诉沈伯伯,让他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的饭食给爹爹吃。”尚未渊一把将黏着萧千吟的尚言抱下床,尚言看了眼脸色苍白的萧千吟,“噔噔噔”地飞奔着两条小短腿跑出去了,房内只剩下尚未渊和萧千吟两人。   “千吟……”尚未渊用鼻尖蹭蹭萧千吟的,然后情不自禁吻上他那微微泛白的双唇。   萧千吟一看尚未渊支走了尚言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自己现在毫无力气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软在尚未渊的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他其实并不排斥尚未渊的吻,相反的尚未渊的吻温和中带着深深的眷恋,辗转反侧,给他一种这一年来都未有的安心,让他心中也一片柔软,为了这一刻的尚未渊,以前所受的苦所受的伤都是不值一提的。   尚未渊的吻渐渐往后,温热的气息来到他的耳畔,他用唇瓣摩擦着萧千吟的耳朵,带着十分的歉意与疼惜道:“这一年多来你受苦了,对不起。”   这件事情是尚未渊心中最大的痛,即使这一年多来他也受了许多的苦不知在阎王殿前徘徊了几百回,可一想到刚把自己找回来,面对失忆的自己,萧千吟的无奈和悲伤,以及他以前从来不会表现出来的,对自己深深的情意,却在失忆的自己身上一点回应都得不到的那种苦涩,尚未渊都有种深深的内疚。   “你的记忆是怎么恢复的。”萧千吟听到尚未渊的话沉默了片刻,却避开了这个话题。   尚未渊依旧蹭着萧千吟的耳朵以及乌黑的长发,然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怎么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怪萧千吟后的愧疚,以及在树篱村一百多人口被灭的伤心之下,被刺激得差点走火入魔,然后开始慢慢地想起一些事情。   他避开了自己在这个如同脱胎换骨般的过程中的疼痛,只是说自己一直半昏半醒,醒着的时候也是迷迷糊糊记忆错乱,不知今夕何夕,所以没能及时地去救他。   萧千吟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听了尚未渊的解释之后知道了他迟迟不来救自己的原因,也就释然了,只要不是为了李小意那个老女人,他受了多少的委屈都是可以原谅的。   两个大男人正在房中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外面老管家突然敲门,说是外面有一位叫顾追风的求见。   “那是谁?”萧千吟皱着眉头道。   尚未渊扶着萧千吟躺好,又帮他掖好被子,亲了亲他的鼻尖道:“你才醒好好休息这些人就别操心了,我出去看看,等下就回来陪你。”   萧千吟身体也不好受,听了尚未渊的话并不挣扎,闭上眼睛休息。   尚未渊出去,轻轻带好门,往正厅走去。   正厅中,顾追风扶着萧浪坐了,上茶的丫鬟好奇地偷偷瞄着这位与自家公子十分相像的男人,因为萧浪并不是十分显老,阴柔的脸庞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年轻,因而丫鬟暗自惊奇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公子竟然会有与他长得如此的兄弟。   “顾伯父、萧伯父。”尚未渊来到正厅中看到坐着发愣的萧浪一点震惊都没有,反而是预料到了他会来一般,抱拳笑着向二人道,他是知道顾追风与萧浪以及萧千吟的关系的,所以也尊称他一句伯父。   “尚贤侄,”顾追风也站起来,面带歉意道,“没有打招呼就冒昧来打扰,失礼了。”   “顾伯父言重,两位伯父能赏脸来,晚辈高兴还来不及,何来失礼一说。”这些场面话尚未渊说的十分顺口,不像萧千吟,要是那些人与他一套一套地将这些话,早就不耐烦了。   “哈哈哈哈,”这话说的顾追风十分高兴,大笑了起来,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收住笑道,“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听闻千吟中的毒十分不乐观,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尚未渊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浪,却发现他自他来了到如今,都是一个表情地看着一个地方,也不讲话不喝茶,就和一个雕像一般,心中觉得诧异,但脸上不露出半分疑惑,依旧笑如春风道:   “是这样的伯父,前几日确实情况十分不乐观,晚辈请了很多名医都说无能为力,直到晚辈听说能解千吟所中的毒必须找到研制这种毒药的人,晚辈便快马加鞭到萧家,不想运气十分好真的找到了,帮千吟解了毒,刚才我来那会千吟刚醒了。”   “哦。”顾追风面露喜色,转头敲萧浪,却见他依旧毫无反应像与他无关一般,便继续问道,“那他是无大碍了吧,他肚子里面的孩子……”   “多谢顾伯父关系,如今千吟大小平安,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如初了。”尚未渊说到这里脸上挂着一片淡淡的笑意,他和萧千吟这一年来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自然是十分高兴。   顾追风听说萧千吟没事,也松了口气,笑道:“没事就好,我也就不担心了,只是……”顾追风看着发呆的萧浪,“唉。”   尚未渊不是傻子,看到这种情况很快就明白了个大概,其实说到底萧浪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尚未渊不是圣母白莲花,萧浪再怎么可怜再怎么有苦衷也改变不了他曾经做的恶事。   撇开他和萧千吟的关系以及他对萧千吟做的那些事情不讲,单单他让人杀了树篱村上下一百多人口这件事情就够尚未渊杀他一百次一千次了,不过是看在顾追风帮助自己对付萧家,又苦苦哀求自己,以及他是萧千吟的父亲的面上,只废了他的武功,让他无法为恶。   所以尚未渊装作不知道,问道:“不知道顾伯父何故叹气。”   “我……”   “奸贼,你杀我父亲和树篱村的人,受死吧!”   顾追风的话还没说完,李小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因为在自己的家中尚未渊并未多加警惕,顾追风也一门心思都在萧千吟和萧浪身上,让毫无武功的李小意得了空子,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剑直往萧浪刺去。   不过李小意毕竟是在树篱村那种民风淳良的地方长大,加之一直都是行医救人,杀人这种事情就算心中再恨也不敢,这次是卯足了勇气提着剑往萧浪的方向,闭着眼睛刺过去的,却刺偏了要往胸口刺的变成刺到手臂上,可溅出的鲜血还是溅到她握剑的双手,李小意感觉到手上的热意,再看到那红红的血珠,吓得松了剑,一屁股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意看着很黑莲花但是那种环境成长起来的黑不到哪里去,所以让她圣母白莲花一样地被炮灰吧,发现出现了四个女的,悲剧地被炮灰了两个,云锦虽然很有能力但素没写就被丢回去了,慕容语的出现只是为了她干爹的渣,萧轻烟。。。她死的好没意义但我就想黑一黑萧青孙。。。。。 ☆、主动   “小浪,你怎么样?”顾追风抱住萧浪,看着他流血的手臂,帮他止住血,紧张地问道。   一直呆呆坐着的萧浪终于有了动静,但也只是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臂上,木然地看着它流血,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而李小意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见萧浪没事一般,大声哭泣,改坐为跪,哀伤地哭道:“爹爹,女儿不孝,没法手刃仇人,替您和树篱村的乡亲们报仇,女儿该死,我……”   李小意瞥见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剑,过去捡起来往自己的脖子上架,一旁本意过来要扶起她的尚未渊抓起旁边桌上的茶碗盖格开她的剑,弯下身要将人扶起来,口中关心而客气地道:“小意姑娘,伯父若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何必这样想不开。”   李小意猛地抱住他,哭道:“尚大哥,你说过会亲手杀了杀害父亲和树篱村乡亲的人的,你说过的……”   尚未渊手上用力让李小意站起来,又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自己退开道:“虽然不能以命抵命,可现在他也过得也并不好。”言下之意就是让他痛快地死了不如痛苦地活着。   尚未渊心中对杀害树篱村的人有多恨,从这件事情刺激了他甚至助他恢复记忆就可以看出来,他想杀萧浪简直易如反掌。   可一方面是因为顾追风和他是萧千吟的父亲,另一方面,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武功废了比要他的命还难受,尚未渊深知此理,萧浪密谋了六年的事情被自己毁于一旦,而且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如同一具躯壳般活着,恐怕比让他死了还更难受。   尚未渊一向都是秉承世间没有绝对善恶的人,就算他是武林中人人称赞的大侠,手上也有无数所谓坏人的命,哪里说得上谁好谁坏,如今萧浪不能再为恶,所得的报应也得了,如今也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何必就要那么执意地将他杀掉,以抵所谓的仇?   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子做有违背当初自己为树篱村的人报仇的想法,可李小意如今要他亲手杀了萧浪,那样子痴痴傻傻不能再为恶的萧浪,说实话尚未渊自己真下不了这个手。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连报仇这种小事都做不到,为什么?”李小意听到尚未渊的回答后哀嚎道,她如今心灰意冷一无所有,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提着仇人的头去拜祭父亲和父老乡亲,可连一心说要给自己父亲报仇的尚未渊都这样了,她除了哭闹还能做什么。   “小意姑娘,你不必如此,伯父和树篱村的乡亲们要怪也是怪我,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尽力了。”尚未渊坦然道,下不了手的是他不是李小意,他没亲手杀了萧浪,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这种事情,他也甘愿承担树篱村上百条冤魂的怪罪。   “这位姑娘,小浪,小浪他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法再为恶了,你有什么仇、恨都冲着我来吧,不关尚贤侄的事。”   顾追风替小浪止了血,又有尚家的下人机灵地拿了药粉和布帛过来给他包扎,顾追风边给萧浪处理伤口边听那边那个小姑娘的哭诉,萧浪以前犯了很多错不知道有多少仇人。   如今这个是被他杀了父亲的,听上去和尚未渊的交情还不浅,尚未渊一向光明磊落也说话算话,答应他不杀害萧浪就真的只是废了他的武功,如今这个麻烦不应该是尚未渊去处理的,顾追风良心好歹没泯灭光,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站了出来,虽然说的话有点可笑,可也心思恳切。   李小意却理都不理他,继续伏在桌上嘤嘤哭泣,尚未渊心中记挂着刚醒的萧千吟,而且他对女人实在没办法,特别是哭的女人简直是他的死肋,他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给萧浪拿药和包扎布帛的小荷,小荷领命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云锦就进来了。   “哎,这大白天哭哭啼啼的怎么回事呢?”云锦走到小意身边,弯腰抚着她的后背道,“莫非小意姑娘又碰到什么伤心事情了,来给姐姐说说,姐姐给你想想法子。”   云锦是属于那种很好相处但不怒自威之人,她对李小意向来没什么好感,当初尚未渊执意要和萧千吟在一起甚至将人带到自己家她都没说什么,因为萧千吟是尚未渊喜欢的,尚未渊虽然称自己为师姐却一直扮演着师兄的角色,只要是尚未渊喜欢的她就会喜欢。   可如今这是哪里冒出来一个野女人天天哭哭啼啼就罢了,整日里在尚未渊面前拐着弯子抹黑萧千吟,她表面上对她和和气气可也真的就是和和气气外加客客气气,同为女人的李小意很能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那种不喜欢她的气息,如今云锦一出现,哭泣渐渐地就变为抽泣了,也不敢不理云锦,伏在桌子上的头摇了摇,口中模糊道了句“没事”。   “没事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来来来,这里有外人,我们到里屋去说。”云锦手上使力将人扶了起来,李小意哪里敢不从,半被迫半自愿地被拉进了里屋。   李小意被云锦带走,尚未渊整个都松了一口气,心中想着等萧千吟好了之后,得赶紧给她物色一户好人家,免得这样子一直拖着,她难过他也不好过。   萧千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就被饿醒了,刚微微睁开眼,就有一个温厚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握住,然后是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声音关心道:“千吟,你醒了。”   “恩。”萧千吟张了张嘴,直截了当地说,“好饿。”   “早料到你醒来会饿,都给你准备好吃的了。”尚未渊笑道,将萧千吟扶了起来靠在床上,从床头的小矮桌上端起一碗香气四溢的羹汤,细心地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萧千吟的嘴边,温和道,“这是小母鸡炖参汤,你现在不宜吃油腻的东西,上面的油水我都舀掉了,你尝尝好不好喝。”   萧千吟从尚未渊端汤碗开始就盯着他看,尚未渊喂了几勺,见到他还是盯着自己看,不禁揉了一把他的长发道:“是不是我太帅了你都看呆了。”   “……”萧千吟不理他,依旧直直地看着他,尚未渊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难道是傻了。”   “你才傻了。”萧千吟看够了,将目光移开,嗤笑道,“我是数数你头上的白头发有多少。”   “白头发?怎么会?”尚未渊疑惑道,他才三十不到怎么可能有白发,难道是这段日子一直担心操心萧千吟,都愁出白发了么?   萧千吟似乎心情很好,睡了一觉后恢复了不少力气,又喝了些浓汤填了肚子不那么饿了,他难得不带任何嘲讽冷漠的情绪笑了一下,道:“你自己去照镜子咯。”   尚未渊当真放下手中碗,找了面铜镜,左看右看都是一张过分英俊潇洒的脸外加一头黑的不能再黑的头发,哪里就有白发了?后面的萧千吟看他认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这么蠢。”   知道被耍了的尚未渊放下铜镜,走到萧千吟的床边,双手伸向萧千吟身上的痒痒肉,狞笑着老不正经道:“过了这么久,你的翅膀倒是长硬了,连你相公都敢骗,还敢说相公蠢,说,你要被我在床上弄死还是要在别的地方。”   萧千吟被他挠得什么相公和他话语里面所隐含的深意都计较不了了,只顾着躲开他,喘着气求饶:“别,我不敢了,啊,好痒……”   两个都年近三十的大男人了,其中一个还是冷漠冷情的魔头,这样子和小夫妻一样玩闹实在不符合他们,只是两人这会儿大概心中除了重逢的喜悦,找不出第二种情绪了,两个人毫不觉得别扭地闹了一会,又不知是谁先主动亲了对方,两人便在床上相拥吻了起来。   这个吻温润祥和,不带任何j□j,这一年多来发生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即使中间两个人有那么久的时间是在一起的,可失忆的尚未渊根本不是曾经的那个尚未渊,感觉不一样。   如今两个人就像是经历了许多的风雨重逢的恋人般,萧千吟迷恋地感受着来自上方那个人唇齿间传来熟悉的气息,早已经被攻陷得一塌糊涂的内心柔软一片。   若不是尚未渊对他的一见钟情,若不是尚未渊的坚持不懈,若不是自己贪图尚未渊强大的羽翼下安全的温暖,若不是尚未渊福大命大,若不是自己在别人都说他死了后不肯放弃地寻找,若不是尚未渊及时恢复了记忆,若不是那个小孩力气不大那带毒的刀插得不深……   他们之间这么多的若不是,有一个成了真,他们这辈子也许都不可能这么安和地在一起了,萧千吟主动圈住尚未渊的脖子,尚未渊也用力抱住他,仿佛要将他揉为一体般,萧千吟很知道尚未渊这个时候的情绪,吻了一会后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道:   “未渊,谢谢你。”   这句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谢他的什么,可他就想对尚未渊说这句话,尚未渊却感受到了他话语带来的一切情绪,紧了紧手臂。   萧千吟如此乖巧的时候不多,即使两个人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萧千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是床第间或者气氛极好的时候,不然萧千吟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对什么都感觉是冷冷的不热衷,对他更是,有时候尚大侠自己都委屈地觉得他在萧千吟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本他有空就捧在手中的账本。   所以这句包含了萧千吟万千情意的谢谢你,虽然不如我喜欢你这种萧千吟绝对说不出来的话,听在尚未渊耳中就直接当成那个了,偏偏作死的尚未渊在如此煽情的时刻,老不正经地道:“谢谢什么的都是虚话,不如以身相许吧。”   “你!”一室旖旎瞬间被不解风情的尚大侠破坏殆尽,萧千吟冷着脸推开那个手脚开始不规矩的人,厌恶道,“滚开,我那么久不洗澡了,不嫌臭么。”   被推开的尚未渊毫不犹豫地凑上来,在他发间深深嗅了一口,道:“我的千吟就算一辈子不洗澡都是香的。”   这个动作莫名地使萧千吟想到了尚未渊眼睛刚恢复的那一晚,那个时候醉酒的尚未渊就是这个样子在他的发间嗅了不说还亲自己,亲了不说还引诱自己,害的自己把持不住反过去引诱他,然后两个人干柴烈火胡天胡地了一晚上,他的腰起码三日才恢复!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就是那一夜耕耘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那一夜他居然主动那样子去诱惑尚未渊,想到这里萧千吟不禁红了耳根,推开趴在自己肩上不肯离开的家伙,板起脸道:“起开,我饿死了,等下一尸两命你看着办!”   尚未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比较清闲了妈蛋在家天天热闹的和过年一样!!!!!一家人吃饭做饭洗碗外加打扫卫生占据了我全部白天生活,如今妹妹回来了,于是恢复日更~\(≧▽≦)/~ ☆、八婆   得知萧千吟没有事情之后,顾追风这趟的的意义就变成了探望儿子儿婿(大雾)了,其实他本意并不是太想来,要不是萧浪这阵子来只对萧千吟中毒这件事情产生了反应,他根本不会来,他和萧千吟虽是父子连认识都说不上,现在萧千吟也肯定不知道自己是他和萧浪的孩子。   他也不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萧千吟,萧千吟若不是碰到了尚未渊,估计这辈子都是按照萧浪的计划走的,萧浪恨了他一辈子,对萧千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让萧千吟知道了萧浪之所以不喜欢他的原因是因为他,萧千吟肯定会恨死自己的。   他被萧浪恨就够了,不想再被儿子恨,所以以其被恨不如让他一辈子都不知道,反正知道了对他也是只好不坏。   在见到萧千吟并且确认他无碍后,顾追风就准备打道回府了,萧千吟对于萧浪又没死这件事情已经淡然处之,萧浪大概注定是个遗害千年的老妖精,祸害的人还不够多,老天爷还要继续留着他祸害人。   萧千吟恢复得很快,他本身就是中的毒,毒解了便没事了,至于那伤口根本不值一提,他还没醒已经愈合了,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也健康地长着,在顾追风准备走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自如地下床走动了。   临他们动身的前一天,萧千吟突然来到他们歇息的房中,这让顾追风觉得十分惊奇,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萧千吟直截了当地让顾追风出去,他有话要和萧浪说,现在的状况是萧千吟强萧浪弱,顾追风怕萧千吟一不顺心了弄死萧浪这个让他不顺心了很久的老爹,哪里敢让他们单独相处。   直到萧千吟冷笑地对他道,这家是他的家,这爹也是他的爹,他一个外人在这里唧唧歪歪不嫌丢人么,顾追风才肯让步,在门外守着,以防萧千吟对萧浪不轨的时候可以及时破门而入。   萧浪坐在外间的桌子旁边,自他进来到顾追风离开,都是一个姿势没有变过,萧千吟如今身体不便,也不客气,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萧千吟看着萧浪那样子,好笑道:“我的好父亲,一个月前你还意气风发,威胁我跟威胁自家养的狗晚上没骨头吃一般,怎么现在就这种姿态。”   “……”萧浪不动。   萧千吟有个特点,就是对于自己不喜欢厌恶的人,话喜欢挑最刻薄的说,如今见到萧浪,当然不会有好话,他也不管萧浪理不理自己,自顾自地接下去,“你好歹也风流了大半辈子,睡过的女人比我见过的还多,怎么这年近半百了,倒和男人风花雪月了起来,我以为你要死在温柔乡呢。”   萧浪:“……”   “不过,”萧千吟话锋一转,“我今晚也不是来说风凉话的(你已经说了好么),我就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生孩子,我记得萧青孙那老家伙提过这回事,大概世上最清楚的就是你了。”   萧浪终于有了动静,抬了抬眼眸,说了这么久来的第一句话:“你就这么想知道?”他的声音十分沙哑,那么久没讲过话,都快忘记怎么说话了。   “是,”萧千吟坚定道,“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我就想知道。”   “因为你是我生的。”萧浪平淡地说出了一个令萧千吟震惊的消息,虽然这不是答案,可是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萧千吟觉得自己一时间无法消化,他一直以为萧浪是那种游戏花丛的风流人物。   即使现在身边有个男人,也是顾追风一直跟着萧浪,萧浪连屁都不对他放个,萧千吟对他们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有去打听过顾追风是谁,只想着大概是萧浪的什么朋友或者是以前萧家的死忠,萧千吟刚才说他们风花雪月的话只是想讽刺一下萧浪,根本没想过萧浪和他真的有什么关系,如今萧浪居然说!   他是他生的!   能使人生孩子的只有男人,所以说,他还有个父亲!   能使萧浪这种人为他生下孩子的,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别猜了,你的父亲就守在门外。”萧浪又适时地来了句,萧千吟一直觉得有太多的东西涌进他的脑袋他一时间有点接受无能了。   “因为我能生,所以你也能生,这就是我知道的答案,我的吟儿,你满意么。”萧浪看向萧千吟,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和萧千吟如出一辙地像,果然是父子!   萧千吟瞬间有种自己被玩了的感觉。   萧千吟从萧浪他们的房子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呆的那个院子的花花草草都赶紧往旁边靠以防被萧千吟给烧了,萧千吟原本就怀着孩子心情不稳,被萧浪这样子一弄更觉得虚火特别旺,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才能泻火,刚好皮痒的宋风撞上门来了。   “哎呀,我的吟吟,你都能下床走动了呀恢复得真不错,这样子我就放心了前几天你躺在床上一直不醒我不知道有多着急,我做了一辈子的大夫都没这么无措过。”宋风一见到萧千吟,原本有点暗淡的脸上瞬间充满色彩,仿佛萧千吟就是一座金山。   “你怎么还没走?”萧千吟不耐烦道。   “吟吟你真负心,以前要用人家的时候死活不让人家走,现在用完了就一脚踹开拍拍屁股走人,我的心好疼。”说着宋风还捂住心口,那神情和真的很疼一般。   萧千吟冷笑:“我以为你早就被李家公子j□j得服服帖帖了看来还没有,是他下手不够狠还是你皮太厚。”   “哼,你不要给我提那个混蛋,”宋风一听到李家公子四个字毛都炸了,怒道,“那种混蛋人渣有什么好说的,势力小人唯利是图,连朋友都不帮,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这么恶心虚伪的人来往了。”   萧千吟不是什么八婆的人,对宋风和李公子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可现在看到宋风跳脚炸毛的样子分外顺眼,火上浇油道:“你和那个李家公子是朋友?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姘头。”   “……”宋风被萧千吟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后才反应过来,跳脚地表明自己的清白,“吟吟,我和那个人渣是清白的,我的心里只有你,而且,就算找世界上最丑的丑八怪做姘头,也不可能是那个禽兽,老子好歹是一代神医,怎么可能和那种小人有关系,我呸。”   萧千吟:“禽兽么,我看他挺温润有礼的,只对你禽兽吧。”   宋风只差去抱着萧千吟的大腿大呼自己的清白了,只能假装嘤嘤哭泣道:“吟吟,我和那个人渣真的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   尚未渊听萧千吟说想去找萧浪谈谈,他们毕竟是父子,尚未渊没有阻止的理由,而且现在萧浪武功尽失对萧千吟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就算有什么威胁,这里是尚家,尚未渊可一点都不怕他能干出什么坏事来。   本来尚家也只是一座普通的宅子,自从和萧千吟在一起后,尚未渊顾及自己和萧千吟的仇人都不少,为了安全,便让一些懂得机关之人在尚家的周围布了不少精巧的机关,将尚家包围得就像结着一张密集的网一般,连尚未渊自己都闯不过去,根本不怕那些仇人来寻仇。   这也是萧浪为什么钻不到空子将尚言抓走,而花大把的精力去找了个和尚言长得十分相像的孩子来冒充尚言威胁萧千吟的原因,只是尚未渊做这些事情之时都是自己在做,萧千吟那懒人根本不知道这么回事,尚未渊做这些都只是为了保护他,萧千吟没兴趣知道,就不去告诉他,以至于被那个假的尚言威胁了这么久。   可尚未渊见萧千吟独自去了,还是有点不放心,也就寻来了,谁知道在半路听到萧千吟在这里八婆宋风的事情,和街头的那些婶姨有得一拼了。   他一直知道宋风对萧千吟有非分之想,可这人赶不好赶,也对萧千吟做不出实质的事情来,在他面前也十分地知道收敛,尽管男人的独占欲让他十分不舒服,不过他天性豁达,这种事情也不去在意计较,只要宋风不过分,他都不去管他。   现在看他被萧千吟气得简直要抓狂了,心中也过意不去,忙走上前去,对宋风抱拳叫了句“宋兄”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眼对萧千吟道:“你不是去见萧伯父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尚未渊不知道萧千吟被萧浪气了回来,萧千吟一听到萧伯父三个字,本来舒爽些的心情又不舒爽了,瞪了眼尚未渊,道:“我想去哪你管得着么?”   被萧千吟这样一瞪尚未渊觉得十分地莫名其妙,就算萧千吟的心情阴晴不定,他和他在一起那么久,萧千吟的一个眼神他都可以看出他的想法,可萧千吟现在的样子明显是被气到了,宋风只有被萧千吟欺负的份,气到萧千吟还要再修行几年,尚未渊想了想就大概知道了真相,从背后双手扶着萧千吟的肩温和道:   “好了好了,我管不着你去哪,可你刚刚恢复身体又不便不宜久站,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萧千吟还是一脸的不爽,哼哼唧唧地和尚未渊走了,留下宋风,宋风心情略烦躁地看着那二人越贴越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心里又酸又涩,对萧千吟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没就没。   可偏偏有个总是一袭白衣的身影老出现在他的脑海,赶都赶不走,最可恨的是那个人自从将他扔出九幽后,根本没找过他,就算上次在萧家打了照面,也和不认识他一般,明明是他先……宋风想到这里,跺了跺脚,也自顾走开了。   之后,宋风又不辞而别,还是留书说自己在尚家已经呆了太久,如今尚未渊恢复了,萧千吟也没事了,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了,想好好地趁着年轻去浪迹天涯,领略一下各地的风光和人情风俗。   顾追风作为一个习武之人,那日萧浪开口说话,他在门外当然听见了,他欣喜地简直想破门而入,可想到里面的那两个人,还是生生忍住了,幸而萧千吟好容易地就气呼呼地走了,顾追风简直是立刻闪入屋内,原以为已经走出了那段阴影的人,却又是那副呆傻的样子,无论顾追风说什么,就是不说不动的死人样。   于是准备打道回府的顾追风又厚着脸皮继续留在尚家。   作者有话要说:  错了,收回完结的话!!闭上眼睛忽然想起来恢复记忆后尚大侠还没什么作为,写到这里萧千吟宋风他们说话我都写的特顺手,大侠就特模糊,所以!!!!   T^T大侠是不是应该威武雄壮一下突出他一代大侠的厉害外加用心塑造一下一个人,T^T还是说H一下完结算了。。。。? ☆、绝食   顾追风的算盘打得十分响,既然萧千吟能让萧浪对外界有反应,就让萧千吟来刺激萧浪,无论是好坏,起码能使他不是这样子一直呆呆愣愣。   可萧浪自从萧千吟去找他那天晚上起,不要说有对外界有什么反应这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萧浪每天这样子,起码顾追风喂他吃饭会吃,现在干脆饭都不吃了,紧抿着嘴不肯配合,若是顾追风用强硬的方法强迫他吃,就吃什么吐什么,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吓得顾追风再也不敢来硬的,差遣萧家的下人去找大夫来看是怎么回事。   大夫瞧了之后却说他身体无碍,应该是主动性地绝食,若是病还可以医治,若不是病而是萧浪自己主动想要绝食,顾追风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强制地喂没用,和他说话,甚至是求他吃他根本没反应。   无奈之下,顾追风只好去找萧千吟,那日萧千吟和萧浪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萧千吟已经知道自己就是他的父亲,说实话若不是为了萧浪,他根本没有这个脸留下来,可现在萧浪除了对萧千吟有说过话以外,对谁都一个样子,顾追风只好硬着头皮去找萧千吟。   萧千吟那日在萧浪那里受了气,被尚未渊安抚了一路之后气就消了,对于他是萧浪生的,顾追风是他的另一个父亲这回事,他想了一圈也就没在意了,一个从小不将自己当成儿子,一个干脆就从来没出现过,反正都逃不出他是萧浪的儿子这个事实,他是男人生的女人生的都是一个样。   可他一直对萧浪气他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萧千吟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要强的性格,以前尚未渊失忆的时候,对他没感情,他都要表现出一幅孤傲冷艳的样子,表示自己对他更没感情,何况这次气他的是害了自己吃了这么多苦的萧浪,本来想再找个机会去找回场子的,谁知道顾追风自己就找上门来了,带给他一个让他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的消息。   绝食,你有本事绝食,你有本事饿死自己!萧千吟在心里恶毒地想着。   于是他干脆不搭理顾追风,甚至见都不见他,让他干着急去。   不过,顾追风也不是傻子,他请不动萧千吟,他还不能找尚未渊么。   尚未渊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己的眼睛看得见了,记忆也恢复了,萧千吟也回来了,还给他带回来一个孩子,如今江湖上谁敢来找尚未渊的麻烦,尚未渊也乐得清闲,日子还是如以前一般,哪里有作恶之人,尚大侠就去行侠仗义,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陪着萧千吟,照看尚言,小日子十分惬意。   对于尚家这两位一直赖着不走的不速之客,尚未渊连宋风这种对自己的内人有非分之想的人都可以让他长住了,何况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岳父岳母(大雾),便让沈管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随便他们二人住。   顾追风岔开了时间,找尚未渊不会和萧千吟在一起的时候来找尚未渊,尚未渊正在院中练剑,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人,也要每日勤修武艺,才不会荒废掉。   顾追风不欲打扰他,闪身在一株繁茂的矮树后面,不过也是多此一举,尚未渊早就注意到他的气息了,只是手上的剑法未停。   背着手站在树后,顾追风赞赏地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露出惊艳之意,他虽然更习惯用刀,但他见过不少人的剑法,其中算得上登封至极的,一个是萧浪,另一个是在眼前的尚未渊。   萧浪练剑的时候,剑势偏向凌厉,出招非常快,倾向于先发制人,而且招招致命,阴狠毒辣,在他剑下只有两种人,打得过他的人和死人。   而尚未渊练剑,则是和人融为一体一般,真正如古人所云,剑在心中,剑就是人,人就是剑,就算是一柄普通的剑,也如被注入主人的生命一般,他不知使得是什么剑法,明明招式并不复杂,却让顾追风觉得自己的眼睛看得很累。   顾追风一直看着尚未渊练剑,直到他收了招,才从树后面走出来,抚掌道:“尚贤侄的剑法真是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尚未渊收了剑,抱拳谦虚笑道:“顾伯父谬赞了。”   “我虽然用的是刀,可也见过不少使剑之人的剑法,唯独尚贤侄这剑法……怎么说,”顾追风顿了顿,皱着眉头似乎在找措辞,“简单而又奇特,我虽看了一遍,却半招都没记住,不知道是什么招式。”   “这是家师以前教的一些剑法,”尚未渊边请了顾追风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边道,“太久没练,很多都生疏了,就拿出来使使,零零散散的我也不太记得名字了,只记得这些招式和心法罢。”   顾追风不知尚未渊这样说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不过每门每派也都有不能为外人道的武功心法,顾追风才不会去傻傻地追问,见尚未渊不说,便开怀道:“哈哈,只记得重要的就够了,名字那劳什子的东西本来就是没用的摆设,不记得也罢。”   尚未渊也笑道:“顾伯父说的很是,像我一介武夫,能将那些字认识就很够了,这些个什么笈什么经还真是记不住几个。”   两人这无关痛痒的话扯了好一会,尚未渊行走天下,结交甚广,扯皮于他而言比吃饭还简单,顾追风不说正事扯,他就天南地北地陪他扯,直到二人将下人端上来的茶喝的差不多了,顾追风才想起此行的正事。   尚未渊听了顾追风的请求之后犯了难,说实话萧浪别的不说,单他派人杀光了无辜的树篱村人这一条,就够尚未渊杀他千次万次了,留他一条命都是看在萧千吟和顾追风的面子上,他的生死尚未渊根本没有理由顾了。   可现在顾追风找上门来,请求自己去找萧千吟劝说萧浪,这实在是特别难为他的事情,一方面顾追风算是他的长辈他没理由拒绝,另一方面萧浪算是他的仇人于情于理他都没义务去管他。   顾追风见尚未渊面露难色,抓住尚未渊放在石桌上的手,渴切地道:“尚贤侄,如今只有你一人能帮我了,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劝劝千吟好不好,小浪虽然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但他怎么说都是千吟的父亲,就算伯父求你了。”   尚未渊见顾追风一脸渴切只差没跪下来求他,手也被他紧抓着不放,十分头疼,道:“那我试试罢,不过千吟的性子上来了谁的话也不会听,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保证了。”   尚未渊来找萧千吟的时候,萧千吟正在纳闷一件事情,而且特别纳闷。   前几天尚未渊将尚家的机关布置细细地和萧千吟说了,告诉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萧浪也不可能让人真的将尚言抓走,这也是他为什么以前可以放心地出去行侠仗义放他们二人在家。   也就是说萧千吟的无知让他白白被萧浪用假的尚言威胁了那么久,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说,还差点被那个蠢男人给上了。   这些统统都过去了,萧千吟纳闷也没用,所以他纳闷的不是这个事情,而是,以前萧家的那个权力象征名为无名的玉雕,本来被萧青孙送回来一次,尚未渊不是说没人能闯进来么,可那玉雕是怎么丢的,难道还真是它自己能长脚走出去不成?   后面它又被李小意带到尚家,那次刚好赶上萧千吟离家出走,尚未渊病情发作,那个玉雕被沈管家放在他们的房间里收着,可昨天萧千吟想起这回事让沈管家去找的时候,发现那玉雕又不见了!   将这事拿去问尚未渊,尚未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尚家的机关未破,说明那贼人不是闯破机关进来的,可若不是闯破机关进来的,那玉雕也不可能真的自己能长脚走出去。   难道是有内贼?   可尚家的下人就那么几个,都是知根知底的,都有些防身的武艺但要在萧千吟和尚未渊的眼皮子底下偷走玉雕,根本没这个可能。   这让萧千吟十分地迷惑,若是以前,他肯定将这个疑惑抛给李公子,可这次醒来后听说李公子在他失踪的时候,明明知道他的去向却不报,就算理解他萧千吟心里也很不舒服,僵着不跟他来往。   想去问萧浪,又觉得自己已经拒绝顾追风不去看萧浪了,现在凑上去十分没意思,于是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纳闷。   (( ̄▽ ̄”)为毛我觉得这货这么别扭)   “爹爹,你在想啥,眉头皱的好深。”尚言用胖乎乎的小手摸着萧千吟的眉头,软软道,将萧千吟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尚言以前就比较黏他,自从他中毒昏迷醒来之后就更黏着他了,5岁大了还老是喜欢萧千吟抱,萧千吟也就宠着他,肚子里揣一个怀里还抱一个。   “你爹爹在想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知道羞羞脸,还喜欢爹爹抱呢。”尚未渊从外面进来,笑道,同时抱过萧千吟怀里的尚言,亲了一下他软软的脸蛋,笑道,“这么大了不练武不习字,是准备长大了去种地呢。”   “哼,父亲你为什么要想起我们。”尚言别开脸,不开心道。   “哎,你这小鬼头,”尚未渊好笑地敲了一下尚言的脑门,“以前我不记得你们的时候就一天到晚地缠着我,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你和爹爹,现在想起来了怎么不开心了。”   尚言小胖手摸着自己被尚未渊敲的地方,委屈道:“以前父亲没想起我们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习字练武,还天天带着我出去玩,现在就天天黏着爹爹,爹爹都有小娃娃了,你再黏着爹爹,他也不可能再又有一个,黏着爹爹就算了还来管我,哼。”   “你……”尚未渊又好气又好笑,小小的孩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真的这一年多来他失踪,萧千吟也没心思管他,至于小小年纪疏于教育,这都这么大了,除了顶嘴撒娇什么不会,他五岁的时候就在师父的教导下开始教育坏人了。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连将自己和自己的儿子比都没得比。   “你以后少教坏孩子,”一旁的萧千吟听了尚言的一番话若有所思地皱眉道,“整日里跟小孩子讲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把言儿教的。”   萧千吟想起以前尚言所说的尚未渊和他说过,抱着爹爹睡觉,给他再生个小弟弟之类的话,立刻将此事和尚言现在的话联系起来,不能打骂小孩,只能教育大人。   尚未渊:“……”   他何其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萧爹吃了吐,都吐出胆汁了,一个天雷滚滚的想法闪入脑海,萧爹托马也怀!!!孕!!!了!!!   你们雷么。。。。 ☆、落水   尚未渊将尚言放在地上,拍了拍他的屁股道:“刚刚我看到沈爷爷又带他的小孙儿辉辉来找你玩了,快去看看。”   尚言正处于爱玩的年纪,一听说有小伙伴来找他玩,立刻就不黏他们二人了,欢呼地去找他的小伙伴,尚未渊看着奔得飞快地小身影,笑着摇摇头,萧千吟也无奈扶额叹气道:“这样子纵容他玩下去,迟早要成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这一年言儿确实疏于管教了,”连一向纵容孩子的尚未渊也点头附和道,随后又摇头笑道,“不过,言儿虽然虚岁已经六岁了,其实也不过才五岁不到的孩童,是不是我们两个小时候都起步太早了,以至于觉得言儿也要小小年纪就应该什么都会,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还在玩泥巴抠墙角。”   “言儿本身就天资不佳,当然要比别人努力更多才能和别人达到一样的水平,”萧千吟十分不赞同尚未渊的观点,斜眼看着他道,“如今你也恢复了,别整日就知道去帮别人打打杀杀的,事实证明世间少了你尚未渊太阳照样天天出来,也该好好教教言儿。”   “好好好,”尚未渊微笑着附和道,萧千吟同时蹲下身,扶着萧千吟的腰,一首摸着萧千吟的肚子道,“如今你身体不便,这些事情就别操心了,好好养好身子才是。”   萧千吟看他又在揶揄自己,厌恶地拍开他的手道:“离我远点。”   尚未渊非但没放开,反而紧了紧手,问道,“千吟,你恨你的爹么?”   “我的爹?”萧千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你是说的那个将我当成棋子的爹还是那个我压根就没见过的爹?”   “那你知道我行走江湖,为何从来都不报自己的师门派系么?”尚未渊不回答萧千吟的话,反而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萧千吟与他一起那么久,还真不知道尚未渊师从何人,只知道他有个叫云锦的师姐,他也有时候好奇会问他的师父是谁,他这么厉害他的师父肯定也很厉害,这么厉害一个人物,萧千吟当然也会好奇,不过都是被尚未渊岔过去,他见尚未渊不肯说也就懒得问了,所以他至今还不知道尚未渊师门的那些事。   如今尚未渊提起来,萧千吟就想到那时候他不肯告诉他,讽刺道:“你师父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物,才使得你不好意思说出来,怕丢了你尚大侠的脸。”   “你啊,”尚未渊好笑地刮了刮他的鼻尖,被萧千吟厌恶地挥开,尚未渊干脆不顾他的反抗,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自己坐到他坐的地方,然后拉着萧千吟坐在自己的腿上,手上暗暗用劲,任萧千吟挣扎也无法挣开,尚未渊抱住他道,“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么,非得把人都想得那么坏。”   萧千吟见挣扎不开干脆放松身体,将整个重量都放在他的怀中,听了尚未渊的话,哼唧道,“人之初,性本坏。”   “你……”尚未渊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随后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言儿小小年纪怎么一张嘴那么会说,这肯定都随你。”   “哼,随我怎么了,随我起码还能被你尚大侠看上,要是随你的话都没人看得上你。”   尚未渊:“……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萧千吟不耐烦道:“有屁快放,瞎扯皮给我滚出去,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尚未渊看萧千吟一脸的不耐烦,心里不禁感慨万千,果然尚言说的没错,自己为什么要恢复记忆呢,没恢复自己的时候萧千吟可不是这样子的,甚至萧千吟还会引诱自己,想起他喝醉酒的那一晚萧千吟的表现,尚大侠简直要自制不住流鼻血了,身下的小兄弟也随着主人脑中浮现出来的各种销魂画面蠢蠢欲动。   可自从那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做过那种事情了,起先是尚未渊还没恢复记忆对萧千吟感情不深,不愿意做,而后是萧千吟被萧浪给弄到萧家了没法做,后来萧千吟被他救回来了,毒也解了,但因为肚中有孩子,怀有孩子的头几个月是不能行房的,所以尚未渊一直忍到到现在,想想也好几个月了,圣人也忍无可忍了。   萧千吟坐在他的怀中立刻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不禁绿了脸,怒道:“尚未渊,你不要太过分。”   “哎哎,千吟你别这样,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好久没那个了,如今美人在怀,我不可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嘛。”尚未渊安抚着怀中的人道,和萧千吟在一起的时候就总忍不住天马行空地说各种话题,倒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其实我一直不愿说我师父是谁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师父不仅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什么?”萧千吟不可置信地问了句,“那你还叫他师父。”   “我不叫他师父叫他什么,”尚未渊苦笑道,“我师父在我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开始照顾我,从我会说话起,就开始教我识字习武,还有各种为人之道,我的一身的功夫以及我现在的各种理念,都是他教我的,他一直说邪不胜正,只有堂堂正正做人,才能成为人上人。”   “果然有怎么样蠢的理念的师父教出怎么蠢的理念的徒弟,”萧千吟毫不留情道,“那他为什么要杀了你父母,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故意杀了你父母又培养你,让你自小就背信弃义认贼作父?”   尚未渊对于他总是将人往坏的方面想已经懒得去教育了,“不是,因为我的父母其实也不是正道的人,据我的师父说,他们以前也是一个什么邪教的人,杀人不眨眼,被我的师父给杀掉了,留下还是婴儿的我,我师父见我可怜就把我带回去养了,但怕我重蹈我父母的覆辙,所以一直教我要做一个正义凛然之人。”   “哼,你也相信他的话,他是看你根骨奇佳将来定然成为人中龙凤,才杀了你父母抢了你,然后为了敷衍你,才编出这种理由来吧。”萧千吟恶毒地将尚未渊的师父往坏的方向想。   “我有这么蠢这么好敷衍么?”尚未渊好笑地问萧千吟。   “看你一脸我是蠢货快来骗我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好敷衍,”萧千吟道,“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杀父仇人就是杀父仇人,就算他养育了你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还叫他师父,真放得下。”   “放不下有什么办法,”尚未渊话语中并没多少怨恨,反而是一种淡然,“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师父,其实,千吟,有时候要懂的放下仇恨,用平常的心去看待事物才不会活的那么辛苦,你现在起码还能见得到你的父亲,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我连我父母的影子都没见过,哪天你真的走到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境地,才会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那种悲哀。”   萧千吟猛地转过头看着尚未渊,尚未渊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是顾追风那老头叫你来的?”萧千吟问道。   “恩,”尚未渊不否认地点头,“虽然于私萧浪过得不好与我半分关系都没有,凭着萧浪杀了树篱村一百多人我就有理由杀他千次百次,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他再怎么对你,也好歹养育了你。”   萧千吟别开脸:“我不想提这个事情。”   “好,不提就不提,”尚未渊笑道,“萧浪作恶多端,饿死了世界上最多少个坏的父亲而已。”   萧千吟固执地拗着不肯来见萧浪,顾追风也没办法,他又不能去逼萧千吟,可眼见着萧浪一天天地虚弱下去,只有在他睡下的时候,他才能点了萧浪的睡穴,给他喂些不用咀嚼的流食,让他不至于饿死。   大夫也没办法,只能建议顾追风带着萧浪出去散散心,或许在外头,萧浪的心情能变得好些,兴许就想开了又吃东西了。   顾追风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大夫说什么可能有效就去办,如今说可能出去走走有用,立刻给萧浪整理了一番,带人去闹市玩。   青城坐落在江南水乡,有一条大河在青城穿流而过,河流上船只画舫来来往往,十分热闹,顾追风雇了一艘画舫,带着萧浪去河面上游玩,天气已经开春,虽然还有些寒冷,岸边的柳树却已经抽芽,各色鸟类也叽叽呀呀,河岸两边做生意的吆喝声,交谈声汇聚在一起,十分热闹。   两人就在画舫的船头,看着碧波荡漾的水面,暖暖的日头晒在身上,十分地惬意,顾追风不断地逗萧浪讲话,萧浪就是和木头一样盯着水面,几日下来,他就瘦了一大圈,容貌却并没因此变得难堪或衰老,甚至如病弱的美人般更惹人喜爱,果然是个祸害千年的老妖精。   顾追风也习惯了,与萧浪并肩坐着,手不规矩地放在萧浪的腰身处,令一只手端着茶杯,品着杯中的浓茶,望着两岸的光景,时不时地和萧浪说上两句,说不上的风流潇洒   可令顾追风始料未及的是,在船只使得比较偏的地方的时候,萧浪竟趁他一个不注意,一头扎进水中,他不会水,根本不敢跳下去,叫划船的船夫帮忙下去救人,船夫却淡漠地和他谈价钱,顾追风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钱不钱,准备掏出腰包将钱都给船夫让他救人之时,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   焦头烂额的他叫别的船只上的游客帮忙,那些人信都不信这里有人落水,因为萧浪一条下去就扎入深水中去了并没带起多少水浪,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里的水太深,顾追风下去只有淹死的份,他只能趴在船头绝望地叫着萧浪的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  (⊙o⊙)基友说我看小说360度无雷点,大家雷点也不低嘛,终于把萧爹写失踪了,接下来先写他们的番外还是正文完结了再番外好呢QAQ ☆、番外1   萧浪番外之一:   在外人看来,萧浪因为一身武功尽失,又遭遇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背叛,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整个人都傻了,连日夜与他相处的顾追风也这样认为。   可只有萧浪自己知道,他一直都很清醒。   萧浪本身就没朋友,唯一的亲人萧千吟也恨他恨得要死,所以萧浪留在世上唯一的追求就是武功与权势,可一日之内,他武功尽失,他辛苦培养起来的所谓萧家死忠,也在一日之内大半背叛他,始作俑者,却是自己身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有什么比他更可悲,他的一生,好像就从来没有成功和想得到有得到的东西。   他不知道顾追风是什么时候假扮的萧广元,在自己的身边潜伏了多久,也不想知道,自己从弱冠之年就开始喜欢的男人,在以后的岁月中几乎都怀恋的人,等了大半辈子都没出现过,却在他彻底死心的时候突然出现,告诉他想和他度过余生。   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么?萧浪简直想仰天大笑。   若是顾追风出现在六年前他还没“死”的时候,萧浪还会被他的话语打动,甚至在火化他的尸体的时候出现,萧浪都会觉得这个人对他起码还有那么一点感情在。   可是没有,从头至尾,他连个尾巴都没露,萧浪至此终于相信,他的一直喜欢崇敬的追风哥哥,心里真没有他半点的位置,是他自作多情了一辈子,萧浪也彻底死心,不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幻想。   偏偏顾追风就是那么的可笑,在自己对他彻底地死了心的时候出现,度过余生?他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随便一个想法一句话,他萧浪就会上赶着去贴他的屁股么?   奈何他武功尽失,落在顾追风的手上,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他想过去死,可又觉得不甘心,他一生坏事做绝,可比他坏的人还有更多,为什么单单是他要遭报应,连萧千吟也可以得到幸福,唯有他,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一点都不甘心。   所以他不能死,萧浪一直在找逃离的机会,奈何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万事只能靠自己,终于,机会来了。   他知道顾追风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连深点的水都可以将他吓得脸色发青,而他作为萧家的掌权人,水中逃生这项技能是必须学的,以防碰到什么不测,所以他的水性极好。   画舫上,顾追风照常在他耳边啰啰嗦嗦说些废话,情啊爱啊不要钱一样挂在嘴边,手上还不忘吃他的豆腐,这些萧浪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早就习惯了,一如既往地无视他,却在暗暗观察周边的形势,等船行到比较偏的地方的时候,趁着萧浪不备,一头扎进水里。   哦,为了不至于饿死,他还顺手摸走了顾追风身上的钱袋。   他在水中潜了好一会儿,顾追风一点水都不会,等下万一自己跳下来救他,铁定被淹死,可等了有一会,都不见有人跳下来,他这几日进食不多体力不是非常好,经不起耗,便往最近的岸边游去。   费劲力气游到岸边,为了防止被顾追风追上,萧浪在路边随便买了点食物填充肚子,又买了身干净的衣裳和一匹快马以及一些干粮,听说青城往西一带尽是山川野岭,有许多的山贼在那一带出没,除了成群结队的商队,几乎没什么人往那边去,萧浪便骑着马往西边而去。   萧浪快马加鞭,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往哪里去,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顾追风,所以拼命地赶路,直到确定顾追风追不上来了才停下来休息。   因为没有功力在身,他与一个普通人无异,这么拼命地赶了半日的路,萧浪一个人几乎虚脱了,翻身下马,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脏就地坐了下来,摸出干粮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着干粮边想着自己日后的去路,他的半生都献给了萧家,一生几乎没什么别的追求,如今他的去路几乎只有一条:去萧家。   他不知道他走后萧家的情况如何,萧青孙虽然忠心但也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往上爬,如今萧家群龙无首,只怕萧青孙已经自己掌控了萧家,他回去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顾追风肯定是奈何不了他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来的应该是马队,规模不小,萧浪惊了一下,这一代山村野岭,有许多山贼在这里出没,打劫经过的商队,不过萧浪只是惊了一下,随后就淡然了。   他一看上去就和一个落没的普通人一般,既无功夫在身,钱财也仅有小小的一袋,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少,对于这样子大规模的山匪,就不足挂齿了,他们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看得上的也不是他这种十两百两的钱财,一般来说只要不惹他们,根本不足以被他们挂齿,他不挡他们的道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马蹄声由远而近,萧浪牵着自己的马往边上让,尽量不挡他们的道。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大帮的人骑着剽悍的大马自他的面前奔腾而过,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弄得萧浪睁不开眼,想他一代萧家的掌权人,哪个时候不是高高在上,从来只有别人给他让道,何时这么狼狈过。   然而萧浪还来不及伤春悲秋,那群人的领头忽然勒住马,随后大家都勒住了自己的马,中间让出一条道来,却是他们的领头人骑着马折了回来,高大的枣红悍马朝萧浪走来,停在他的面前。   萧浪刚才见他突然停下折回来,心里就暗叫不好,这群人是与他来的方向相反的地方来的,说明不可能是顾追风派来追他的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地道的山匪,萧浪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领头人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走近萧浪才发现,那领头的人生的彪悍威猛,身材高大,简直不像是中原人士,一脸的络腮胡须看不出他的年龄,不过看样子应该也不年轻了,穿着奇特,看样子是衣服就往身上套,而不管那些衣服搭在一起会不会奇葩,粗硬的头发邋遢糟乱,看上去比长年不洗澡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面目威严凶狠,浑身散发出霸道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这群人的领头。   若是以前,萧浪一点都不会畏惧这种人,这样子的人看似生的彪悍,很勇猛的样子,其实就是一身的蛮力,真本事没多少,他甚至不屑于被这种莽夫的血脏了自己的手,可这个时候,他就像一个文弱的书生一般,这个山贼头头可能只要一只手就能掐死他,所以他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希望不要太引起这个人的兴趣。   “你,”那人声音粗狂,手中的马鞭指着萧浪,“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浪不解地看着他,这问题也特莫名其妙了,他怎么会在这里管他屁事了,这里又不是他家的为什么他不可以在这里?   尽管在心中很不屑,萧浪还是装作吓得微微发抖的样子,道:“小的,小的是青城人士,因为进京赶考未中,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所以……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如此说来又是一个穷酸书生,读书有什么用,不如随本大王回去作山匪,不要用脑子,就可以每天大口吃肉喝酒,胜似活神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被人管,可比那些当官的快活多了,大伙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是啊,就是。”   声后的人附和道,也跟着大笑起来,似乎都对读书人十分地不屑。   萧浪抖着声音道:“大,大大人说的是。”   “嗨,什么大人小人的,老子最不兴的就是当官那一套称呼,你以后跟着他们叫我大当家就行了,”那人的性格看着十分的豪爽不扭捏,“看你无家可归的样子实在可怜,今日你爷爷我就发一把善心,将你带回我乌龙寨去。”   萧浪:“……”   那人说着,不等萧浪反应,就长手一捞,竟生生将萧浪这样一个八尺男儿单手捞上了马,在他的身前坐着。   萧浪简直死的心都有了,那男人将他圈在怀中,因为他的身形高大,圈着他与圈着一个弱小的女子无异,他的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萧浪一想到他邋遢的样子呕吐的欲望十分地剧烈,也不再装什么害怕柔弱,死命地挣扎起来。   奈何他的挣扎于那人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只用一只手就横在他的腰间,将他的双手禁锢住,往自己的怀里按,为了防止他叫,还从下襟扯了一块布塞入他的嘴中,让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走,大家回寨。”   那人吆喝一声,他的手下都觉得莫名其妙,明明他们听说明日青城有个很漂亮的小姐要嫁到邻城,因为是往北而走的离他们不是特别远,大家就准备去劫了新娘子回去给大当家做压寨夫人的,他们的大当家天生克妻命,都抢了好几个美貌女子做夫人了,最长命的仅仅一年就死了。   青城聚集着许多的武林人士,他们惹不起不敢公然进城抢,只能靠打劫路过的女子,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个美貌的,他们一听说什么也不顾了,前一日就带了大队的人马准备开抢。   可现在,他们的当家居然在路边捡了个文弱的书生就准备打道回府,那书生看年纪也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其实是四十多因为萧浪不显老,放着年轻美貌的新娘子不要,抢个书生回去,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拿枪舞棒的,难道还学那人当官的抢回去做师爷?   “大当家,”一旁的二当家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大家的疑惑,“我们不是要去抢新娘子么,这……”   “什么新娘子,老子不要了,反正都要被克死,大家省省力气回去吧。”大当家的大手一挥,二当家也不敢说什么,于是一伙人就浩浩荡荡地空手?而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让你萌嫌弃老渣攻,这个攻还合你们胃口否?噗,其实我一直很萌邋遢攻VS美受,泥萌要老渣攻还是要邋遢攻咩?   ~\(≧▽≦)/~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番外2   萧浪番外之二:   萧浪不知道这个大当家的劫持他做什么,刚才听到他的手下讲劫持新娘子什么的,萧浪的心中一惊,难道,这个又脏又丑还带有臭味的男人要把他劫回去当禁脔?   想到这里萧浪死的心都有了,如果真的要和这个大块的邋遢男人在一起,他还不如和顾追风那个混蛋在一起,虽然同样都让他恶心,但起码不用面对他那满是胡须,胡须上还有各种灰尘碎屑的丑脸。   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口,他萧浪大概前辈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连老天爷都不肯让他好过,他注定不可能逃出这个轮回。   不过随即萧浪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都一把年纪了,就算真的长得比较阴柔一点,那些应该被人一眼看见就喜欢的年纪早就过了,连孙子都五岁大的老头子怎么还可能被人看上?   可如果是这样,他废人一个,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除了看上去像他们所鄙夷的文弱书生,识得几个他们用不到的字以外,毫无用处,那大当家的刚才说要他跟着他们去打家劫舍什么的,这样说来他们是要收他做个喽啰?随便一个小山贼就可以欺负的喽啰,刚入寨还能被他们的老大亲自骑马带回家?   他是不是应该觉得莫大的荣幸?   萧浪被山大王困在怀中无法动弹,口中的臭布令他想作呕,脑中又想着事情,却不知道被那大当家载在马上飞奔了多久,来到了所谓的乌龙寨。   乌龙寨就和萧浪想象的一般,简而言之就是脏和乱,整个寨子用的是碗口粗细的木头搭建而成,粗陋简单,甚至有些木头上面,因为刚被砍下就被插·入泥土中,上面还长了绿叶,所谓的大门用粗木架成,横木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乌龙寨”三个大字。   进了所谓的大门就是一块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个大的支架,上面架着口锅,锅里面有一层厚厚的污垢,残余的汤水也无人清理,上面飘荡着尘土和各种杂物,几柄长勺交叉着放在汤水中。   这大概就是这伙山贼所谓的厨房。   更可怕的是,地上三三两两的还散落着同样有一层黑黑的污垢的碗,还有东倒西歪的酒瓶,看样子这些碗的使用时间都不短,也就是说,可能下次吃饭的时候,这些山贼就直接从地上捡起一个碗,可能洗都不洗,就直接用来吃酒喝汤。   这就是一个没有女人收拾的世界。   萧浪已经不能用作呕来形容自己的恶心劲了,同是坏人,为什么他觉得他们萧家就那么斯文,这群山贼就那么恶心得让人无法忍受,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些山贼回到寨子就开始各种欢呼吵闹,留守在寨中的山贼大老远地就接出来,大声地呼叫大当家三字,似乎那大当家的声望颇高,即使空手而归也让众山贼兴奋不已,还有各种豪放的笑闹声不绝于耳,那大当家似乎也心情颇好,在马上与山寨中的各位兄弟高声说了几句话,才继续骑着马往前走。   那大当家的一路载着他,穿过空地,绕过一排与关猪牛的圈没多大全别的“房屋”,终于在一个看上去比较像样的屋子前,至少那些木头是比较直的,所谓的木墙不是各种什么都挡不住的洞的屋子,   大当家的抱着他下了马,立刻就有一个喽啰过来将他的马牵走,那亦步亦趋的二当家也跟着下了马,见他将那文弱的书生往自己的屋子里带,疑惑道:“大当家,您这是……”   那大当家挥了一下他如熊掌般粗厚的手掌,道:“我想做什么自有分寸,你们都先下去吧。”   大当家的就是大当家的,说话极其威严,一声令下那些什么二当家三当家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刻就下去了,留下萧浪和那大当家的二人。   萧浪挣扎了一路无果,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现在强制自己的人,索性就不挣扎了,反正大不了就是死,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大当家对于他此时的乖巧似乎十分地赞赏,他的赞赏就是弯下腰,拦腰抱起萧浪往屋内走去,萧浪天性还是警觉的,被他的动作一惊,直接地就将手往大当家的胸口拍去,拍到他硬邦邦的胸口纹丝不动,甚至自己的手还被震得发麻,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毫无功力。   萧浪无法,蛮力挣不过,武功没有,只能用对付顾追风的那一手来对这个大当家的,万事不理睬,大当家的发现他是个木头后肯定不会再对他有兴趣,至于要他死要他活,萧浪就不去管了。   大当家见到他因为拍到他硬邦邦的胸膛,将自己的手弄疼了眉头皱起来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他本身粗狂豪爽,根本不懂得含蓄,笑起来肆无忌惮,满是胡须的脏嘴对着萧浪白皙的脸庞就往上面亲了一口,笑道:   “哈哈哈哈,美人你真逗,老子就喜欢这种。”   萧浪猝不及防地被他亲了一口,粗硬的胡须还刺得他的脸生疼,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大当家真的是抢他来做禁脔的?这算不算是老来桃花运?   想想抱着自己的人那脏兮兮的样子,浓郁的体味,以及这个寨子那脏乱的“厨房”,萧浪死的心都有了,在这里生活不如重新去投胎下辈子继续努力。   可是那大当家抱着自己,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出去,他身上除了从顾追风身上摸来的一袋银子,没藏毒也没藏刀,想自杀何其困难,山大王不知道他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踢开那用粗陋的木板架起来的门,就把萧浪往里面抱。   一把把人扔在他所谓的床上,幸好那大当家的虽然粗鄙但没像个急色鬼一样脱了衣服就把人往床上压,而是站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萧浪来说魁梧胜似小山的身体居高临下地对萧浪说:   “这是老子的房间,你就在这里休息没人会来打扰你,老子我还有事情需要办,别妄想着逃跑,不然……”那大当家的突然俯下身,竟伸手摸了一下萧浪的j□j,暧昧地笑道,“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萧浪气得想剁掉他那只咸猪手。   那大当家的说完话就转身出去了,留下萧浪一个人在床上,萧浪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自己口中的脏布团,“呸呸呸”地吐了好多口水,他刚穿不久的衣服上全部是那个大当家的味道,令他恶心得作呕,可萧浪没空管这些,如今摆在萧浪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死要么逃。   活到萧浪这个年纪,什么生死大事都经历过了,虽然遭遇山贼的调戏是头一遭可也很快地静下心来,如今那大当家劫持他回来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他做他一个男宠罢了,萧浪是谁,连死都不畏惧的人怎么会屈服于这种人的淫威,当即决定无视那大当家的警告,准备逃跑。   幸好那大当家的没有捆他没有点他的穴,不然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他没有半点的功夫在身,逃跑只能靠智取。   走到那应该称之为门的木板前,萧浪透过木板间的细缝往外看,那大当家的只留了两个人在门口守着,别的地方空无一人,果然是将他当成文弱的书生,萧浪心中暗喜。   在大当家的房间里搜索了一圈,萧浪总算找到了一把比较趁手的短剑,还有就是各色乱七八糟萧浪都不想看的东西,一个比较像样,还有红漆的柜子上,居然还放着梳妆的铜镜一类的妆奁,大概是他以前抢来的女子留下的东西,萧浪知道女人的东西虽然是饰物但最能伤人,果然找了半天他找出几枝尖锐的钗子外,还找到一包白色的粉末,看样子应该是珍珠粉一类。   萧浪也不管它是什么粉,收拾好自己想要的东西,走到门前,试了一下打开房门,居然没从外面落锁,萧浪简直不能再高兴,那门口的二人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警觉地转过身来,迎接他们的是一把让他们睁不开眼的珍珠粉,二人都还来不及叫喊,就被萧浪手中的短剑割断了喉咙。   有敏捷的身手就算没有武功,也还是可以先发制人的,萧浪以前练的剑法就是讲究快准狠,在别人还没反应之前就先给人一个措手不及,最好一招致命,不给敌人任何生还的余地。   萧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三下两除地拔下其中一人的衣裳,也顾不得嫌它多脏了,先给自己套上,然后稳了稳气息,他一路来的时候并非只在无用地挣扎,刀尖舔血的惯性已经使他在各种际遇下都会暗暗观察了周边的形势,以备不时之需,知己知彼。   他选择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方向,尽量装得自然得像个小喽啰兵的样子,乌龙寨看规模应该有好几百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他路上碰到了好几个小山贼,他神色自若地与他们打招呼。   冷艳一点的看他一眼就走了,话多一点的还会问他是谁,他就说自己是新来的。热情点的找他一起去喝酒玩乐,萧浪就搪塞说自己是新来的要熟悉一下环境什么的,那些人也不疑有他。   老狐狸果然就是老狐狸,一时间他竟十分顺利地走到了山寨的边缘。   外面就是葱郁的树林,只要出了这木头搭成的围墙,他就自由了。   他找了个比较偏且比较矮的地方,四下看了下没有人,挽起袖子裤腿,甚至还在手心吐了一把唾沫,搓匀后开始往外爬。   “外面半里处是一座悬崖,要绕到前面逃走会被发现,你确定你能逃走?”   萧浪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后面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手上一个没抓稳从上面跌了下来,他一把老腰差点被摔断,萧浪泄气地坐在原地揉着腰,还是被发现了。   “其实你想逃跑很容易,”后面那声音继续道,“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我可以帮助你。”   咦?   萧浪也顾不得腰疼了,转身看那个人抱着手站在原地,,却发现他是刚才那些喽啰叫的,目测是二当家?他是这货脏且乱的山贼中唯一不像是山贼的,衣服也穿的比较像人样至少灰白色的衣裳上一尘不染,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看着挺年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萧浪知道这才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我欺负萧爹欺负得如此顺手!   我发现上章炸出来好多潜水的观众,支持换攻和不支持换攻的各占一半,其实吧,我也雷换攻和菊不洁,可是这个大当家的简直戳我萌点欲罢不能好么┭┮ ﹏ ┭┮   反正边塑造大当家的边给顾追风洗洗白吧,番外不能很长所以尽量五章内结束掉Orz   下面是广告时间给大家讲一个喜闻乐见的故事。   昨日基友问我新的一年除了吃喝拉撒有什么别的伟大的成就,我得意地说当然有,我在晋江写了一篇文,连载到11W字了。   基友一听立刻打滚卖萌求链接,我给了她链接后不到一分钟。   基友:卧槽这收藏也太少了冷到北极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冷文   我:……   基友:咳咳,我说笑的别介意,话说是不是你更新时间太放荡不羁一个星期半更才没人看   我:┭┮ ﹏ ┭┮仁家是日更的小蜜蜂,新年大家在欢乐的时候都在默默码字好么   基友:好吧让我看看。   又一分钟后。   基友:点击这么少说明是你的文名不够吸引人啊文案太烂啊,要我叫什么大侠失忆后,老纸我直接叫大侠禽兽后,保证妹子们一看文名就嗖嗖嗖地射进来了。   我:……   基友:尼玛这破收藏居然还有上百个书评,是不是你自己开小号写的评?   我:……   基友:卧槽这章节的名称,还叫什么九幽无题,文艺又不能当饭吃,这要我看我都直接拉黑名单好么,你不会叫那一夜,肉啊肉的,无辣不欢你不懂么!   我:……你已经被我拉黑了再贱来不及挥手   好吧以上都是新年里面我受的严重打击以至于今天早上五点半就睡不着起来码字啊喂(你确定不是被鞭炮吵得睡不着?)   ┭┮ ﹏ ┭┮不过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换个文章名字,要是写作文老师肯定判我离题啊喂,没写多少大侠失忆后的事情就算了,尼玛还写着写着让大家都萌上受他爹了累不爱,好吧我也萌T^T   换个什么文名好 ☆、番外3   萧浪番外之三   萧浪落水不见后,顾追风已经急疯了,他现在每日的心思都花在萧浪的身上,现在这个人突然落水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不明,让顾追风瞬间觉得生活失去了重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花大量的人力财力拼命寻找。   尚未渊也帮忙花了很大精力去帮忙找人,可是无论是他落水的地方还是水下游,以及水两岸,都没找到萧浪的踪影,如今正是开春之时,两岸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找个人就和大海捞针一般,十分艰难。   顾追风也没办法,萧浪是死是活谁都不知道,这样子毫无目的地搜找根本就是做无用功,这世上知道萧浪的行踪的大概只有那无所不知的九幽了。   九幽几乎知道天下所有人的秘密,萧浪的行踪肯定也不在话下,不过他们会提出什么交换条件顾追风就不知道了,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九幽。   他不像尚未渊他们可以直接看到李公子,去了还得在许多买秘密的人后排着队等待,从大中午等到日落,一整日没怎么进食的他都觉得头昏眼花了,才轮到他。   接引他的是一位中年的女子,那女子先是礼貌地问了他的目的,然后笑道九幽是知道萧浪的行踪生死的,让他稍等一下自己进去请示一下。   顾追风忐忑地在九幽接客的地方坐着,他承认他想找到萧浪的欲望很剧烈,可是如果要付出的代价太过于大……顾追风不敢往下想。   不一会儿那个女子就出来了,依旧礼貌得体地朝他笑了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听闻顾先生身上有一种东西,我们家的主子对它很感兴趣。”   顾追风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交换条件了,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命,就有接受的空间,可是那东西是啥,顾追风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疑惑道:“不知阁下指的是哪样东西?”   女子拢了拢头发,道:“萧家掌权人手中有一个堪比当今皇帝手中玉玺的东西,我们主子听闻那东西如今在顾先生身上。”   原来是指那叫无名的玉雕,那东西确实在顾追风的手上,那东西原本带在萧浪的手上,然后顾追风救了萧浪之后得到的,那东西不仅是萧家掌权人权力的象征,更是一样稀罕的宝物,只怕价值无法用钱财估量。   那东西的价值,是个人都知道,九幽吃下去了就再也吐不出来了,那东西萧浪在萧家的时候一直十分珍重,他设计两次将这个东西送到萧千吟的手中,又费尽心思给弄了回来,尚家四周是机关,还有尚未渊和萧千吟两座泰山坐镇,要让这东西两进两出可没少废掉萧浪的心思。   如果就这样拱手将这玉雕送给九幽,这个根本就是有进没出的地方,萧浪假如没事以后知道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生气,想到这里,顾追风为难道:“这……我们可以换个条件么,你若是要钱财,我多少都可以给你……”   那女子冷笑道:“我们九幽想要的钱财,只怕顾先生还真给不起。”   顾追风想起九幽的名声及其规模,尴尬道:“抱歉,只是这东西于我的朋友而言太过于重要,我……”   “顾先生,”那女子打断他,“我们九幽不接受谈条件,若顾先生觉得我们提出的条件不妥,可以请回。”   顾追风在心中纠结了一番,最终觉得那区区一块玉雕而已,纵然萧浪再重视,也没有他的行踪重要,如今他武功尽失,脑子也混混沌沌,万一真的有个不测,这些钱财宝物于死人而言又有何用?   于是顾追风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也得到了萧浪的行踪。   无名还放在尚家,顾追风与九幽的人到尚家取了玉雕,这件事情就不可避免地被萧千吟知道了,萧千吟知道顾追风居然用玉雕来换萧浪的行踪,气得差点就一刀结果顾追风了。   在他眼中,那玉雕是什么东西,萧浪那老不死的老妖精又是什么东西,这两者根本不能等价,萧浪早就该去找阎王喝茶了,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而且,他还没知道那玉雕是怎么回到萧浪的手中的。   幸而还有个理智的尚未渊好说歹说,又是哄又是劝地拦住了萧千吟,顾追风才没提早去和阎王报道。   萧千吟如何顾追风根本就无暇理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萧浪被穷凶恶极的山贼抓走了,萧浪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本事就没有,在山贼那里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他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萧浪的身边,好将人救出来。   奈何萧千吟不肯放人,甚至不顾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不宜有剧烈的运动,硬是拿了把剑与顾追风过招,顾追风并不是萧千吟的对手很快就被萧千吟制住,亮晃晃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道:“不杀你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玉雕会在你手上?”   一旁阻止了萧千吟杀了顾追风这个念头的尚未渊一直没出手,看他们过招,见萧千吟轻松制住顾追风,并且问了他最近一直十分纠结的问题之后,也道:“顾伯父,千吟多有得罪请见谅,不过这个问题困扰了千吟很久了,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一下吧。”   “你的父亲花大代价请了天下第一盗空妙手在尚家窃取的。”顾追风被逼的无法,只能简单地交代了一下,随后焦急道,“我要去救小浪,你多拦我一分他就多一分的危险,就算你对他再没感情,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不测吧。”   “哼,那老家伙死了最好,留在世上除了装疯卖傻什么都不会。”萧千吟冷笑道,不过还是撤开了手上的剑,“那老不死的居然又没死,区区一个破行踪居然把我萧家的无名都赔出去了,要是这样还被那些山贼杀掉了,真是赔本。”   顾追风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乌龙寨赶。   而萧浪逃跑未果被那个二当家的抓到之后,那二当家的非但不把他怎么样,还要放了他,萧浪早八辈子就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不过论装谁能比他更会装,反正现在已经被发现逃不了了,二当家的说要放了他就装作相信,看看这二当家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那二当家的将他带到一个看上去稍微比大当家住的地方比较差点的木屋,但那个木屋屋前还拦着精致的小篱笆,种着一些瓜果蔬菜,一看就是有细心人打理过的。   果然这二当家是有媳妇的,而且看上去恩爱异常的样子,不像那大当家的抢一个克死一个。   二当家让他媳妇拿了身女子的衣服给萧浪换上,然后准备让萧浪扮成伺候他媳妇的小丫鬟,让他媳妇下山去买一些日用品的时候带他下去,萧浪一听说要换成女装不禁绿了脸,可那二当家的威胁他说,如果不趁现在大当家的还没怀疑到他这里来出去,等下想出去都出不去了,一辈子在这里当土匪头子的禁脔吧。   萧浪根本不相信二当家,他们只可能有仇不可能有交情,二当家的吃饱撑着没事干呢要放他出去,被大当家的发现他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他一个不认识的人冒这种险。   所以萧浪死活不肯配合,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样子。   二当家看他死拧着不肯配合,简直气笑了,其实他之所以要救萧浪,是因为他见过萧浪,他以前因缘际会认识了慕容语,且对她倾心不已。   奈何那慕容语是何等人物,怎么看得上他一个粗鄙的山贼,他一厢情愿地跟着慕容语一阵子,慕容语前阵子都在为顾追风办事,理所当然地他肯定见过萧浪,知道萧浪对于慕容语来说是个重要的人。   慕容语虽然对二当家不上眼,但二当家一直觉得她是自己生命中的神,不像他现在的媳妇,虽然温柔贤惠,不嫌弃他是个粗鄙的土匪,但他总觉得她太过于怯弱不是他理想的情人。   所以现在他见到萧浪有难就出手相救,只因为他和慕容语有关联。   可现在在他媳妇的面前,他不好说这些是是非非,萧浪又一副我不相信你的样子,让二当家的头疼不已,正在想着怎么办时,外面突然熙熙攘攘起来,然后,他那可怜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力气之大让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往门口看去,只见大当家的黑着脸看着他们三人。   大当家的冷着一张脸走到萧浪面前,将人拉回自己的怀中,然后看都不看一眼二当家夫妇,就把萧浪往外带。   萧浪几乎是被这个强壮的男人夹在腋下带回他房间的,他已经完全不做挣扎了,他只在遇到这群山匪前吃了点干粮充饥,现在他饥肠辘辘,加之之前一直在绝食,今日落水游到岸边废了不少精力,身体已经虚弱到撑不住的境地,可一想到那个大锅和散落在地上的碗,他还是饿死算了。   那大当家的见到萧浪不挣扎脸色稍霁,放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从怀中掏啊掏,掏出了一包用草纸包裹的东西,塞在萧浪的手中,道:“这个是给你的,知道你读书人比娘们还爱干净,我亲自去洗的,特干净你放心吃。”   萧浪将信将疑地打开纸包,里面竟然包着半只肥大的兔子,兔子被考得金黄酥脆,看上去蛮干净,一点都不与那锅和碗搭边的样子,萧浪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绝食那么久他已经好久没吃肉了。   “吃啊,”大当家的看他拿着兔子不动,“可惜还有一半被我吃了,你再看也长不出另一半来,快点趁着还有点热吃了吧,想逃走也要有力气再说。”   那大当家的说的十分云淡风轻,仿佛一点都不计较萧浪逃跑的事情,萧浪犹豫了片刻,终究食欲战胜了一切,撕下兔子肚皮上的一块肉,开始吃了起来。   ……   萧浪吃饱后就后悔了,那大当家的一副饿狼看小羊羔的眼神看着他,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化身为禽兽的样子十分可怕,见萧浪吃完猛地站起来,道:“你早点休息吧,别妄想逃跑,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萧浪:……   他好像有点跟不上这大当家的想法。   如此在乌龙寨度过了一段日子,每日萧浪最大的计划就是如何逃走,可大当家的早就增加了对他的防范,他想逃可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每天萧浪都是,吃着大当家给他特地开的小灶喂饱自己,然后用尽各种方法想逃跑,未果被抓回来,中午生气地绝食,晚上又觉得绝食什么的简直是对自己的残忍,又将自己喂得饱饱的计划第二日的逃跑。   那大当家的虽然人看上去很粗鲁可耐心出奇的好,脾气也不差,纵然萧浪这般折腾都一如既然地对他十分地好,好吃好喝地供着他,有什么好的东西也留着给他,甚至还带他去下山抢劫,为了展现他威武英勇一般,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前与那些商队的护卫厮杀。   顾追风确实来乌龙寨救了萧浪,纵然他的武功不错,对上乌龙寨的那么几百人,即使二当家的因为曾经见过顾追风,知道这人是慕容语的干爹,也没办法。   他拗不过大当家的,那大当家的块头大,被萧浪看成外强内虚,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弱,至少武功还是不错的,带着可以抢一个商队的人手,顾追风被打成重伤扔到深山野林自生自灭,幸而有个二当家的明里暗里帮着,不然顾追风早就被吊死在乌龙寨的门口了。   这些是萧浪不知道的,他一直还在默默地自救。   萧浪当了一辈子的狐狸,碰到个粗鄙的山贼,发现他以前的那些东西对这些人根本用不上,他们的宗旨都是大当家说的算,而大当家的宗旨是除了逃走他说的算,可萧浪除了逃走没有别的奢求。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大当家的目的是抢萧浪回去做媳妇的,可前面一阵子他都没对萧浪做过什么事情,让他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直到一日,乌龙寨抢了一票极具规模的商队,赢得了十分多的战利品,一个山寨的人整个夜晚都在狂欢喝酒,那大当家的夜喝得醉醺醺的,摸进了还在想着第二日逃跑计划的萧浪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  _(:з)∠)_不要问我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老渣攻你再不雄起你就要被淘汰了!!!!!! ☆、暧昧   顾追风走后,尚未渊也未去再关心他们的事情了,他对萧浪始终存在着芥蒂,顾追风也没开口要他帮忙,他没有理由去做这个烂好人。   所以尚未渊依旧过着自己悠闲的日子,除了萧千吟不尽他的意以外。   原因是,他已经很久没和萧千吟亲热过了!!!   之前是因为萧千吟身体原因,后来萧千吟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尚未渊就每天都动着这种心思,可不是逢上萧千吟心情不好不愿意配合,就是有事情,而且因为有身孕在身,萧千吟犯困得厉害,随便坐一会都会睡着,尚未渊看他一脸永远都睡不饱的样子,也禽兽不起来。   结果就是他这样忍着,看着萧千吟都在像看着一包移动的春·药,时刻想将他扑在床上这样那样一番。   这日,春日正煦,暖暖的春风拂面,十分惬意,尚家的院子里,各种花草都繁茂起来,萧千吟讨厌那些花香浓郁的花草,因而后院种的都是那些看起来好看但没什么花香的花草,如今开得葱葱郁郁,空气中也不会弥漫着一股掺杂着各种香味的气息,让萧千吟十分满意。   他又如往常一般,在尚未渊搬在院中供他休息的睡塌上随意歪着,捧了一本书看,居然奇迹地没犯困。   尚未渊捧了一盘青梅进来,萧千吟特别爱吃酸,如今正是梅子要黄不黄之时,那种梅子,尚未渊看着都觉得牙酸,萧千吟却可以吃下一盘,有时候还嫌不够,但尚未渊怕他吃了太多捂心难受,每天就给他吃一小盘。   他以为萧千吟在这么好的日头下,肯定又睡得不省人事,可是他进去时,却发现萧千吟居然精神很好地在看书,一点都没犯困的意思。   萧千吟一个男子,皮肤却出奇地白,阳光照在他脸上,尚未渊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点透明一般,睫毛比女子的还长还黑,轻轻抖动,长发随意挽着,一缕长发还掉了下来,萧千吟也不嫌它碍眼,就任由它呆在额前,薄唇抿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在尚未渊眼中却出奇地宁静和诱人。   将盘子放在睡塌旁边的矮桌上,尚未渊在睡塌上坐下来,萧千吟看了他一眼,往另一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尚未渊笑了一下,伸手将他那一缕长发拢在耳后,手也不离开了,就抚着人家顺滑的长发。   萧千吟看书正尽兴,忽然被尚未渊这样子抚着,不耐烦地抬起另一只手想抚开他,尚未渊却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唔。”萧千吟的一切话语都被尚未渊堵在嘴中,刚开始还挣扎了几下,随后就渐渐地软了下来,手上的书不知不觉松了手掉在地上,后来就被尚未渊压在睡塌上随便蹂躏了。   尚未渊最近一身火烧的正旺,如今喜欢的人抱在怀中,手下柔韧的触感让他痴迷不已,他小心地避开萧千吟肚子上凸出的一小块,将他压在睡塌上,手开始不规矩地在萧千吟的身上摸了起来,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喂……”萧千吟微微推开他,正要说话,又被尚未渊堵住,尚未渊不容他反抗地搂住他的腰身,吻到他耳畔带着几分诱惑道:“交给我。”   孕期的身体比往常来的敏感,萧千吟被尚未渊逮着他身体的敏感点摸着,也渐渐地动了情,哪还有什么心思拒绝,甚至还主动抱住尚未渊,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使尚未渊更方便做坏事。   “咳咳。”   两人正情意正浓之时,后面冷不防地有人咳了一下,萧千吟几乎是立刻推开尚未渊,尚未渊本来还想继续下去,萧千吟黑着一张脸推拒他,生气道:“有人来了。”   尚未渊无法,只好放开萧千吟,回头看到沈管家一脸不自在地站着,显然是撞见他们两个正在亲热不好意思,又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打扰他们,问道:“何事?”   “那个,外面李公子求见。”   “恩,我知道了。”   沈管家通报过之后就迅速走了,尚未渊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转身看到萧千吟又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书在看,脸上还有未退下的红晕,被蹂躏了一番的红唇上泛着水光,脸色不好看,显然是被撞破了那种事情心情不爽,不禁俯下身,正要亲上他的诱人的嘴唇,就被萧千吟一把不耐烦地推开道:   “你不是要去见客么,赶紧滚去。”   “啧啧啧,”尚未渊低声笑道,不顾挣扎地禁锢住萧千吟的双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间,暧昧道,“听着这口气,你怎么这么不舍得我走的样子,是不是相公没满足你心里不爽,嗯?”   “你!”萧千吟挣不开他的禁锢,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脸皮比墙还厚的家伙,只好把脸一偏,决定不理这个人。   尚未渊知道不能逗得太过分,不然等下真生气了自己下半身的性福可就又要遥遥无期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道:“我去看看李公子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   萧千吟还是偏着脸不理他,一副你爱滚不滚的样子。   李公子坐在厅中,一向独来独往的他,这次居然带了两个人,抬了一个大盒子放在厅中央,尚未渊与他寒暄过后,李公子指着厅中的盒子道:“听闻萧公子近来特别爱吃酸物,如今正是梅子要黄之时,想必萧公子不会缺什么酸物吃,不过我近来得了一件好物,相信萧公子定然会十分喜欢吃。”   李公子说着,命人打开厅中放着的大盒子,却是一盘红得发紫的杨梅,盘子的旁边全部都是厚厚的冰块捂着,防止它坏掉,杨梅上挂着水珠,还有翠绿的叶子,一看就十分新鲜,也不知李公子从哪里弄来的。   尚未渊一看到那些杨梅,就赞叹这李公子十分知道人心,萧千吟最喜欢吃的就是杨梅,怀孕更是想吃的要命,可现在纵然是他一代无所不能的尚大侠,也找不出杨梅来给他解馋,只有街上卖的旧时的杨梅干,萧千吟却看都不看,他想吃的是杨梅不是杨梅干。   “李兄真是费心了,”尚未渊笑道,让下人收了盒子,抬去后院给萧千吟,“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弄到新鲜的杨梅,想必李兄费了不少心。”   “唉,”李公子叹了一口气,十分惭愧道,“萧家的事情,我没给尚兄提供萧公子的行踪,让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如今莫要说杨梅,就是摘下天上的月亮给他,也不足以谢罪。”   尚未渊忙道:“李兄不必如此,所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虽然我与李兄私交甚好,也不能因为私交破坏了九幽的规矩,若是李兄因为此事坏了规矩,尚某心中也过去不去。”   “尚兄理解就好,”李公子道,又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竟是那名为无名的玉雕,放在桌上,推到尚未渊面前,“这也是萧公子的东西,物归原主。”   “这……”尚未渊看到那玉雕,道:“这虽然是萧家的东西,可现在千吟已经不再是萧家的掌权人,这东西原本容易带来江湖纷争,千吟当时也极其喜欢此物,但怕这东西带在身上终不可能万无一失,本来想让它长眠在萧家,却被他父亲拿出来,如今萧家也名存实亡了,这东西不如就放在九幽,天下没有九幽不知道的事情,谁也不敢来九幽将这东西偷走拿去做什么事。”   “话虽这样说,”李公子为难道,“这东西是认主的,我九幽不是它的主人,它迟早会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它本来就是萧公子的东西。”   尚未渊对于李公子这种玄乎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李公子既然这样说,也不好推脱,将玉雕放入袖中,道:“那我先替千吟谢谢李兄了。”   “哎,我们之间还客气啥,”李公子笑道,“其实尚兄也不用太担心,那空妙手确实是个能人,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盗,不要说尚家,就是皇宫那种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地方,他想要的东西照样能盗出来,但皇帝的玉玺不照样好好的。他虽然会偷爱财,但这种会引起纷争的东西他从来不沾手,这次会来偷,是因为他实在欠了萧浪一个很大的人情,不能不还,所以才会让它在尚兄萧公子的眼皮子底下两进两出,如今他人情还清了,铁定不会来沾手了,尚兄放心拿着便是。”   尚未渊当然相信李公子,两人又一起说了一会话,李公子好久没与尚未渊一起聊过天了,这次来也没急着走,还找尚未渊出去喝酒。   于是尚未渊去了一趟后院将无名给萧千吟,萧千吟肯定不会和他们去的,二人就结伴去月盈楼喝酒去了。   萧千吟拿着无名无聊地翻来翻去,它有本事没长脚在尚家两进两出,现在又回来了,可萧千吟总觉得这东西不会属于它,看了一会之后,就无趣地将它随便收了。   再说尚未渊和李公子二人来到月盈楼,要了一个雅间,也不计较位置有多好了,只要临窗就行,让小二将上等的好酒拿上来,二人要不醉不归。   说是不醉不归,二人却不是一人一壶地灌,李公子不是那种江湖上混惯了的豪爽人士,学不来那种捧着酒壶死命喝,还是让小二拿了两副酒杯,几样下酒菜,二人就看着窗下的风景,便说话便喝了起来。   李公子端着酒杯一直看着楼下的街道,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来往的人很多,尚未渊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肯定在等什么事情,也不急,慢悠悠地喝着自己的酒,该来的迟早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Σ( ° △ °|||)︴ 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说好的肉呢,坑爹啊   噗,萧爹的事情让我缓缓,大侠那里闹闹吧,顺便上章可能有人看的莫名其妙,修了一下,主要是我想快点完结很多东西一笔带过_(:з)∠)_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强迫   “尚兄你看那个人。”李公子突然用折扇指着来来往往的街上一位壮汉。   尚未渊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个中年壮汉在街上走着,东瞧瞧西瞧瞧,后面跟着两个仆人,手上搬满了东西,那壮汉的块头特别大,看长相也不太像中原人士,尚未渊不解地看了眼李公子,道:“不知道那人有什么玄乎?”   “那人啊,”李公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眼光扔在那人身上,“他有两个身份,而且都非同寻常。”   尚未渊帮他把酒满上,听到李公子的话后,感兴趣道:“哦,说来听听。”   李公子道:“他原本是北疆那边一方的霸主,他和他的手下个个都骁勇善战,虽然底下的兵力不多,但也够那边守卫的将士头疼了,北疆天气寒冷,长年都是积雪,不像我们中原这样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他也特别想在我们中原能有一席之地,供他与他的属下居住。”   尚未渊听李公子说,来了兴趣,不过看那个渐渐远去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方霸主的样子,倒像是个土匪一般,浑身都充满了那种强盗的气息,问道:“那他成功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算成功了,”李公子将目光收回来,笑道,“他性子高傲,不愿与别的人一起结盟共同打江山,又想在我们中原有一席之地可能力不够,这可急坏了他,后来他听闻我们中原有种人的身份叫占山为王,觉得十分适合他,于是在我们这土壤肥沃,人杰地灵的青城西边的乌龙山,与他的部下弄了个土匪窝,就叫乌龙寨。”   “哈哈,”尚未渊听后笑出了声,“这也是个能人。”   “确实,不过,”李公子收起笑容,严肃道,“听闻近来有个从爪哇国前来朝拜的商队,运了许多他们本土珍贵的东西上京进贡,要途径我们青城的乌龙山脚,爪哇国长年与我们国战乱不断,虽然不关我们的事情,但受苦的终究是百姓,如今他们愿意前来和解,还朝拜我们的皇帝,若是那些小的土匪还罢,他们自己能对付,但这乌龙寨出手……”   尚未渊明白了李公子的意思,举杯对李公子道:“难为李兄着想了,我敬李兄一杯。”   “好,干。”   顾追风当时并未和尚未渊讲他是去乌龙寨救人,所以尚未渊也并不知道萧浪也在乌龙寨,而且是被乌龙寨的大当家抢去当压寨夫人的。   尚未渊回去之后将这事和萧千吟说了,萧千吟听后皱眉道:“既然那土匪的头子这么厉害,你只身一人去能行么?”   看萧千吟一脸忧心的样子,尚未渊忍不住抱着他,就着他的脸啃了一口,道:“那爪哇国自己有护卫的士兵,乌龙寨再厉害也就两三百人,你相公我好歹也是个高手,所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萧千吟深皱的眉头还是没舒开,“你看他李公子自己也有武功,他手下的人那么多,他自己怎么不去,肯定是太危险了陷害你。”   “哎,你啊,”尚未渊捏了捏他的鼻子,无奈道:“李公子虽然是九幽的一个上位者,但终究他上面还有不止一个比他更大的,九幽的人手再多,也是分散在各地给九幽收集消息的,岂是容李公子随便调遣的?就算他心有余也力不足啊。”   “哼,那他怎么自己不和你去,要你一个人去,说明他还是没安好心。”萧千吟一脸不爽道,怎么想都觉得那李公子就是在陷害尚未渊。   “放心吧,李公子不是那种人,你别往不好的地方想,不过一窝土匪而已,当年我还和江湖八大恶人对战过呢,不是照样活得好好地。”   “尚未渊,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萧千吟语气中突然带着几分怒气道,“若是你还有什么不测,我肯定会把你两个儿子都送给别人养去,你休想我再等你哪怕半个月。”   尚未渊知道自己过去那段生死不明的一年多里给萧千吟留下了莫大的阴影,如今就算他走的远点有个四五日不回来他都担心的要死,忙将人抱住,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道:“好好好,别难过,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   萧千吟毫不留情地挣脱他,脸上的阴云依旧,“你他妈别每次都用这一套来哄我。”   “好好好,不用这一套,”尚未渊心疼地再次将人拥住,“你别生气,以前的那种事情,我一定不会让它再发生了,这世上还有我最爱的人以及我们共同的孩子,我不会那么傻去冒我冒不起的险。”   这次萧千吟没有挣开他,窝在他的怀中,尚未渊静静地抱了他一会,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有点异样,忙推开萧千吟,不想看到除了情动时从来没流过眼泪的萧千吟,满眼都是湿意。   萧千吟是个何等高傲不服输的人,就算再脆弱再处于弱势,他都勥着一张脸不低头,如今竟因为担心他而流泪,让尚未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赶紧再次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安慰。   这一晚尚大侠仍旧未禽兽起来。   再说乌龙寨,那晚大当家的喝醉酒摸进萧浪的房间,萧浪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见到醉醺醺的大当家那熊一般的身躯朝自己摇摇摆摆地走来,忙从床上起来,警惕地看着醉眼朦胧的人,问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那大当家的傻笑起来,手指一抖一抖地指着萧浪,道,“你,你问我想干什么,我,我当然是想干·你啊。”   “你……啊。”萧浪只发出了两个字音,就被熊扑过来的大当家再次压回床上,他满是酒气的嘴毫不犹豫地亲了下来,萧浪简直要被熏得吐出来,大当家的吻就和他人一样霸道,才和他的嘴唇斯磨几下,萧浪的嘴唇竟然就出了血,血腥味传入大当家的口中,让他更加兴奋起来,竟然像吸奶一般对着萧浪出血的嘴唇吸了起来。   萧浪觉得自己要被这大当家的吻得窒息,手上乱扑,想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自己藏的武器,果然摸了几下,摸出了一条簪子,那簪子上的坠子被萧浪扯掉了,仅剩一条簪柱,纯金的簪子被磨得尖锐,没因为放的久而生锈,他想都没想就把簪子往大当家的背上扎去。   那大当家的纵然再皮糙肉厚,也禁不住这么锋利的簪子,被扎得一痛,几乎是反射性地跳了起来,萧浪知道这一簪子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再补几簪子也无济于事,只能像个女人一般将簪子抵在自己的喉间,对被扎得跳脚后有几分清醒的大当家的道:“你敢再动我一份,我就扎下去,我说到做到。”   大当家的醉得再厉害也被这一下痛醒了不少,看萧浪将锐利的簪子抵在自己喉咙,甚至还插·进去了几分,血顺着簪子流到他的手上,忙不敢再动,红着眼急道:“我我我我我,我错了,你别这样。”   “哼,那你滚出去。”萧浪手上用力,簪子又扎进去了几分,血流的更猛了,看的大当家的都替他疼,赶紧摆手道:   “好好好,我滚,我滚,啊,不对!”   萧浪厉声道:“还有什么不对的。”   “你别急,别急。”大当家的急道,然后转身翻箱倒柜了一番,然后找出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床头的桌柜上,说,“这是金疮药,你自己上上去,你别再扎了,我走就是。”   说着大当家的赶紧出去了,还替他关上门。   萧浪看他出去后,脱力地放开手,摊手躺在床上,任颈间的血流下来滴在床上,他好像活得特别窝囊,连被男人猥琐都要靠这种女人的方式来自救,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活着有什么意义,可是他就是不舍得死。   那大当家的见得罪了萧浪,第二日都不敢去骚扰他,还灰溜溜地亲自下山上街去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来道歉。   他回来后,探子来报半个月后,有一票很大的商队经过乌龙山脚,比他们昨日截的那一队规模还大,据说是爪哇国进贡朝廷的贡品,都是些他们没见过的稀罕玩意,这让大当家的瞬间来了兴趣,立刻吩咐下人去布置机关陷阱,到时候准备一网打尽。   萧千吟虽然很想拦着尚未渊不去参合那件事情,但他知道尚未渊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管的,于是提出要求自己也要一起去。尚未渊知道他有孕在身,但翻个墙爬个树毫无问题,让他一直在家里窝着也不好,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萧千吟。   在这半个月内,尚未渊前前后后地将乌龙寨的底细摸清楚了,乌龙寨虽然是土匪窝也经常抢劫,但都是抢的一些途径的商队,不会去祸害什么百姓,那些商队也并非全部都是良人,如果不是因为爪哇国的事情,尚未渊也不会动这窝土匪的。   所以他没提前去端他们的土匪窝,就等那日。   他还发现萧浪居然也在乌龙寨,却不见顾追风,不知道是救人没成功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没去打听也不想打听,他们的事情怎么说他都没理由掺和,萧浪害了树篱村的人,又害萧千吟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他如今也应该吃苦头,尝一下被人禁锢被人强迫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大侠,雄起吧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T^T在这里特别说明一下,番外会有的,H也会有的,正文完结是完结了大侠失忆后,但素我们萧爹的结局还木有呢,萧爹或许还有包子呢,这些必须有番外~\(≧▽≦)/~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爪哇国的商队就来了。   爪哇国的商队阵容十分大,浩浩荡荡地拖了很长一个队伍,他们听说乌龙山这一代的山匪十分强悍,因而经过乌龙山脚的时候,大家的脚步都紧凑了起来,随时拉长耳朵,一有动静就抽家伙准备死磕到底。   正要走过乌龙山的时候,大家心中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送完,一颗颗山石从山顶滚了下来,同时密密麻麻的箭如同雨一般射了下来,爪哇国防的再好,终究不如山匪地利上的优势。   爪哇国的人显然低估了乌龙寨的人的战斗力,大概是一路上遇到的山匪太多都被他们击退,因而即使之前有耳闻,也只是加强了防范,而没有增加护卫的人手,如今被这样子先抢先占着地利的优势攻击了一番,兵力瞬间损伤一半。驼货物的马等也被山石和箭雨弄伤了不少。   然而乌龙寨的攻击才刚刚开始,紧随在山石和箭雨之后是乌龙寨全面的夹击,四处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即使爪哇国的人听不懂中原的语言,也吓得面色铁青,体会到四面楚歌的绝望,士气大减。   爪哇国前来说和的王子躲在马车里面不敢出来,吓得脸色铁青战战兢兢,他还带了几个美貌的女子在身边,如今皆让她们挡在前面,自己窝囊地躲在她们的身后。那些女子不敢违抗,只能缩作一团,有个胆小的看到一支箭穿破车帘钉在壁上,吓得昏了过去。   乌龙寨的人眼看胜利在望,那些一车车的,一箱箱的不知道是怎么神奇的东西就要落入自己的囊中,士气大涨,恨不得可以一刀砍三个,砍光了搬东西回寨。   奈何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得失算,他们千算万算没料到会有个高手来掺和此事,他们在这里抢劫商队几年,基本都是江湖人士不管,地方官也是随便派点兵来剿剿,成就就做不出半分,样子就做的十足。   那大当家的哪里将那些窝囊废放在眼中,只是他虽然看上去傻大个的样子其实精着,知道得罪了地方官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因而也时常会去贿赂一下比较贪比较庸的地方官。   所以他们这几年来过得十分自在,他们只要不抢百姓不入城去屠杀,那些途径的商队也不知是哪个地方的,在青城也是人生地不熟,被抢了只能算活该,本地的官根本不会重视他们这些案子。   只是这次他们撞上了硬墙。   正在他们得意之时,一道剑影如乍破天光,随即乱斗的人群中飞入一条身影,那人身材修长,姿态从容,他并不有意伤害乌龙寨的人,所以手中的剑不像往常般蕴含着强大的杀伤力,可所到之处,皆无人幸免。   形式急剧逆转。   早就隐在一丛矮木背后的萧千吟也按捺不住,他也是在江湖杀戮惯了的人,天生嗜血,而且因为和尚未渊一起后很少出江湖,他就很少沾血了,如今看到这么动魄人心的场面,也不管自己身体不允许以及尚未渊的嘱咐了,抽了随身的剑,飞入人群中,目标直指他们当中块头最大,杀的最英勇的那个。   大当家的在乌龙寨为山匪几年,还从来没碰到过失利的事情,今天这一大票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肥美的,为了展示自己威猛雄壮,他又不死心地将萧浪弄了出来,坐在自己的马跟前,萧浪是准备趁乱逃走的,所以竟乖乖地跟着他出来,坐在他的马前,反正也看不到认识的人,丢脸丢不到哪里去。   可眼看就要到手时,半路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这可气坏了大当家的,夹紧j□j大马的肚子,抡起手中据说有五十公斤一个的大锤,直往那人砸去。   正当这时,一柄与他的大锤比起来显得十分细软的剑格住他的一个大锤,然后他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使他的大锤往后撤,他要顾着怀中的人,又一心想要一锤抡死尚未渊,所以没料到这个人的攻击,j□j的马竟生生地被他格退了几步。   大当家稳住马,他们北疆的人士向来以力大着称,个个都健壮威猛异常,如今竟然被一柄他随便就可以砸成几节的破剑格退几步,心中一惊,正要看看那人是何方异人之时,那人已经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手中的剑如毒蛇般缠了上来,大当家的只能全力抵挡,与他过招。   萧千吟原本以为那个山匪头子只是个外强中干的大块头,谁知道竟然有两下子,怀中抱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物体,还能抡着两个锤所向披靡,神勇无比,忙聚精会神地应付起来。   他不仅要应付山匪头子,还有旁边许多如苍蝇一般的小山匪,可是他的身体不适,过度的运动以及时不时用剑格开大当家的那精准无比又致命的一锤锤,萧千吟赶到自己的肚子在隐隐作痛。   虽然这边他游刃有余,但这样子下去只怕对孩子不利,萧千吟准备速战速决,轻盈地避开大当家的缠斗,他身上藏了不少七七八八的毒,正准备招呼那大当家的时候,尚未渊那边见到萧千吟在人群中厮杀,怕他有什么意外,他赶紧撇下这边的人,飞身过来帮助萧千吟,一把就把萧千吟护在自己的身后。   萧千吟一见到尚未渊过来,毒也不撒了,身上杀戮的气息也弱了,就乖乖地被尚未渊护在身后,时不时抡剑砍一下企图偷袭他的小山匪。   萧浪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算,就是觉得可以在这土匪头子乱斗的时候趁乱逃跑,然后乖乖地和他出来坐在他的马前,本以为不会碰到什么熟人,在那群的小土匪眼中,他早就是大当家的禁脔了,没什么脸好丢了他也不在乎在那群乌合之众面前要什么脸。   可谁来告诉他尚未渊和萧千吟会来掺和这种事情,萧千吟不应该回家好好养胎生娃去了么?   不过,萧浪将头埋得低低的以防被那两个人看到的同时,也在注意到形势急剧的逆转,只怕这大当家的等下就战败了,忙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将头埋进大当家的怀中,任他们在那里厮杀,然后偷偷地观察形势,随时伺机逃跑。   大当家的再厉害也不是尚未渊的对手,尚未渊精准无比地一剑削伤他的马腿,那悍马受伤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飞奔而走而是跪了下来,大当家的不得不抱着怀中显得乖巧无比其实坏水一肚子的家伙飞下马,还不忘将人护在身后。   尚未渊不像萧千吟那样子步步逼紧,这让大当家的看清楚了那二人的样貌,不看不知道,一看到被尚未渊护在身后那与萧浪六分相似的脸时,心中一惊,心想着这两人其实是冲着自己身后的人来的,赶紧将人往背后护了护,宝贝一样藏紧,而后右手举起大锤对着尚未渊,问道:“你们是谁?”   尚未渊一剑击开了那些试图偷袭的小土匪,那些小山匪见老大正在与那人说话,也就停了手,尚未渊有了空档,抱剑拱手道:“在下尚未渊。”   “尚未渊?”大当家低头想了下,这人他略有耳闻,好像是一个武功很高强的正派大侠,只是,“我乌龙寨与你无冤无仇,也没犯你行侠仗义的道,为何要来插手乌龙寨的事情。”   “这爪哇国是外国友邦,若是抢了他们的东西,只怕会引起两国的纷争,到时候定然是民不聊生,这就犯了我的道,我自然要插手。”尚未渊道。   “哈哈哈哈,”那大当家的虽然笑了起来,听到不是朝着萧浪来的也松了一口气,口气中充满不屑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只怕尚大侠你,也是看中这爪哇国的贡品稀奇无比,想占为己有吧。”   “未渊,”萧千吟皱眉在道,“这人蛮不讲理看上去就是莽夫一个,还与他废话什么,杀了了事。”   萧千吟眯着眼看着被大当家的护在身后的人,大当家的似乎十分宝贝他,他看不清这个人是谁,不过一看这个人就是这大当家的弱点,他的父亲也就是萧浪,以前就反复教育他,杀人一定要抓住别人的弱点,给人予致命的一击,萧千吟也深知弱点给人造成的危害性之大。   所以萧千吟也不等尚未渊和大当家的发话,握紧手中的剑,只往大当家身后的人刺去,速度之快,剑势之凌厉,大有一招毙命之意。   那大当家的反应不如萧千吟,虽然带着身后的人一转身避开了。可是萧千吟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往大当家的身后继续移去,手中的剑也很快变了方向,大当家的这下措手不及,护在身后的人竟然生生被刺了一剑。   可是这下子萧千吟也一心偷袭人破绽全露,那大当家的见萧浪受了伤,瞬间红了眼,抡起大锤就往萧千吟砍去,可尚未渊哪里会让他得逞,也一剑削伤那大当家的右臂,他手中的大锤也掉了下来。   “在下并不有意与乌龙寨的作对,”尚未渊趁着这个时候,剑尖直指大当家的喉咙,道,“若是寨主肯放爪哇国的商队过去,我们以后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大当家的已经没心思再管尚未渊,他转身抱住萧浪,见大片的血迹粘在他的衣裳上,心疼得无以复加,摇着萧浪急道:“喂,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我真该死,就不应该带你来的。”   萧千吟这时候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竟然是萧浪,惊奇之下,冷笑道:“这不是我的父亲大人么,怎么出了萧家,就进土匪窝了,还与土匪头子牵扯不清的,您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   “滚,你们都统统给我滚,什么爪哇国尚大侠,都给我滚开去。”大当家的红了眼,他自己一丁点伤都舍不得萧浪受,如今萧浪竟然被人这样子刺了一剑,生死未卜,萧千吟出剑,可是继承了萧浪的精准狠,一招毙命,只怕萧浪的半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了。   大当家的看萧浪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痛外加后悔交织在一起,他简直暴躁得想咆哮,对围观在一旁的乌龙寨众人道,“大夫,你们快去找大夫。”   尚未渊见他这样是答应自己的条件了,忙按住看到萧浪就蠢蠢欲动的萧千吟,朗声对爪哇国幸存的人道:“各位友邦客人,这寨主已经答应在下放大家过乌龙山,大家就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启程吧。”   那些爪哇国的人并不懂尚未渊在说什么,不过他们是带了翻译的,那王子见没事了,赶紧整理了自己的衣裳,装作宠辱不惊地走到尚未渊面前,趾高气扬地对他指手画脚,不知道在不满什么,那翻译听了也满头大汗,不敢反应那王子的话。   尚未渊笑着摇头,阻止住要对那王子出手的萧千吟,对他们的翻译说让他们赶紧走,不然等下可不敢保证他们能顺利走了,那翻译对王子一说,王子立刻吓得面如土色,灰溜溜地带着自己的人财走了。   傍晚,后知后觉的萧千吟看着满眼的落霞,眼中满是落寞,对一旁的尚未渊道:“我竟然亲手杀了他,他曾经是我最崇敬的人,却要走到这种境地。”   尚未渊将人搂在自己的怀中,安慰道:“这也是命数,你不必自责。”   萧千吟看了一眼尚未渊,见他满眼的宠溺,也不再说话,将头靠在尚未渊的怀中,尚未渊也抱紧他,看着天边的落霞一点点地暗下去。   ……   又是草长莺飞四月天。   尚大侠依旧带着他的魔头夫人,过得逍遥自在,还有他魔头夫人给他诞下的两个儿子,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圆满了。   宋风依旧在浪迹天涯,还会给萧千吟寄点各地的特产,几年后再踏入尚家,竟然带了他的媳妇和一儿一女回来的。   而李公子终生未娶。   萧浪被萧千吟刺了一剑之后,被大当家的带回寨子,至于生死,除了乌龙寨的人就没人知道了。   顾追风那次重伤后,被二当家通知来的慕容语救走,而后还去了几次乌龙寨,至于结果如何,也没人关心了。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没因为谁的去留而改变。   ——完——   就这样完结了,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划上了句号,肯定很多妹子觉得很突然,但大侠失忆后,再写下去,就要变成大侠恢复记忆后了。   因为我自己看文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各种描写各种解说,所以前面的剧情走得比较紧凑突然,没有细腻的描写,以至于回过头去看一下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在看梗概一样,瘦的要死。   以后可能会修文吧但我自己都不想再看一遍了。   谢谢各位妹子一直以来的支持,每涨一个评论我都觉得自己被肯定一分,心中的动力也就多一分,若没有你们,我真的可能早就弃文了,作为新人小透明,思维不严谨,剧情也比较老套狗血是肯定滴,mua!(*╯3╰)我会努力的。   番外也许有,也许木有,毕竟萧爹的故事还没完,期待萧爹的番外吧~\(≧▽≦)/~   如果喜欢,请继续支持,等等我得想想我的下篇文写啥。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镇天缘君】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